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4、殿下足智多謀
“這個麽……”王淵扇柄點著下巴思忖半晌,“不然你先欠著吧,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到什麽來,等我以後想到了,你可得加倍。”
江樓月爽快地說:“好!”
自家人而已,加倍的好處也無所謂。
江樓月說:“羅風,嶽少將,你們兩人先去休息吧,我有些話要和表哥說。”
羅嶽二人很快行禮退下。
王淵高挑了眉梢:“難得,你竟喚我表哥?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嗎?”
江樓月沒理他,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此去可能會用幾個月的時間,不會很快回來。”
“信陽到並州不過十幾日路程,你如果快馬加鞭,怎麽著二十天也一個來回了。”王淵笑道:“我以為你去並州,是想你家謝公子了,看兩眼,溫存幾日也該回來了,如今卻說幾個月都不回來,什麽意思?”
“……”江樓月暗忖,這人嘴巴真是……一言難盡的無語。
“你那是什麽表情,我說錯話了不成?”王淵說。
江樓月正色道:“我去並州確定一下情況可能會進京一趟——京城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京城。”王淵眉微皺,神色也正經起來:“蕭冀往京城去了,隻怕姑丈會有些難受。”
信陽侯府不是一般軍侯,江樓月忽然揮兵攻打,本身在法理上都是說不過去的。
而且張相雖死,張家樹大根盤,先帝可沒來得及掃清張相餘黨。
一旦勢力拉扯起來,會成什麽樣子,可就不好說了。
江樓月自然清楚這個道理:“還有那謝景亨,我方才問了宮五許多,謝景亨對父親幾乎是唯命是從,父親說什麽便是什麽,這是要把父親推去風口浪尖上。”
這是捧殺。
江樓月說:“我得想個讓父親能全身而退的辦法,所以會用長一些的時間,你把這裏穩住。”
“行。”王淵應了一聲,說道:“去到並州,順便想辦法打探一下大哥的情況。”
如今局勢緊張,消息走的太慢了,瀘州距離此處又太遠,不管是書信什麽的,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王淵心裏也很擔憂,今日本是打算與江樓月說一聲,他親自趕赴瀘州一趟的,沒想到又走不了了。
江樓月點點頭:“我知道的。”
兩人又交接了一些要緊事情,江樓月派人去與宮五通知了一聲,便睡下了。
第二日,江樓月起了個大早,吩咐小琴收拾行李,便和宮五簡裝出發了。
信陽往並州這一路上,如同王淵所說,快馬奔行需要十日。
江樓月白天趕路,晚上歇息,順便也打探了一下沿路的消息。
這一日晚上,又到了一家小鎮。
江樓月和宮五二人在客棧停留,喂了馬點了飯菜之後,宮五從小二手上拿了,送到江樓月房中去。
“最近這一路來,都聽到百姓在議論信陽征兵的事情,好些無田無營生的年輕男子都朝那邊去了。”宮五把飯菜放桌上,“照這個情況來看,信陽的武安軍很快就會人數倍增。”
再花一些時間好好訓練,輔以卞南和王家的財勢,必定兵強馬壯,成為整個大楚最強戰力。
江樓月點點頭:“所以才要快些想辦法解決爹爹那邊的事情。”
宮五認真說道:“殿下足智多謀,肯定會有辦法的。”
“嗯。”
江樓月應了一聲。
兩人隨意吃了些東西,歇息,第二日繼續趕路。
到並州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中。
江樓月騎著馬站在並州城下。
此時城門大開,有百姓進進出出,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太平靜了。
江樓月有些狐疑,思忖著,要不要進城,城中一切可安定?
城樓之上,有人探身而出,“咦”了一聲。
片刻後,一個小兵小跑著出來,滿臉驚喜:“將軍,宮護衛,你們怎麽來了?”
“你是徐將軍身邊的小將常明?”江樓月認得這個人,“徐將軍和殿下呢?!”
“徐將軍和殿下都在水師營中,末將這就帶將軍前去!”
“好。”江樓月靜了心,看來一切都在謝堯掌握之中,那就好。
……
水師營設在渭水畔。
江樓月隨著那小兵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常明指著一處說道:“那兒就是水師營。”
“嗯。”江樓月點點頭,極目望去,見水麵上排著數十艘構造精良的戰船,岸邊的白色營帳星羅密布,井井有條。
此時戰船上,士兵正在升帆。
常明跳下馬:“將軍,請隨屬下來。”
隻走了幾步,那方徐少俊已經發現幾人,快速上前來見禮:“將軍!”
徐少俊如同常明一樣,滿眼驚喜,“您來的太突然了,怎麽也不先傳信?!”
“我一路快馬而來,傳信估摸著跟我一樣的速度到此處。”江樓月看著徐少俊,微笑說道:“不是說殿下在水師營嗎,人呢?”
“殿下回賬休息了,將軍這邊走——”徐少俊支走了常明,親自帶著江樓月往營中去,一邊說:“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殿下忙的幾乎腳不沾地,這兩日都沒合眼,才剛去休息呢。”
“殿下住在營中?”江樓月問。
“嗯。”徐少俊回應道:“一直住在營中,那就是殿下的帳篷。”
江樓月看過去,見一個不認識的青衣護抱劍站在賬外:“那是誰?”
宮五說:“扶桑,原本一直在卞南待著的,主持卞南九宮的事務。”
扶桑雖未見過江樓月,但反應敏銳,意識到了來人的身份,立即站好拱手,行了個禮。
畢竟能在營中得徐少俊這般謙卑禮待,除了他們未來的主子夫人,不做第二人想。
江樓月點頭,邁步上前,直接掀了帳簾往裏走。
帳簾落下,江樓月卻是腳步一頓。
原本她以為謝堯睡著了,所以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怕吵醒了他。
但進來之後江樓月卻發現,木製的屏風後麵,似乎放了一隻檜木浴桶,空氣之中有水汽微浮。
他在沐浴?!
江樓月停頓片刻,轉到了屏風後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