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有爹爹在
“爹好凶,還好我們跑得快。”江星月拍著胸口順了順氣,又拉著江樓月的手臂:“你也不要氣餒,太後收個鳳佩罷了,我看宸王殿下還很護衛你,太後那麽疼他,這事情就交給他去想辦法好了,他畢竟也是男人嘛。”
??江樓月笑道:“好了,快回去休息吧,今天折騰的太晚了,我都累了呢。”
??江星月瞧她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又說了兩句安慰的話才離開。
??江樓月站在月洞門那兒,瞧著江星月的背影,卻是深深吸了口氣,這件事情,哪有那麽簡單?
??其實那日謝堯說的很對,太後是為江山穩固,她前世之所以能夠嫁給謝堯,一是因為謝堯堅持,二是因為她當時身懷有孕,三是因為當時武安侯府已經傾覆,她身上沒有任何勢力。
??所以太後能繼續疼謝堯。
??給他一個他喜歡的,而且還是家破人亡的王妃。
??太後也沒想到,她之後會那麽厲害,繼承了父親所有的本事,還能聯合武安侯府軍中所有勢力。
??可如今,情況大不相同。
??侯府如日中天,連她和姐姐都有了封號。
??這樣的侯府,成了皇帝和太後棋盤上博弈的一枚棋子。
??皇帝為謝景晗。
??太後如今瞧著也隻有晉王可選,而侯府,也隻能在這兩個之間選擇一個來站隊,她和姐姐的婚姻,就成了籌碼。
??江樓月垂了垂眼眸,一時之間隻覺得心煩意亂。前世今生,竟然都免不了淪為別人棋盤上的子,區別隻在於,前世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是棋子,今生卻能看的清楚。
??如果想要謀求自己想走的路,就需要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小姐……”小琴擔憂地走上前來,“你沒事吧?”
??“沒事。”江樓月笑了一下,眼底沒什麽溫度,大步朝著自己的蘭月閣走。
??到了蘭月閣,江樓月隨意洗漱了一下,便上床休息了。
??但今夜發生了這麽些事情,她一點睡意都沒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李雲廷救了太後,而太後又不知道他是雲妃的弟弟,勢必要給李雲廷封賞吧?
??京城地界有五萬禁軍,每一萬一個副統領,共有五名,這五名副統領都受禁軍統領統一管轄,而統領直接受命於皇帝。
??於壽原本就是禁軍統領,一年前因為太子陷害侯府,於壽奉命搜查被牽連降職之後,禁軍統領暫時由其中一個副統領接手。
??江樓月瀘州三月回來,於壽已經再次升任大統領,原來的大統領好像被皇帝調派到了京畿大營去,現在是於壽一邊帶著一萬禁軍,兼任大統領之職,李雲廷現在已經是百夫隊長,如此……如果要封賞,估計是和前世一樣,接任副統領了。
??不過。
??若是太後知道自己竟然提拔了雲妃的弟弟上來,會不會氣的吐血?
??江樓月唇角微微彎了一下,這也算是今天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還有……宗正司那邊。
??但今日宮中這麽亂,隻怕宗正司的消息傳過去也得明後日了。
??看來現在隻有一件事情可做——等。
??*
??這一夜,江樓月睡的並不沉,一大早上天沒亮,她剛有些困意的時候,窗棱上響起幾聲輕叩:“小姐、小姐?!”
??江樓月猛然驚醒:“宮五?”
??宮五一向懂事,還從未在這個時辰吵醒過她,難道是殿下出事了!?
??江樓月頓時變得很焦急,一邊下床一邊套上衣服:“到底怎麽了!”
??宮五聲音略有些急切:“宮中傳來消息,魯國公府的二小姐傅靜死了。”
??“什麽?!”江樓月僵了僵,“說清楚一點。”
??“好像是從城樓上掉下去的,和婢女一起,二小姐如今已經氣絕身亡,那婢女還不清楚,屍首被巡邏的禁衛軍發現,現在已經去稟報皇上了。”宮五沉聲說。
??昨日宴會結束的時候情況十分混亂,魯國公府的人找不到傅靜,還以為她自己先回去了,結果回府之後才發現傅靜不見了,當時宮門又已經落鎖,一家人等著四更天開了宮門,得到的卻隻有傅靜的死訊。
??“城樓……”江樓月心中十分的不安,“哪個位置?”
??宮五說:“西南轉角上三樓的位置,那是個死角,沒幾個守衛。”
??江樓月渾身就是一冷。
??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不就是自己最後見傅靜的地方嗎?!可她離開的時候傅靜分明是好好的——有人要嫁禍她!
??江樓月唰一聲站起身來,咚咚咚快步下了樓,可人剛出蘭月閣,就聽到不遠處禁軍鎧甲碰撞的聲音陣陣傳來,一個百夫隊長帶著一大隊人,把江樓月堵了個正著。
??“英姿郡主。”那隊長拱了拱手:“皇上有旨,宮中出了點事情,還請郡主隨我等前去配合調查。”
??他很客氣,語氣卻不容拒絕。
??江樓月背脊僵硬,沉聲說:“好,且讓我去與父親告個別。”
??“不行。”禁衛軍隊長刻板地說:“時辰一刻也不能耽擱,郡主還是快些隨我們走吧。”
??江樓月沒了辦法,朝著宮五遞了個眼神,便隨著這一隊禁衛軍朝回廊上走。
??豈料剛過回廊,武安侯竟穿著一身藏青色勁裝深服趕了過來。
??“侯爺!”帶頭的禁衛軍的隊長立即朝著武安侯行了個禮:“末將職責所在,還望侯爺體諒。”
??“老夫明白。”武安侯麵無表情,視線銳利的落到江樓月身上,“你去好好配合調查,你放心,有爹爹在,不是你做的,就沒有人能栽贓到你頭上去。”
??江樓月眼眶微濕,她還什麽都沒說呢,父親竟然就無條件的信任。
??她重重朝武安侯點頭,說:“女兒明白。”
??到底,江樓月也是武安侯的女兒,是皇帝抬舉過的人,這些禁衛軍十分客氣,沒有用那種押送犯人的手段,也不是囚車,而是備了一匹馬。
??翻身上馬的那一瞬,江樓月忽然想,她這也算是最體麵的犯人了吧?
??她深深地看了武安侯府的牌樓一樣,這樣的體麵,有大部分都是父親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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