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謝景晗病了
江樓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不出算了,祖父出。”
謝堯低笑:“這銀子我出,誰也不能跟我搶,你不準要別人的。”
他又說道:“你也不準再去衝鋒陷陣,我們手底下能用的人很多。”
想想江樓月要去麵對那些血肉白骨,他腦子裏頭就嗡嗡作響。
她隻是個女孩子,也已經承擔了許多她不應該承擔的東西,不該再去承擔這些。
“可是——”江樓月呐呐說:“帶兵打仗其實還不錯啊。”
“……”謝堯沉默地瞪著她:“你喜歡打仗?”
“那也不是……我不是說喜歡血流成河,喜歡殺人,我是喜歡那種……武力壓製,掌控全局的感覺。”
“……”謝堯無言以對,半晌,沒好氣地說:“你還喜歡什麽?!”
“哈哈——”
“我喜歡的東西可多了!”江樓月笑了起來,轉身便坐到了桌邊倒茶喝:“好了,先不說這些事情,你應該瀘州還有人吧?傳個消息,想辦法把我表哥接回來吧。”
那裏太遠了,王澤一人在那兒怎麽能行?
“嗯。”謝堯點了點頭,“馬上就讓蔡威去傳信。”
謝堯招呼了蔡威進來,仔細吩咐了一遍,“記著,用最快的暗線傳。”
“是!”
蔡威沉聲退下。
江樓月也站起身:“行了,我就先走了,等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她轉身往外。
謝堯問:“這就走,不再說兩句了?”
“我哪兒敢?我怕挨打!”江樓月冷颼颼地丟了一句話過來,很快就下了樓,消失在綠柳園門口了。
謝堯失笑,“什麽時候也學著記仇了。”
不過想到如今的形勢,謝堯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
謝流雲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已經死了,還是躲在暗處窺探。
而且江震如今還在京中,雖說是領了個護國公的身份,其實這個身份掣肘頗多,還有許多的事情等著他來做。
……
出了綠柳園,江樓月便回了自己的月牙樓。
進到屋內,她吩咐了玉沁一聲:“你去看看,母親可從祖母那裏回來了嗎?如果回來跟我說一聲。”
“好的。”玉沁行禮退了下去,吩咐其餘婢女伺候在屋子裏。
江樓月沒有招呼那些婢女進去,而是自己轉向櫥櫃邊上,站在鏡子前,照著自己此時的模樣。
飄逸的紗裙,百褶的擺,淡紫色把她整個人襯的柔婉嬌美,淩霄髻典雅大方。
現在鏡子裏麵,妥妥就是一個貴氣的世家小姐模樣。
這個樣子,真的很好看。
江樓月也很喜歡,但是——蝸居在閨閣,絕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要縱馬長歌,調兵遣將。
前一次,她受謝流雲誆騙利用,為他平定叛逆,為他驅逐柔然,是她蠢。
這一次,她要為了她自己,為了阿堯,為了他們的命由他們自己定,再不受旁人脅迫,勇往直前。
“來人,幫我更衣。”江樓月朝外喚了一聲。
婢女們俯首行禮,魚貫而入。
片刻後,玉沁回來了:“小姐,夫人剛回了嬋娟院。”
“好。”
江樓月應了一聲,“那我就過去吧。”
江樓月一路到了王嬋的住所,剛走進去,竟恰巧碰上江星月也在。
“姐姐回來了?”江樓月有些意外:“你這是剛來?”
江星月看起來一身的風塵仆仆,身上的軟甲還沒來得及卸,她點點頭說:“是啊,剛進來呢,喏,收到一封父親的信!”
說著,江星月晃了晃手上的信。
江樓月一喜:“什麽時候的信?看了嗎?說什麽?”
“這不正要看,你就來了嗎?”江星月笑眯眯地說:“正好一起看。”
“好好,快拆開。”
一高一矮兩姐妹就這麽站在院子裏拆信。
王嬋卻視線落在江樓月的身上,眉心微微擰著。
江樓月換衣服了。
換了一身束腰束箭袖,平肩寬袖的勁裝,連頭發都重新梳過,用寬發帶綁了個高馬尾。
這裝扮……讓王嬋笑不出來。
桑嬤嬤扶著王嬋的手臂:“夫人,不如咱們也看看侯爺寫什麽——”
王嬋回了回神:“好。”
她走上前去。
那信已經拆開,江星月看了兩眼之後,有些呆愣。
江樓月也微微皺著眉頭,把信遞給了王嬋。
信上問候了王家安寧,說他自己在京中一切安好,但信的最後,說了一件事情。
睿王謝景晗關入宗正司之後,生了病,念著江星月當初和謝景晗有幾分交情,所以傳信江星月入京一趟。
江星月喃喃說道:“他、他生了病啊……”
“或許,生病這個話——”江樓月想了想,說道:“隻是一個比較溫和的說法,遭逢大變,他的狀況可能很糟糕。”
“可是我……我去幹什麽?我也不是大夫。”江星月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我走了汾陽這裏怎麽辦?母親怎麽辦?”
“……”江樓月也靜默了下去。
片刻後,王嬋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星兒,你就去吧,母親這麽大人了,還需要人照看?再說了,身邊不是有桑嬤嬤在嗎?”
桑嬤嬤也說道:“是啊,侯爺傳信,必定是有要緊事,否則這個節骨眼上也不能讓大小姐回去。”
這話倒是很在理。
京城現在真的不是什麽好地方。
江星月歎了口氣,“那、那好吧,這信催的很急的,我準備準備,看明早就出發吧。”
“快去沐浴換衣服,等會兒到娘這兒來用晚膳,讓桑嬤嬤多做些你愛吃的菜。”王嬋握了握江星月的手,聲音十分溫柔。
“好嘞!”江星月冷嗬嗬地應了,“那我先走了!”
等江星月走後,王嬋收回的視線,又落到了江樓月的身上,溫聲說:“樓兒,你也是來與母親告辭的是不是?”
“……”江樓月無言。
她還真是來告辭的。
她來王家是為王澤的消息,如今已經停留一日一夜,消息無法確定,也不能在此處多浪費時間。
信陽不穩,需要她回去坐鎮。
“哎——”王嬋歎息了一聲,手撫上江樓月的臉頰,“你……離開此處要去何處?”
“我去信陽,秦州,離這裏很近的,如果有事,我快馬兩日就能到。”江樓月認真說道:“娘不要擔心,等事情定下來,我和姐姐還有爹爹,我們一家人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王嬋重重點頭,“好、好,娘的女兒都好有本事,好與眾不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