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阿堯,我隻是心疼你
宋嬤嬤瞬間雙眸含淚,心中道了一聲:為何如此命苦?
??她自幼隨在太後身邊,也是親眼見過謝堯小的時候如何為寒疾所折磨,磕磕絆絆地長到了如今,卻又要再三受人暗算……
??江樓月低聲泣訴:“原本以為隻要我們努力,遲早可以和殿下……在一起,可如今殿下卻又遭了這樣的難……”
??謝堯垂著眼眸,心裏呆滯了一下。一向都是他裝模作樣,他還是第一次見江樓月把戲演的如此到位,既然她這麽認真賣力,自己怎麽好意思拖後腿。
??謝堯輕歎了口氣,因為剛吃了那羊肉大雜燴,喉嚨發癢,連咳了好幾聲。
??他本來就因為虛弱,臉色有些蒼白,如今配上這咳嗽更顯得出氣多入氣少,“有勞嬤嬤專程來看我,咳咳……我沒事的,這麽多年的寒疾都沒有折磨死我……現在這點狀況……我能撐得住……”
??“殿下……一直是個堅強的孩子,神佛都會保佑殿下健康喜樂,長命百歲的……”宋嬤嬤這一回,眼淚直接溢出眼眶,她快速把盛著聖旨的錦盒拿了出來,“您瞧,這是您昨晚冒死向皇上求來的聖旨,今晨太後親自派老奴前去要了來,囑托老奴親手送到您的手上。”
??謝堯伸手去握那聖旨,卻似乎是力有不殆,夠不著。
??宋嬤嬤濕潤著眼睛,趕緊把聖旨送到了謝堯的手上去,含淚說:“殿下一定要好好的,太後她老人家說了,等殿下好了,她一定親自為殿下和郡主主持婚禮。”
??“好……”謝堯費力地說了一聲,顫抖著自己的手搭在了聖旨上麵,低聲歎息了一聲,“總算……得到這份恩旨,我與樓兒有未來了……”
??宋嬤嬤瞧著,淚水依舊,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該說謝堯是深情還是癡傻,她不由自主的把視線落到了一旁的江樓月身上。
??此時江樓月卻因為謝堯過度賣力的表演,表情略微有些呆滯。
??她是著實想不到,謝堯能把戲演到這個份上,如果不是自己能精準的感受到他握著自己的那隻手有力又溫暖,她竟然也差點相信了。
??宋嬤嬤瞧著卻是皺了皺眉,她直覺江樓月似乎並沒有謝堯喜歡她那麽喜歡謝堯,不然為什麽在聽到謝堯如此深情告白的時候依然傻愣著一張臉?
??宋嬤嬤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太後吩咐老奴送了許多的藥材過來,若是不夠的話,殿下就派人去宮中傳話,太後說了,她那裏存下的藥材多,隨時給殿下送過來。殿下……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嗯……”謝堯點點頭。
??宋嬤嬤又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她一走,江樓月便起身到窗口的位置,瞧著宋嬤嬤漸漸走遠,才回過頭來,就見謝堯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的那份明黃色的聖旨。
??隻聽謝堯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複雜:“想要娶自己喜歡的人,卻要別人來恩賜……”他的語氣半帶嘲諷和冰冷,卻又夾帶著兩份不易察覺的無奈。
??江樓月也看著那份聖旨,隻覺神經瞬間就開始緊繃起來。
??是啊。
??想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卻還要不斷的謀算計劃人心,等著別人來恩賜自己,這樣的日子……她一個長了十多年自由自在的人都覺得累,更何況謝堯這樣二十年來都生活在皇帝威壓和算計之下的人?
??卻在這時,謝堯忽然笑道:“不過現在好了,有了它,隻等我恢複一些,你父親回京,咱們就可以請太後主持完婚。”
??“……嗯。”江樓月輕輕應了一聲。
??謝堯朝著她看過來,然後翻身下了床榻,漫步走到她麵前,低聲問:“怎麽了,你不想嫁了?瞧著你不太高興。”
??“沒。”
??江樓月沉默了片刻,慢慢抬眸對上謝堯的眼睛:“阿堯,我隻是心疼你。”
??“那就繼續心疼,心疼一輩子好了。”謝堯笑著伏下身,唇瓣壓上去,做了自己最近這幾日最想做的事情。
??宮中出了那麽大的事情,朝臣們自然也是個個戰戰兢兢。
??等雲湘公主被處置的事情傳到江樓月和謝堯耳中的時候,正是當天晚上。
??江樓月端著那碗大雜燴的羊肉羹盯著謝堯吃,聞言手頓了頓,重複了一聲:“所以,下毒的人是公主?”
??莫言說:“按照習香傳來的話是這樣的。”頓了頓,莫言又說:“習香是公子在宮內的眼線,辦事十分妥當,她說的不可能有錯。”
??“……”江樓月默了默,握著碗的手有些緊。
??謝堯說道:“別捏了,再捏下去,碗都要碎了。”話音落,他把江樓月手裏的碗接了過去,麵不改色全部吃下去了。
??江樓月垂眸思索了一陣子,忽然說:“我要去見雲湘公主一麵。”
??“做什麽?”謝堯挑眉,“她現在被監禁宗正司了,還是終身,可不是關進什麽大牢裏,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了的。”
??“我若想,自然有辦法。”江樓月緩緩說:“我就是想知道,那份毒,到底是誰下的。”
??“……”
??謝堯沉默了一會兒,說:“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我如今好著,不就行了?”
??江樓月搖頭:“不行,對我而言,這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弄的清清楚楚。”她心裏其實是有一份懷疑的,但懷疑是懷疑,有確鑿證據又是另外一件事情,她必須親自證實。
??她本就是個執著的性子,如今決定了這件事情,必定要辦到才會罷休,謝堯勸不過,索性也沒有多問,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入夜之後,江樓月換了一身暗色的夜行衣,蒙了頭臉,隱匿進了夜色之中。
??床榻上的謝堯深深吸了口氣,招呼道:“莫宇,你去跟著,若有任何差池,提頭來見。”
??莫宇凜然道:“屬下明白!”
??江樓月逆風從屋頂上一路掠過,到了宗正司所在,輕飄飄的落入院中,藏在了暗處,正打算找個守衛詢問雲湘大長公主關押的地方,卻見一隊禁衛軍護送著一個披著鬥篷的人影從走廊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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