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我給你家公主吃了點藥ii.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還有些江樓月聽不懂的事情。
想來是惡事做的太多,如今到了這個地步,神智失控,所以全都倒了出來。
江樓月冷眼看著:“她能吊著氣多久?”
“十二個時辰……這種藥是用來刑訊的,服下之後神智失常,問什麽就說什麽——”
宮五說:“方才屬下已經請徐將軍約了柔然的拓森,就在茅岩河岸邊相見,還有那個春嬤,現在也在那邊帳篷裏押著。”
“好。”江樓月說道:“這就過去吧。”
話落,江樓月轉身便躍上雪月的馬背。
宮五帶人拖著辛羅依和那個春嬤,點了羅風帶一隊騎兵跟上。
隊伍朝著茅岩河岸邊的約定地點奔去。
為了防止柔然人搞鬼,江樓月離開之前稟報了武安侯,武安侯派徐少俊等率人在暗中策應。
如果這一次和柔然人交涉成功,便能讓拓森退出大慶國土。
不戰而屈人之兵,上佳之策。
……
月正當空,夜色暗沉。
當江樓月到達茅岩河岸邊的時候,拓森早已帶著一隊人馬等在河的對岸。
他身姿威武的端坐在馬背之上,一雙銅鈴一樣的虎目瞪著江樓月:“公主呢?!”
那姿態,大有江樓月交不出辛羅依來,就立即翻臉動手的意思。
江樓月神色平靜:“人我帶來了,另外,我還帶了別人。”
“什麽別人?”拓森眯起眼,並不關注別人,隻冷冷說道:“別想與我耍什麽手段,快把公主送過來!”
江樓月笑了一下,並不多說,隻抬了抬手。
宮五的人便把辛羅依和那春嬤提到了兩軍陣前。
火把照映下,拓森看到了辛羅依的臉。
因為不甚明亮,他隻看到,辛羅依半邊臉烏漆嘛黑的,而且此時辛羅依身子軟軟晃晃,沒有力氣。
拓森眼底刮過風暴,猜測到辛羅依可能是受了虐待。
他那一雙虎目死死地瞪著江樓月,似乎是恨不得撲過來把江樓月拆成無數塊。
他與拓刃和辛羅依算是從小一起玩耍到大。
多年來,辛羅依從無人問津受人欺辱的少女,成為柔然的公主,而他和拓刃也從凶悍野蠻的少年成為柔然最強悍的勇士。
他們相互扶持長大,情分極深。
這些年辛羅依之所以能在柔然可汗麵前那麽吃的開,除了哈魯寧,除了她自己的聰明以外,拓森兩兄弟功不可沒。
此時如何見得辛羅依這般模樣?
“江樓月!你殺我哥哥,還將公主折磨成這樣——”拓森高聲喝罵道:“你當柔然的鐵騎是鬧著玩的不成?!”
江樓月冷笑:“有本事你過來搶。”
“……”拓森僵住,一張臉沉如鍋底。
且不說他現在手裏的人已經不多,就衝著辛羅依還捏在江樓月的手裏,他就不敢動手。
“不敢來?”江樓月下頜微抬,眸光冷厲:“既然不敢,放什麽狠話?我願意把她還給你,是因為她浪費了我營中的糧食,汙染了我營中氣氛。”
“你以為,是本將軍怕了你不成?!”
拓森咬牙說道:“既然約我來這裏,那還不趕緊把公主還給我!”
“別急,我這裏還給你準備了點好東西。”江樓月微微一笑,語調緩慢而平和。
拓森看到江樓月身後有人把一個布袋子掛在了辛羅依的脖子上。
“你到底在幹什麽?”拓森瞪著一雙眼睛,聲音已經陰沉無比。
原本他以為,江樓月送還公主,是因為怕了柔然鐵騎。
但此時看著江樓月拿麵不改色的模樣,她是根本不怕的,那為什麽送還公主?她在公主身上做了什麽手腳?!
江樓月淡淡說道:“我給你家公主吃了點藥,等你接了她之後,你有什麽想知道的,都可以問她,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那布袋子裏,是我用剩下的一點,或許,你可以用在別人身上,試試這藥的藥效……”
拓森的眉毛幾乎擰成了川字型,他含著殺氣的眼神從江樓月身上撤回,落到辛羅依身上時候,全是擔憂。
江樓月這個女人,到底給公主用了什麽藥?
此時他都不知道,江樓月到底約他來幹嘛?當真會放公主?
這暗處……會不會有什麽埋伏!
可是這裏是茅岩河畔,周圍一片戈壁,一眼看得到頭,地形地勢,也不適合埋伏。
因此他才選擇這個地點見麵。
“撤!”
就在這時,江樓月一扯馬韁轉了身,縱馬飛馳而去。
原本跟在她身後的所有人,也立即策馬追了上去,那一隊大軍,竟然在最短的時間內消失無蹤。
隻把辛羅依和那個春嬤留在了原地。
喧囂的塵土落了她們一身。
拓森卻不敢上前。
江樓月放人放的太輕易了,他不太敢信。
因為江樓月沒有放人的理由,拿了柔然公主為俘虜——
就算這個公主沒有用,換不來金銀和牛羊,也絕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甚至她完全可以殺了辛羅依一了百了。
拓森帶著人立在河對岸,死死地看著。
就那麽看了好一陣子,卻除了馬匹吸氣呼氣的聲音以外,什麽都沒有。
拓森終於相信,江樓月是真的放了人。
他立即下令:“快去把公主帶過來!”
“是!”
身後的柔然士兵聽了命令,一躍入幹枯的茅岩河中,不多時就把辛羅依連著那個春嬤一起帶了過來。
拓森把辛羅依帶上馬背:“走!”
他們如今在五十多裏外的一個戈壁小綠洲紮營。
這段時間,他和哈莫那分了兩隊,哈莫那一人退回柔然草原去了,他卻死守不撤,一來是為了給哥哥拓刃報仇,殺掉江樓月,另外一個,就是要救回辛羅依。
如今,可算把人給救回來了!
辛羅依渾身綿軟無力,夜色又是漆黑,拓森是粗人,隻詢問了辛羅依一聲,聽到她發出聲音,還有一口氣,便想著趕緊回營,找軍醫來看。
五十裏的路程,他們奔馳了一整夜。
等到了營地之後,拓森把辛羅依帶下馬。
此時天已經大亮,他視線擔憂焦急地看向辛羅依,卻驟然被眼前所見驚的呆住,雙手一鬆,辛羅依“砰”一聲掉到了地麵上。
辛羅依那張臉上,竟然全部是蛆蟲!
拓森看的後背發冷,隻覺心中殺氣縱橫。
一定是江樓月!
是江樓月對公主用了這種惡毒的手段,一定是!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辛羅依帶了起來往帳篷裏送,“快把大夫找來,快——”
到了帳篷內,他把辛羅依放在獸皮榻上:“公主,你怎麽樣?你能聽到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