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8、慎重告訴你
謝堯半閉著眼,喃喃說:“那我……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他的樣子那麽茫然無措,微微皺著眉頭。
江樓月心底竟然泛起三分罪惡感來,覺得是自己……欺壓了他,折磨了他。
想起這幾年來的分分合合,美好和痛苦,她心裏又算又疼。
江樓月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忽然踮起腳尖來,吻緩緩落到了謝堯的唇上。
那吻蜻蜓點水,江樓月腳跟落了地,“我現在慎重地告訴你,天崩地裂我也不要分開。”
謝堯怔了怔,覺得自己好像頭暈的更厲害了。
他反手抓著江樓月,把她扯到了自己身前,緊緊壓入自己懷中。
謝堯喃喃說:“好,不分開。”
“你再敢把我丟下一次,我死也不要原諒你——”江樓月幾乎是切齒說了這麽一句話。
謝堯低低笑了一聲,“我再不會把你丟下,再不會……要是丟下你,我就是小狗。”
“……”江樓月靜默片刻。
謝堯的臉埋與她頸間,嗅著她身上的芬芳,“小樓兒……”
他說著,唇落與她的頸項之間:“我想你,這段時間幾乎沒日沒夜的想。”
他的聲音又沉又啞,“夢裏也是你……都是我的錯,我讓你傷心讓你哭……”
他喃喃說著,唇緩緩上移,在她耳畔說:“你好香。”
江樓月瑟縮了一下,躲著他的碰觸:“你、你到底醉著還是醒著?”
謝堯抬眸,低聲笑道:“我醒著,我知道你是我的樓兒,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明白。”
江樓月看著他,一陣無語。
他的眼神一片迷霧,說話都已經顛三倒四了。
明明醉了!
謝堯扶著她的肩膀,很輕很輕地說:“你今天真的好漂亮……我能親你一下嗎?”
江樓月想翻白眼。
她居然跟一個醉鬼掰扯了這麽長時間?
那自己方才說的那話,白說了?
他醉成這樣,明日能記得?
江樓月有些泄氣地推他:“先回房。”
“那好吧。”謝堯應著,卻在此時低頭,還捏了江樓月的下頜抬起,唇重重壓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他不管是下手還是下嘴的力氣都好大,少了許多平日的溫柔。
那捏著她下頜的手,更是用了巧勁,她逃不脫,還被迫啟了唇。
“……”江樓月瞪著他。
問的那麽君子,行為卻又這麽放肆!
氣息交纏,酒香和玫瑰香氣撲麵而來,江樓月覺得自己的腦子也開始昏沉了。
她慢慢閉上眼,順從了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渴望,踮著腳尖把他抱緊。
她真的好想他。
好想好想。
哪怕他現在是個醉鬼,她也不舍得拒絕他。
她怕看到他眼睛裏麵的落寞,無奈,苦澀。
……
不遠處的花園小徑上,王嬋和太夫人相攜而來。
站在回廊那兒的蔡威避無可避,隻得趕緊衝兩人行禮。
王嬋眉心微動:“你……不是殿下身邊的蔡將軍嗎?你怎麽在此處?”
“這個……”蔡威不知該怎麽說。
王嬋又問:“你把殿下送回去了嗎?可見到樓月了?”
蔡威更加緘默,低著頭含糊地說:“嗯、嗯。”
王嬋皺眉。
就在這時,她身邊的太夫人輕抽了一口氣,“那、那是——”
王嬋抬頭,就見太夫人朝著不遠處的假山看。
順著她的視線,王嬋也便往假山那邊一掃,忽然愣住了。
假山縫隙間,有一對璧人。
月華濃鬱,落與兩人身上。
那男子寬大的玄色衣袖把身著鵝黃的女子完全罩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在……擁吻。
太夫人低叱了一聲:“成何體統!”
王嬋回過神來,微微一聲笑,扶著太夫人的手臂說:“年輕人嘛,走吧母親。”
太夫人別開臉懶得去看,轉身就上了回廊。
王嬋跟上去,柔聲說道:“母親,凝玉床的事情,您都答應女兒不追究了,今晚家宴怎的還一個字都不說?”
“不想說。”太夫人緩緩往前。
王嬋歎息:“當初那件事情樓兒也是逼不得已的,都過去這麽久了——”
“知道過去這麽久了,你還一直說?”太夫人丟下一句,“不必送老身,老身知道回去的路。”
“……”王嬋遲疑了一下,“母親心裏還是怪罪樓兒嗎?”
太夫人沉默片刻,溫聲說道:“娘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當初那麽生氣,是因為憎惡欺騙。”
“那個丫頭,利用你騙取凝玉床——還是為了一個男人,這世間男子多是不值得這般付出的。”
王嬋聲音低柔地說:“其實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女兒看得出來,殿下對樓兒是不同的,就如同……侯爺對女兒,也是不同的。”
“……”太夫人無話可說,片刻後才道:“但願。”
“各人造業各人擔,如此這般,也是那孩子自己的選擇,老身老了,管不得多少破事。”
話落,太夫人轉身離去,丟下一句:“嬋兒早點回去休息吧,別累著。”
“送母親。”王嬋站在回廊台階下,欠了欠身子。
待到太夫人離開後,王嬋悠悠歎了口氣,“當年母親嫁入王家,為父親操持一切,甚至可以把父親看過眼的女子都收納入府中來,一個個好好照看,傾心對待,要為王家開枝散葉。”
“她忍著別人來分享自己的夫君,自認做了一個妻子該作的所有事情,可沒想到會發生香姨那件事——”
桑嬤嬤也歎息:“誰說不是呢?”
書房伺候的明香,不知怎的竟然爬上了主人的床,還搞大了肚子。
當時王家的那位三十多歲的家主,如今的老太爺,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倉皇失措下便瞞著妻子。
結果就是,一朝事情敗露,妻子被驚的早產,自此再沒看丈夫一眼。
甚至七年都不讓他進院子一步。
後來,王老太爺廢了許多心思,才總算緩和了夫妻情分,隻是到底不如當初那般和順了。
桑嬤嬤忽然說道:“其實說來,老夫人也是性子剛硬之人,十分烈性。”
“嗯。”王嬋點點頭,輕笑了一聲說道:“前幾日還在想,樓兒這又剛又硬是像了誰呢,原來是……”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點到即止。
王嬋又朝著假山那邊看過去,原本擁在一起的兩人卻是不見了人影。
王嬋笑了笑,說道:“回吧,順便煮點醒酒湯,送去綠柳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