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你知道分寸在哪嗎
寧光杭氣的不輕。
紅鸞找不到,氣隻能全部撒到寧豐城的身上,但寧豐城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兒子,他到底是下不去狠手的。
寧光杭閉了閉眼睛,厭煩的轉身就走,並且吩咐:“加派人手,尋找小姐。”
如今蓉兒下落不明,他心力交瘁,早已顧不得其他。
隻希望早日找到女兒才是。
寧光杭往外走著,忽然就想,紅鸞失蹤了,寧玉蓉也在這個時候不見了。
莫不是……那紅鸞抓了寧玉蓉?
他給宸王下了毒,還強迫宸王娶親,若是自己的女兒落在宸王的手上,那……
寧光杭臉色越發陰沉。
這一遭,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現在去一封親筆書信與宸王道歉,要回女兒,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
寧光杭的書信在兩日內,快馬送到了瀘州軍營之中。
收到信的時候,謝堯正站在校場邊上看江樓月訓練騎兵。
這幾日,江樓月晚上都膩著他,但白日裏卻是天不亮就起身往校場跑。
騎兵訓練,她幾乎是親自盯著。
如今的騎兵已經擴充到了六七千人,不斷選進的同時,也在不斷的淘汰不合格的人。
而且騎兵包括馬匹的戰甲、武器,也已經投入瀘州的軍器所準備進行打造。
蔡威站在謝堯身側,看著這聲勢浩大的騎兵陣勢,低聲說道:“這一隊騎兵以後的戰力,隻怕並非尋常的軍隊,可以用人數衡量的。”
“嗯。”
謝堯低聲應道,手上那封寧光杭的書信,他根本沒心思看,隨手就交給蔡威了。
寧光杭下毒算計與他,強要與他做親。
他對寧光杭這個見縫插針的老頭沒什麽好感,不關心他信裏說些什麽。
蔡威把信接下,也是不敢多話。
謝堯的視線一直隨著騎馬巡視的江樓月移動,隨口問道:“宮四那邊怎麽樣了?”
蔡威立即回複:“說是買了一萬匹戰馬,正在過來的路上,宮四親自押送,相信不過多久就要到了。”
“那就好。”
話落,謝堯又站了一會兒,不好打擾江樓月訓練,轉身走了。
蔡威捏著那封書信,也不好請謝堯再看,但也不好丟了,便在進賬之後,恭敬地放到了謝堯麵前的桌上。
騎兵訓練紮紮實實又是一整日。
武安侯瞧她如此認真盡心,心裏也是老懷安慰。
雖然沒兒子,這女兒可比別人的兒子更有出息啊。
但有一件事情,讓武安侯十分不爽。
因為謝堯回來之後,江樓月竟然每晚都跑到謝堯賬中去……歇息了,毫不避諱!
兩個不成體統的東西!
沒成親啊!
這一日,武安侯從外麵巡營回來之後便在中軍帳等著。
他派了江護親自過去請江樓月來。
他要好好與她說說。
就算是軍中兒女,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但還是要……要收斂一點的!
江護去了很久,都沒回來。
武安侯耐不住性子,隻好親自去校場看,誰知校場竟然沒人!
江護說道:“說是小姐帶人出去了,夜訓。”
“……”武安侯默了默,“這都快子時了,騎兵倒是教她訓出花樣來了。”
江護笑著說道:“小姐那些訓練的項目都是有依據的,她不是胡亂折騰,非常的有章法。”
頓了頓,江護又說:“隻怕以後要青出於藍。”
“嗯。”
武安侯單手叉腰,另外一手捋著胡子,粗獷的臉上帶著笑意。
這話說的武安侯也高興。
生出這樣的女兒,他怎麽可能不高興?
不過想到他方才介懷的那些事情,瞬間這點高興就消失殆盡。
再好的女兒,如今也被人當白菜給拱了!
武安侯沉下臉色,轉身直接往謝堯帳中去。
等不到江樓月,他與謝堯說也是一樣的。
謝堯此時正在賬內,因為赤蠍毒的緣故,他這幾日深居簡出,每日喝藥加針灸,調理身體。
武安侯到的時候,宋先生正在給謝堯針灸。
莫言莫宇守在賬外,一看他來勢洶洶,對看一眼,趕緊上前行禮:“侯爺!”
“他人呢?”武安侯問。
莫言忙說:“殿下在賬內針灸。”
話落,兩人很是識時務的讓開了位置。
在這整個大營之中,除了江樓月以外,武安侯絕對是不能攔的第一人。
他們都很懂。
武安侯大步而去,進了帳篷。
宋先生朝著武安侯欠了欠身,算是行禮問安。
武安侯說:“免了。”
武安侯的眼神,落與謝堯半邊身子的黑線上,“中毒了。”
“嗯。”謝堯點點頭,伸手道:“侯爺先坐。”
武安侯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一旁,瞧著謝堯一身金針,還有外人在場,倒也不好說什麽。
謝堯隨口問起近日追擊柔然殘兵敗將的事情,兩人你來我往隨意交談了幾句。
這時,針灸的時辰到了。
宋先生把針收起,又默默退了出去。
一旁侯著的莫宇趕緊上前幫謝堯披衣服。
武安侯瞧著那姿態,又是眉心微微一皺。
因為他自己本是鐵血漢子,凡事親力親為,便不太喜歡這種受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族公子。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看謝堯不太順眼的原因之一。
但他……也是不得不承認,謝堯這一舉手一投足,的確極有氣派,貴氣是骨子裏滲出來的。
這張臉又顛倒眾生。
怪不得女兒被他迷的三魂七竅都沒了,一遇上謝堯的事情,便失了方寸。
還為了謝堯,一而再再而三的跑來試探他這個老子的心意。
“不知侯爺這麽晚過來,所為何事?”謝堯已經把衣服穿好,坐在了武安侯對麵,抬手示意莫宇上茶。
武安侯緩緩看著他,麵色淡漠的很:“京中不太平,皇上病了,病情很重。”
“侯爺前來,便是與我說這件事情的?”
武安侯問:“你可知道?”
“……”謝堯沉默片刻,“知道。”
事實上,為了讓皇上“病”,他出了不少力氣。
武安侯又問:“那你不回京嗎?”
“回。”謝堯抬眸,對上武安侯的眼睛,“我必然是要回京的。”
“何時?”
“不確定。”
兩人你來我往,謝堯是有問必答。
話到這裏,武安侯停頓下來,語調及其緩慢地說:“你知道分寸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