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變了心的女人,不值,不配
謝堯財大氣粗,一向是到一個地方,休息也要買下一座樓隻為自己服務。
今次到了這小渠鎮也是一樣。
隻是這一次手筆更大,把這裏的雜貨鋪、當鋪、客棧,隻要負責生活所需品的地方全部買下,並且招呼九宮人手換了裏麵的要緊人物。
他打算以此為據點,等候徐少俊到來。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切做的幹幹淨淨不露痕跡。
那小二,也是九宮中的好手。
謝堯抬抬手,掌櫃的退了出去。
蔡威上前說道:“那咱們就在楓林埋伏——”
謝堯緩緩說道:“蘇廣益那廝奸詐的很,就怕謝流雲的餌不夠厚,調不動他的胃口。”
謝堯想了想,又吩咐道:“你帶幾人去楓林,小心點,不要露了馬腳,看看謝流雲他們後續打算如何。”
“是。”
蔡威應過,便出去了。
謝堯靠在床柱上,姿態不怎麽雅觀地曲著單膝,把玩著手上的玉骨折扇。
這折扇是新做的,扇麵上,一個騎著白馬的銀甲將軍立於瓊花樹下,花瓣落了滿頭,遠處還有小樓彎月影影綽綽。
他將那扇子一會兒打開,一會兒合上。
明明是很無聊單調的動作,他卻似乎做的很有興致一樣。
一個時辰後,蔡威回了茶樓:“主子說的不錯,蘇廣益果然沒有出現在楓林之中。”
“他是老狐狸,謝流雲這點實力,他根本看不上。”
謝堯不鹹不淡笑了一聲,又問:“謝流雲那幾人呢?”
“他們重新找了落腳處,在山中寺廟,或許是覺得在小渠鎮目標太明顯了。”
事實上,謝流雲幾人在小渠鎮露臉的功夫,也就是那一頓飯而已。
他們還是非常小心的,隻可惜謝堯先到此處,占據先機。
“屬下已經派人遠遠看著。”蔡威又說:“一有動作,立即會傳消息回來。”
謝堯的扇柄輕輕敲擊著手掌,慢慢說道:“給蘇廣益傳信,以本王的名義,約他前去山中寺廟。”
“明白!”
……
山中寺廟,謝流雲臉色有些沉。
蘇廣益兩麵三刀,奸詐卑鄙,早在預料之中,但他沒想到,蘇廣益如此不給麵子。
約定好的楓林會麵,竟然放他鴿子!
戴著維帽的於壽沉聲說道:“不如咱們殺了蘇廣益,扶持他的副將為我們所用——”
“不行。”謝流雲說道:“蘇廣益這個人心胸狹隘,一人獨掌並州軍政,那些副將不過是辦事的傀儡,根本沒有一個派得上用場,一旦殺了蘇廣益,並州必定亂做一團。”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最後得利的人,絕不會是他們。
他們在並州無人。
“隻能控製蘇廣益為我們所用。”謝流雲冷冷說道:“你去準備一盒金珠,明日再傳信一趟。”
“是!”於壽應了一聲,大步而去。
謝流雲看著天上無月的夜,心底也如一汪冷泉一般,沒有半點溫度。
這時,有人無聲到了他身側。
謝流雲回眸,看到一個身形佝僂枯瘦的老者拽了拽他的衣袖。
“啞奴。”謝流雲看著他,眼底少見的浮起幾絲溫度:“這條路,真的很難走啊,如今竟然還要用銀錢,紆尊降貴地來討好蘇廣益這樣的卑鄙小人——”
“想想,本王心裏真是犯惡心。”
啞奴搖頭,眼底一片渾濁,用力捏住了謝流雲的衣袖,似乎想要給予他力量。
“還好有你,有於壽師兄弟一直在——”謝流雲輕吸了一口氣,縹緲一笑。
可想到這兩年的艱辛,和所處的局麵,謝流雲的神色逐漸轉冷。
“走到今天這一步,踩著累累血肉白骨,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和困苦,本王勢必要一步步繼續走下去,直到登頂皇位!”
“本王——要讓那些欺我辱我害我之人,一個個都付出慘痛代價,將他們全部踩在腳底!”
啞奴重重點頭。
他的腹語之術,被江樓月破了,再不能說話,聚功成線的傳音入密之法,又太過耗費內力,如今已經很少使用。
但此刻,他卻用粗嘎地聲音與謝流雲說道:“主子一定可以得償所願!到時候不管是江樓月還是謝堯,全都得跪在主子腳下搖尾乞憐——主子,你一定不要心慈手軟!”
謝流雲靜默,“嗯”了一聲,便轉身進了禪房休息。
他躺在了床榻之上,慢慢閉上眼睛。
他看起來睡得那麽平靜,可腦海之中,卻瞬間就閃過了一個女子的臉。
他這顛沛流離的兩年裏,想到的關於那個女人最多的,是她眼含倔強,遲疑著想上前靠近他,卻又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的樣子。
他就仿佛是著了魔,如今隻是聽到她的名字,那些當初避而遠之,不屑一顧的畫麵,就已經在腦海裏麵不斷閃爍。
他仿佛聽到江樓月的聲音——
你的名字真好聽。
謝流雲,我明日要去馬場遛馬,聽說你騎術不錯,我們一起吧?
謝流雲,他們都說你字寫得好,能不能教教我?
謝流雲,你看起來不高興……是不是太子和晉王欺負你了?我去幫你報仇!
謝流雲,我、我喜歡——
記憶裏的那個少女,焦急地想要說什麽,但在他抬眸看過去的瞬間,她忽然臉色漲紅,話音噶然轉變。
她說:“我、我喜歡你寫的字,很好看。”
謝流雲忽然翻身坐起,眼神陰翳無比。
那些早已經不知是什麽年月的畫麵,如今竟然這般清晰,一切都仿佛發生在昨天!
可明明他隻把她當成奪權上位路上的踏腳石!
為什麽他要這樣,完全無法自控!
謝流雲用力地閉上眼睛,他不斷告訴自己:一個女人而已,還是一個變了心的女人,一文不值,不配!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無法控製自己的內心。
心底深處的撥動,牽連而上。
他手腕處那顆黃豆大小的突起忽然也躁動的鼓動起來,順著手腕的脈絡開始向上亂竄。
謝流雲麵色微變,立即用兩指壓上那處鼓動。
但那處的竄動,卻已不是他手指能壓得住的。
黃豆大小的東西順著脈絡直竄而上,瞬間竄過整條手臂,那整條手臂也在瞬間像是斷裂了一樣,痛不可抑!
啪!
門被打開,啞奴撲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