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包抄ii.
江樓月親自盯著騎兵選拔,短短數日,選出了上萬人來。
選出之後又以一千人為單位,全部編成了方隊。
日暮西斜。
羅風帶著一個人快步朝江樓月走去,拱手行禮:“將軍,柔然營中那邊探子傳了消息過來。”
“哦?”江樓月瞥了那些方隊一眼,轉身走:“過來。”
羅風帶著那人,一路到了僻靜處。
江樓月問道:“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探馬說道:“傅南香已經進入營中,柔然營中原本的那個麵甲將軍和雲先生已經逃離,如今柔然大營全部在二王子哈莫那的手上控製。”
江樓月微微挑眉:“這傅南香果然是沒白放啊……”
想必是那玉佩到了哈莫那的手中,所以才引發了這一連串的事情。
江樓月揮手示意羅風帶探馬下去歇息,立即轉向了中軍帳位置。
此時中軍帳內,王澤正在與武安侯說流民安撫的事情。
江樓月進去之後,便沉默的侯在一邊。
“附近州府這幾年收成還不錯,都有些存糧,這一趟收到了三十萬石,總算能支撐一些日子了,另外,我與劉大人已經準備好了今年的糧種,過幾日充分之後,就帶難民開荒種糧。”
“隻是既是開荒,怕是第一年的收成不盡如人意。”
武安侯欣慰地說道:“不如人意也是好的開始,我們不能因為打仗,連民生都不顧了,吃不飽肚子,那是要出大事的。”
“姑丈說的是。”
接下來,王澤又簡單說了如何引水如何耕種。
武安侯並不太懂這一係列的事情,哈哈笑道:“好了澤兒,你自己看著就行了,缺人少錢,你再來找本侯。”
“是。”
王澤躬身應了,說道:“想來表妹找姑丈還有要事,我便不打擾了。”
江樓月與王澤行了禮之後,王澤便退了出去。
江樓月瞧著他的背影,感慨道:“還好有表哥,不然這麽多亂糟糟的事情,可不知道找什麽人來負責。”
“嗯。”
武安侯也點頭。
打仗他行。
但什麽難民安撫,春耕,水利,桑蠶這一類的,他聽著都頭大。
而且那些難民聚集,時常會為了糧食發生鬥毆,還會偷雞摸狗,難民和本地的百姓之間摩擦不斷……他隻覺得比管理軍隊都難。
因為軍隊有軍法,不服打到你服。
百姓卻不能二話不說拉去打。
民心需要經營,需要以理服人,以德治人。
沒想到王澤這麽一個世家公子,竟然把這些事情都搞得井井有條,王家這些年教出來的繼承人,那可真不是嘴上說的厲害。
如今他周身都覺得舒暢,隻需要操心一下銀兩和柔然人就行了。
不用怕後院再起火。
武安侯欣慰地舒了口氣,抬眸瞥向江樓月:“你什麽事?又來要軍備要戰馬要銀子?”
江樓月笑道:“我真的要,爹給嗎?”
“……”武安侯默了默,“老子卸下手腳給你嗎?軍餉短缺,糧草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您問我這個。”江樓月嘀咕了一聲,正色道:“柔然方麵軍情。”
武安侯原本正要罵她兩句,一聽這話,立即神色嚴肅:“怎麽樣?你們放出的人有什麽效果?”
“現在柔然營中哈莫那說了算,按照他往日的脾性,隻怕過不了幾日就要大舉攻城了。”江樓月神色凝重。
“咱們得想個妥善的應對之法,提前布防,最好能斷他們的後路,不能全數殲滅,起碼也要讓他們退出瀘州地界。”
武安侯點點頭說:“晚些時候傳所有將領來營中商議。”
一個時辰後,徐少俊帶著所有人進入中軍帳商議布防事宜。
武安侯依次安排了守城各方麵細節,每個將軍各司其職,唯獨江樓月沒有安排到。
徐少俊還打趣道:“雲騎將軍難道沒有任務嗎?咱們這麽厲害的雲騎將軍,可得派上用場才行啊。”
其餘人紛紛笑著附和。
畢竟,江樓月破二龍出水陣的時候露了真本事,證明她不是空有虛名的。
他們也心服口服。
在應對柔然人這件事情上,當然要有能者居之。
但武安侯竟然不安排?
這是怕女兒上了戰場有個好歹嗎?
不過大家又覺得,武安侯似乎不是這種人。
一個將領說道:“難不成侯爺是對雲騎將軍另有安排?”
武安侯笑道:“各位將軍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即可,雲騎將軍那裏,本侯自有安排。”
將領們本也是打趣的說兩句罷了,聽得武安侯這麽說,都不再追問,拱手行禮,喝了一聲“得令”,盡數退下了。
江護說:“侯爺打算怎麽安排小姐。”
“她哪需要我安排?她自己早把自己安排了。”武安侯有些沒好氣,搖搖頭說:“野丫頭!”
江護挑了挑那粗粗的眉毛,好奇道:“小姐打算幹什麽?”
“不說,本侯也不告訴,隻讓我別管她。”武安侯揮揮手說:“隨她去吧,不必理會。”
江樓月有自己的想法,辦事也妥帖,沒把握的事情不會去做。
或許,還能製造點什麽小驚喜?
……
江樓月回了自己的營帳,吩咐羅風道:“挑出的萬人,最近這幾日就照著我給你們的方法去訓練。”
“現在就訓?”羅風有些意外:“可是侯爺不是已經在安排戰術防守了嗎?將軍不參加?”
“我們麽,不正麵對抗。”江樓月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擊打,半含笑說:“你去訓就是了,十日,不達標的全部淘汰,還有那五千匹戰馬,不達標的也淘汰。”
“……是。”
羅風應了一聲,看著胸有成竹的江樓月,暗忖她這是要幹什麽?
他好奇的不得了,有心問一問江樓月的意圖,關鍵時刻,卻又住了嘴。
他該信任自家將軍的。
如是,羅風壓下心裏的疑問,退了出去。
江樓月一人坐在帳篷裏,把玩著手上的茶杯。
她將兩個茶杯相對而扣,手指沾了水,那水漬,一麵畫山,一麵畫河,纖細而秀雅的手指在和兩個水杯之間兜兜轉轉。
最後,她的手指,從一方水杯側麵,劃過那有河的位置,直接繞到了另一隻水杯的後麵去。
江樓月微微一笑:“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