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千機老人的徒弟
“你可快著點,叩的小爺高興了,就把你的人都給放了,不然的話,小心小爺大開殺戒!”那聲音十足的漫不經心。
江樓月微笑:“好的。”
說著,她竟然真的屈膝似要下跪。
江承慶大驚失色,無聲說道:不行!
他家將軍,怎麽能給旁人叩頭?
他立馬俯身去阻止,但就在俯身的時候,對上了江樓月平靜的眼眸。
兩人眼神一對,江承慶怔了怔,瞬間明白了。
江樓月彎身蹲下。
那聲音說道:“你搞什麽鬼,要你跪下叩!”
“地上石子多。”江樓月慢慢說道:“我怕膝蓋硌得慌。”
那聲音嗤笑了一聲:“你不是個將軍嗎?還怕石子硌膝蓋?快點吧,小爺的耐心不好。”
“我當然怕石子硌膝蓋了,畢竟——”江樓月緩緩說道:“我的膝蓋金貴,不是什麽人都能受得起我叩拜!”
她的聲音驟然轉冷,手裏的石子朝著身後的大樹打了上去。
於此同時,江承慶掠身而起,一躍上樹,果然在大樹最頂端的樹杈之間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閃身躲避江樓月丟來的石子,又見江承慶的劍迎麵刺來,也不慌不忙,身姿利落的翻身而下,穩穩地落在了江樓月身前五丈遠處,嬉笑道:“不錯嘛小丫頭,竟然能發現小爺的藏身之處。”
那是個穿著破衣爛衫的男子,臉上髒汙,看不出年紀來。
但身手極好。
江樓月反手拍開了江承慶的啞穴。
江承慶當即破口大罵:“就這你這樣的乞丐還盛世姿容?”
“小爺的盛世姿容,是你這種凡夫俗子欣賞不來的!”那男子哼了一聲,視線慢條斯理地落到江樓月臉上,“喂,你怎麽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又揣著什麽壞?”
江樓月不言不語,但聽“哢哢”兩聲,別於腰後的梨花槍顯露,竟是直接朝著那男子攻了過去。
口舌之爭最是無用。
這個人聽到了他們說的話,身手還這麽厲害,便是不殺,也不能把他放走!
梨花槍攻勢淩冽。
但那男子如泥鰍一樣,十分滑溜,江樓月竟奈何他不得。
反倒那男子嬉笑道:“這麽凶?不過正好,小爺我就喜歡凶的,來啊來啊——”
那聲音,如此欠扁。
一旁的江承慶氣的頭發都豎起來了。
這些話若是對男子說,那還倒好,但是對著江樓月說,那就有幾分調戲的嫌疑了。
自家將軍,哪能被人這般言語戲弄!
江承慶當即想上前幫忙。
江樓月卻在一招翻身落地的時候,朝他遞了個眼色。
江承慶忽然一頓,朝後退了兩步。
這方,江樓月困住那男子。
那方,江承慶已經不露痕跡的退到了親兵身邊去,以最快的速度將親兵解穴。
一隊十人的親兵立即上前,拔出刀劍把那男子圍在了正中。
男子嘖嘖兩聲:“小丫頭,你想圍毆?”
江樓月淡淡說道:“我近日身體不太舒服,力不從心,所以呢——找幾個幫手。”
“圍毆就圍毆,還找什麽理由。”男子嬉笑道:“單打獨鬥我奉陪,圍毆就算了,小爺我不伺候了,後會無期!”
“那可由不得你!”
江樓月冷笑出聲,手腕上的袖箭機關鐲十箭並發,照著那人身上十處大穴射去。
這個距離並不近,但絕對不算遠,在暗器的最佳射程之內。
而且機關鐲代替腕力,袖箭發射的速度更快更準。
男子喝了一聲:“啊你個狠毒的丫頭,小爺不過開幾句玩笑,你要我的命啊!”他說著,身子卻是敏銳的躲過了十隻短箭。
那姿態,竟然還十分輕鬆。
江樓月眼底神色微沉,不管他是誰,今日是決計不能讓他離開了。
她打了個手勢,十名親兵承圓形將那男子圍困,腰上纏著的鐵索帶著飛鐮彎刀,任憑他武功再高,反應再快,想要在這些飛鐮彎刀飛舞的刀網之中逃離,似乎極有難度。
江承慶冷喝一聲,手中的彎刀也直接朝著男子的頭上削了過去。
男子躲得有些吃力,就要腳底抹油。
但關鍵時刻,江樓月的梨花槍逆風而至,直接停在了男子喉前半寸處。
男子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來:“不打了,我認輸!”
“你是誰?”江樓月冷聲問道:“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男子嬉皮笑臉,不見畏懼,“我嘛,我過路——”
“想好了再說,本將軍可沒空跟你逗趣。”江樓月說著,梨花槍往前,槍尖位置的鐵浮圖直接擦破了他的脖子,留下了一個梨花痕跡。
江樓月的神色十分銳利。
這個地方是汾陽和信陽分界之處,她來此處探查地形,這個忽然出現的人或許也是為了探查地形,太過蹊蹺。
說不準,這人還有可能是信陽方麵的細作。
“哎哎——”男子低喊:“你幹什麽?這都破相了!哎……”
男子嘀咕了一聲:“真是個野丫頭。”
那聲音很小,江樓月沒聽清,冷冷說道:“你說什麽?!”
“沒——”男子繼續嬉皮笑臉,說道:“我就住在這山上,今日無聊來此處看風景,誰知道就遇到了你們這群不速之客!”
男子朝前湊,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裏波光閃爍:“你們才是闖入者,搞清楚!”
“你住在這裏?”江樓月冷冷發問:“何處?”
“山腰有個道觀,你們上來的時候沒看到?”
“哦?”
“你不信?”男子不怕死的叉腰:“告訴你也無妨,我師父呢,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千機老人,那道觀是我師父的地盤,自然也是我的地盤,怎麽的,你上雲宿山之前,不知道此處有個江湖高人?”
江樓月眯起眼睛。
千機老人的徒弟不是謝景晗嗎?哪裏多出來這麽個小子!
他雖說的如此有板有眼,但江樓月卻是不信,因為這個小子出現的實在蹊蹺——
可就在這時,那男子忽然說道:“你們不講道理,小爺我也不奉陪,告辭!”
話落,那男子忽然朝後一躍,直接躍下山壁,隻聽噗通一聲,落入了山坳之間的河中。
江樓月錯愕,等快步過去看時,隻見山坳底部河水湍急,哪裏還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