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階下囚i.
柔然營中,辛羅依嚇得屏住了呼吸。
她躲在一大塊篷布下麵,如此隱蔽,竟也被江樓月發現了不成?
江樓月緩緩策馬朝著這個位置走來。
辛羅依也用力抓住了防身用的彎刀刀柄,隻要江樓月靠近,她便要立即奮起反抗。
嗖——
就在江樓月要靠近辛羅依附近的同時,一隻箭從背後射來,直接刺向江樓月的後心。
殺喊聲太大,江樓月反應不及,連忙躲閃。
她避開了要害部位,握鞭的手臂卻避無可避,被那箭給射中了。
因為飛箭的勁道,人也順勢被震的朝前撲了兩分。
“將軍!”羅風臉色微變,立即策馬到江樓月身邊來保護。
江樓月冷著一張臉,反手將那箭尾折斷,轉身策馬就朝著飛箭射來的地方奔去。
那箭來的快,射程很近,就在營帳之後的一處位置。
江樓月揮鞭朝著那躲在暗處的人掃了過去,與此同時,又一箭飛出。
這一箭,明顯倉皇,江樓月側身躲過的同時,鞭子也穿破帳篷,鞭尾直接穿破那施放暗箭的人的喉嚨。
砰!
人被江樓月揮鞭甩出重重的落在了江樓月的馬前。
那人衣衫破敗,發絲淩亂,死死地瞪著馬背上的江樓月,眼睛裏麵含著怨毒,不甘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趕來的羅風怔了一下:“是傅南香。”
江樓月掃了一眼,麵不改色的轉身往別處去。
兵變,是他們傅家兄妹居心叵測。
當初放傅南香離開,她可以不往柔然營帳來,甚至可以暗中回京城去。
但傅南香沒有,她選擇了一條死路。
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一經轉身,江樓月的視線立即落到了一塊破舊篷布之上,握緊馬韁說道:“那下麵有人!”
“我來!”
羅風怕再有人出暗箭,不敢讓江樓月前往,率先奔過去,一記斬馬刀砍裂了篷布,連帶著掀翻了辛羅依頭上那過大的維帽。
辛羅依抽著彎刀和羅風打了起來。
她不是羅風的對手,且羅風還在馬上占據優勢,幾招之後,就把辛羅依手上彎刀挑飛了出去,斬馬刀的刀刃架在了辛羅依的脖子上。
江樓月驅動著雪月,緩緩到辛羅依麵前去,“敵人夜襲,公主不跑,卻躲在此處,莫不是在等我來拿你,真沒想到,公主這麽懷念我。”
辛羅依臉色鐵青:“江樓月,你帶這麽幾個人,以為自己可以襲營成功?本公主告訴你,我們的大軍就在三裏之外,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我們今日就看看,誰是誰的階下——”
啪!
羅風極不客氣,刀刃反手一揮,直接打在辛羅依的臉上。
那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霎時腫起了一個大包。
“死到臨頭還嘴硬!”羅風冷冷說著,抬手示意兩個人上前,把辛羅依五花大綁。
辛羅依尖叫:“我是柔然公主,你們敢捆我?!”
“你們都敢馬踏瀘州外十幾城邦,我們為什麽不敢捆你?”江樓月冷笑道:“帶走!”
“是!”
羅風應了一聲,把辛羅依提了起來,直接丟在了馬鞍前麵。
鞍環瞬間卡到辛羅依的肚子上,卡的她渾身劇痛,臉上一片青白交錯。
此時,江承乾高呼一聲:“拓森來了!”
那方,拓森帶著幾千人奔襲而來。
和拓森硬碰硬,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江樓月當機立斷下令:“撤!”
他們的輕騎不是柔然鐵騎的對手,但他們裝扮輕便,快進快退,卻也是他們的優勢。
江承乾三人得了令,立即帶著搶到的糧食快速撤退,一路之上引火燒帳。
營中到處是火,士兵四散亂跑,拓森追過來的時候,臉色已經難看的要吃人。
有人稟報道:“公主被他們抓了!”
拓森一聽,更是氣的頭發倒豎,當即就要追將上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瀘州城下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並著沉重無比的砰砰悶響。
那是方陣的聲音。
瀘州的方陣出城了?
方陣步兵,鐵盾長矛,是騎兵的克星。
他們怎麽出的城?
城樓破了?
拓森已經來不及多想,隻能放棄辛羅依,立即往戰場奔赴而去。
當他奔到瀘州城下的時候,隻見右翼有方陣緩緩朝著騎兵靠近。
鐵盾將整個方陣全麵護衛,盾牌縫隙之中伸出兩丈長矛,逼得騎兵節節後退。
方陣曆來是騎兵的克星。
而武安侯的方陣,與柔軟鐵騎來說,更是攻不破的神話。
哈莫那不信邪地下令,發起了兩次衝鋒!
可五路方陣圍困,騎兵的馬匹沒有靠近方陣,便死在長矛之下。
方陣截斷了柔然的騎兵和甲兵,攻城的甲兵完全陷入包圍。
就在這時,江護打開城門,帶人衝了出來。
喊殺聲,慘叫聲,連成了一大片。
這一戰,柔然人潰不成軍。
……
砰!
江樓月一路策馬,從茅岩河進入西城門回營後,辛羅依被羅風從馬背上丟了下去。
一路顛簸,辛羅依已經臉色慘白,一掉下去就臥在草地上一頓嘔吐。
江樓月翻身下馬,緩緩靠近,“吐的這麽厲害,懷孕了?”
“呸!”辛羅依用力朝著江樓月啐了一口。
江樓月麵不改色又是一掌揮過,她那帶血的唾沫吐到了草地上去,另外一邊臉頰也腫了一個大包。
“身為階下囚,公主卻是一點階下囚的操守都沒有啊。”
說完,江樓月捏著辛羅依的下頜讓她抬頭。
辛羅依渾身僵硬,死死瞪著江樓月:“賤人!我是柔然公主,就算被你們抓了,我也是柔然公主,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父汗一定會踏平大慶——”
“你父汗的鐵騎連瀘州都攻不破,還妄想踏平大慶?”
江樓月笑了,清清淡淡不見嘲諷,似乎隻是在表達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實。
可這種事實所帶去的威力,卻遠遠比嘲諷更讓辛羅依塞心。
鐵騎真的攻不破瀘州,她還被這個賤人給抓了!
江樓月慢悠悠地問:“謝流雲人呢?”
辛羅依的回答是,用力的別開臉,看也不看江樓月一眼,儼然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江樓月唇角勾起的弧度加深,眼底卻全是寒冰,沒有半分笑意,“看來,你是愛謝流雲愛的死也不怕了,不過你覺得,你的流雲哥哥他會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