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全盤布局.
李雲廷點點頭:“好,你來想,我來安排。”
話到此處,李雲廷又說:“那孩子呢?”
“孩子當然要帶走!”雲妃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不帶走,他們留在宮裏思路一條,還有晗兒——”
也要帶走!
“老遠就聽到你們在說我,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謝景晗帶笑的聲音。
雲妃僵住,以最快的速度和李雲廷分開。
謝景晗也是同時走了進來,他嬉笑著上前,喚了一聲:“舅舅。”
等視線轉向雲妃的時候,見她眼睛腫的跟個核桃一樣,立時收斂了嬉笑,擔憂地問:“母妃,你哭了?怎麽了?”
雲妃心裏本惴惴不安,怕謝景晗聽到了不該聽的,但此刻見他模樣,便明白他什麽都沒聽到,當即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謝景晗覺得冤枉,“我沒做錯事啊,我剛還去書房讀書練字了呢。”
謝景晗強調道:“練了一個多時辰,腰酸背痛,這才來母親這兒討糕點吃的。”
雲妃罵道:“才一個多時辰你就坐不住了?”
話落,雲妃的眼淚忽然大滴大滴掉了下來:“你都十八歲了,你什麽時候能讓母妃省心?”
謝景晗呆住,“母妃——你別哭,我現在就回去繼續練字看書,我馬上去!”
謝景晗一溜煙跑了出去。
他心裏自責極了。
是啊,他都已經這麽大了,別人的十八歲,都能做好多事情了。
看看江樓月,也不過比他大半歲而已,如今人家都能帶兵打仗了,可自己竟然還在宮裏混。
也怪不得母妃這樣傷心。
謝景晗下定決心,最近一定要好好努力,學出點成績給母妃看才行。
關雎宮裏,李雲廷安撫雲妃:“卿姐,你別生氣了,我這就去準備。”
這麽多人一起逃離皇城,不是一件小事,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才可以。
……
月華閣
謝堯聽到金伯送來的消息,輕的不能再輕笑了一聲:“癡心妄想。”
金伯說道:“是啊,五個人,還想悄無聲息的從皇宮消失,就算李雲廷借著職務之便,也是不可能的。”
宮禁巡防嚴格,哪能隨便放人出去。
“況且還想借著晉王大婚的日子,哎……”金伯搖頭,連愚蠢兩個字都懶得說了。
“謝景亨大婚,京城勢必增派各處的人手做好巡防,人多,倒也是個機會。”謝堯懶懶地說道:“隻不過,晉王這婚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金伯笑道:“怕是……成不了吧。”
謝堯也笑了一聲,“咱們這位皇上,哪能讓他那般順意?”
謝堯緩緩地合上手中的折扇。
他既然走了雲妃這一步棋,便早已想好所有,全盤布局。
不管是雲妃,李雲廷,還是晉王。
甚至於皇帝,如今都是他盤上的子。
當初去瀘州,是為了拿到兵權,以確保萬無一失,如今雖說兵權並不算完全捏在手中,但效果是一樣的。
……
禦書房中,皇帝拖著帶病的身子批閱奏折。
常喜伺候在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說道:“皇上,歇一歇吧,這些奏折都不急在這一會兒的。”
皇帝沒有說話,手上的朱筆不停,改了一封有一封,花白的眉毛緊緊皺著,臉上全是疲憊之態。
常喜不敢再勸,繼續幫忙把那些奏折分門別類。
不知過了多久,那一疊奏折終於批閱完成,皇帝長舒了口氣,但這隻是今天的份,明日還不知道各處要出些什麽事情。
又有多少解決不了的問題,等著他一一批複。
常喜趕緊上前給皇帝捶了捶肩,示意下麵的小太監送上熱茶來,“萬歲爺,您喝點,緩緩神。”
“嗯……”皇帝聲音沙啞,接過茶水後抿了一口,淡淡問道:“傅南擎在獄中怎麽樣?”
“老奴請了太醫喬裝進去為他看過,傷勢都還好,如今便當在獄中調養。”
皇帝緩緩閉上眼睛,“讓他去挾製武安侯,他倒好,什麽事都沒幹,還被江震給抓了送回來了,廢物。”
但他現在手底下,除了武安侯江震和張相以外,實在是沒有什麽可排得上用場的人。
皇帝又吸了口氣:“如今隻靠著一個魯國公傅家,就怕晗兒以後的位子坐不穩。”
“以後的事情還早呢。”常喜勸道:“皇上可以慢慢為睿王殿下選拔賢臣良將輔佐。”
“朕老了。”皇帝歎道:“這半年來,明顯感覺力不從心。”
“皇上哪兒老?明明春秋鼎盛。”
皇帝睨了他一眼,“就你會說話。”
常喜笑道:“奴才說的是實話嘛……對了,奴才聽說睿王殿下這段時間學業抓的很近,每日習文練武,非常認真。”
“是嗎……”皇帝臉上浮起三分欣慰的笑容來,“懂事了。”
“都是皇上和雲妃娘娘教的好。”
“你馬匹也拍的好。”
常喜賠笑道:“奴才都是實話實說。”
皇帝沒好氣地看了常喜一眼,但心情卻是不錯的,“你說,朕要不要把江震召回來,給晗兒坐鎮?”
“這個……”常喜眼珠子咕嚕了兩下。
皇帝慢慢說道:“這次傅南擎的事情,隻怕又傷了他的心……如今他坐擁二十萬大軍守在邊關,他那女兒又和謝堯難分難舍,朕真是怕……招他回來,他不會安分的幫朕的晗兒,反而會幫著謝堯反了朕。”
常喜猶豫片刻,說:“其實……若侯爺真的要……反,招不招他回來,都一樣的。”
如今瀘州二十萬大軍盡歸武安侯所有。
如果他有那份心思,聯合晉西將領,手上便掌握了朝廷七成兵力,反與不反,都是武安侯心思一動的事情。
皇帝沉默良久:“或許,真的是朕疑心太重。”
常喜也不好說什麽,將皇帝起身,趕緊上前扶著他往後走。
到了龍榻之側,常喜服侍皇帝寬衣。
皇帝緩緩問道:“晉王的大婚準備的怎麽樣了?”
“禮部一切都準備的十分妥當,隻等到了日子。”常喜頓了頓,又說:“該準備的,奴才都準備好了。”
“嗯,你辦事一向妥帖,朕放心。”皇帝半閉上眼睛,雙手微抬,眼底劃過冷厲風暴,“不是朕下手狠毒,是他們不安分。”
“不錯。”常喜說道:“他們竟然膽大包天,敢在皇上的飲食之中做手腳,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