768、伏擊

  江護說:“侯爺也說了,淮水泄洪,現在好多出路都不通,或許小姐根本沒入京也說不定。”


  他跟著江震多年,江震隻一個表情,他便知道江震的心情了。


  江護安撫道:“侯爺不要擔心,小姐有自保能力的,身邊還有那麽多能人將士。”


  “嗯。”


  江震點點頭,短暫應了一聲,實則心底的擔憂半分沒有減少。


  他不斷的回想,回想京中的一切,回想謝景亨的反應,回想有些不對的地方。


  蔡將軍的死,太皇太後的死,蔡明月的死——


  難道謝景亨背後有人幫他?

  可是先帝下手極狠,張家的勢力被剪的非常幹淨,連暗處的一些隱秘組織都是全殲,沒有給謝景亨留下任何可用之人。


  至於皇帝的殺器冥衛,令牌他已經交給江樓月。


  天地玄黃四隊冥衛,雖說忠於皇權,但要有令牌才可調動。


  謝景亨沒有令牌,是絕對調不動冥衛的。


  隻怕他連如何聯絡冥衛首領都辦不到。


  至於蕭冀,自從入京之後,江震便派人盯住了他。


  蔡將軍死的時候,蕭冀在自己的黑甲軍營中整頓,一切都十分正常,甚至是黑甲軍中也無一人離營。


  當初江震讓江護查找那個可能悄無聲息給蔡將軍製造意外的人,直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什麽東西來——


  許多次在養心殿見駕,他總感覺殿內不太對勁。


  似乎大殿之內除了守衛的禁軍和伺候的太監,還有一雙看不到的眼睛隱匿在暗處。


  但那是皇帝的居所,沒辦法查探。


  如果……


  如果謝景亨的身邊,養心殿內真的藏匿了那麽一個人在暗處幫他,會是誰?

  江震手扶膝蓋,坐與矮榻之上,英毅的眉毛幾乎擰成了兩股麻繩。


  “侯爺——”


  就在這時,江護臉色凝重地走了進來:“我們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江震猛然抬頭,“人呢?!”


  接著,一個渾身浴血幾乎半死的禦林軍被抬了進來:“國公……爺……小姐、小姐中了埋伏,在劍門——”


  話還沒說完,那禦林軍直接斷了氣。


  “劍門關!”江震唰一聲站起來,快步往外:“迅速拔營往劍門關外!”


  “是!”


  片刻後,五萬禦林軍拔營往劍門關外去。


  那劍門關,就在他們此處駐紮的東北三十裏之外,一路快馬奔行,到的劍門關北,一大片的蘆葦塘裏死屍遍布,空氣之中,血氣彌漫。


  根本不見一個活人影子!

  難道女兒已經被人拿了,還是……


  江震看著那些蘆葦蕩裏麵的斷肢殘骸,臉色逐漸專為黑沉。


  就在此時,前方不遠處忽然響起刀劍相接之聲。


  江震立即繼續策馬往前,“去劍門關!”


  馬兒奔向不遠處的那片蘆葦蕩,可前蹄剛踏下去,坐騎直接往下沉。


  江震麵色一變,立即拔身而起,往後躍出數丈高。


  其後一個家將立即讓出坐騎,讓江震穩穩落與馬背之上。


  而江震那隻坐騎,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陷入了濕地之中,那泥濘的濕地麵上,除了幾個隱約的氣泡,什麽也看不見了。


  江護臉色難看:“侯爺,這蘆葦蕩裏麵全是沼澤,這怎麽過的去?!”


  江震命令道:“速去勘察四周地形,可有前行之路!”


  “是!”


  身後的士兵前去探路。


  江震極目眺望不遠處隱約可見的關口城樓,臉色僵硬而凝重。


  風中的刀劍、馬嘶、喊殺之聲影影綽綽地傳來,把他心底的冷靜也給擾亂。


  萬分不安。


  不多時,士兵上前稟報:“國公爺,前麵不遠處有一條小道可以過去,但是道路十分狹窄——”


  “有路便好!”江震當機立斷,“老夫先帶一隊人前去,江護,你帶其餘人繞道支援!”


  江護急忙說:“侯爺,不如末將帶人過去——”


  “本侯親自去!”


  江震沉聲說罷,直接一躍下馬,往那士兵所說的小道上去。


  此時若是別的時候,若是別的人被圍困在那處,他絕對不會這麽著急,但那是他的女兒啊,他怎麽能安心將女兒的安危依賴於別人身上。


  哪怕這個別人是跟了他幾十年的副手!

  江護看見,江震已經帶著人從那小道之上奔行而過,白色的披掛以及侯爺手中的亮銀槍,在蘆葦蕩表麵劃出一層波浪。


  江護咬了咬牙,喝了一聲,提起馬韁掉頭,帶著其餘人繞道往劍門關去!


  江震帶人奔了一盞茶的功夫,風中的馬嘶,刀劍,呼喊的聲音卻越來越小,到了劍門關下,關口大開,空無一人。


  冷風順著關口的城門洞中呼嘯而出,吹的江震身後的白色披掛獵獵作響。


  “侯爺,怎麽沒人?!方才明明聽到一大片的——”一個家將說。


  江震抬手,製止他的話語。


  他提著亮銀槍,立在當地,視線不露痕跡地掃過劍門關的周圍,眉目之間,一片凝重。


  如果到現在都沒有看出此處有埋伏,那他這三十年的仗,都白打了!

  江震背與身後的手,朝著後麵的家將和士兵打了一個撤退的手勢。


  家將和士兵們心領神會,呈扇形朝後撤退。


  夜風之中,有一道沙啞而悶沉的嗓音響了起來:“國公爺既然來了,作何這麽快要走?!”


  話音落,劍門關城樓之上出現無數的弓箭手,全部拉滿了弓。


  他們身後的那些樹木草叢蘆葦蕩中,也用弓弦拉動的聲音,關口之內,奔出不知多少全副武裝的刀斧手。


  這些弓箭手,刀斧手,足有千人之多。


  刀斧手之後,一個身穿青衣的人騎在馬上,手提紅纓槍,臉上帶著鐵麵具。


  江震看著那個人:“你是誰?!”


  那人無聲無息,冷冷下令:“放箭!”


  嗖嗖破風之聲響了起來,無數弓箭從城樓上,從蘆葦蕩中不斷飛射而來。


  跟隨與江震身邊的家將立即將他護在中間,抵擋那些箭雨。


  可是,他們不過百餘人,如何擋得住這麽多的弓箭。


  一輪箭罷,新一輪的弓箭又飛射而來。


  刀斧手也在同時衝上前來。


  護在江震身邊的那些外圍的士兵和家將死傷慘重,接連倒地。


  終於,隻剩下江震自己一人。


  江震提著亮銀槍飛身躍起抵擋箭矢。


  他擋飛了新一輪的弓箭,手臂之上中了一箭,落地之時,那無數的刀斧手衝將上來。


  江震揮舞亮銀槍,將那些刀斧手們逼的節節敗退。


  那些刀斧手們,近不了他的身。


  隻要在長槍攻擊範圍之內的,全部身首異處。


  片刻時間,斷肢殘骸四散飛起,落得滿地都是。


  江震白色的披掛被鮮血染紅,駭的那些刀斧手竟然不敢再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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