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可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母親?
“官府審案還要人證物證,事實具在……”江樓月眼中沒有任何感情:“我的母親,定下我的罪名卻隻需要靠猜測的嗎?”
王氏僵了一下,想說自己不是,自己隻是心裏太緊張,太擔心江逸雪了,可江樓月臉上嘲諷的表情刺到了她,她咬牙說:“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你敢說逸雪在國賓館出的事情與你沒有半點關係嗎?”
她之所以如此篤定,當然是因為得知了一些事情。
江逸雪的貼身婢女差人來給她傳過話,言辭閃爍,但幾句話都不離江樓月。
再回想江樓月這大半年來的所作所為,這件事情不是江樓月做的又會是誰?
“樓兒,娘生你養你,知道你心性固執,不撞南牆不回頭,可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了的,你再怎麽踩逸雪,平王若是不喜歡你還是不會喜歡你,你何必對逸雪和平王的事情耿耿於懷!?”
如今在王氏看來,江樓月的所有行為,都隻是因為江樓月太喜歡謝流雲,而江逸雪卻和謝流雲有情。
江樓月是在報複。
王氏深吸了口氣:“平王被關進宗正司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便是不是你做的,也是宸王為了你做的。”
說實話,這件事情她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江樓月,那個當初一股腦兒隻知道追著平王癡纏的女兒能對平王下得去這種手。
這也讓她覺得可怕。
江樓月對平王尚且能下那麽狠的手,對江逸雪當然隻會更狠。
所以,當江逸雪的婢女想方設法到自己麵前,把這件事情告訴王氏的時候,王氏幾乎沒有懷疑就信了。
王氏說:“算是母親求你了,你放過逸雪好嗎?她已經和太子有了孩子,平王又被關在宗正司,他們這輩子都是不可能了,你又何必一直咬著不放?”
江樓月冷冷地看著王氏,她隻覺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變硬,變的堅如鐵石,然後話語幾乎是從齒縫之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迸射而出:“看來在母親的心裏,我就是個因愛生恨,不擇手段的毒蛇,恐怕在母親的眼裏,我也一無是處,不如江逸雪乖巧,不如江逸雪聽話,不如江逸雪會哄您開心吧?”
王氏僵硬地說:“我沒有那麽說,我隻是問你國賓館的事情,我隻是想求你幫幫逸雪,娘知道皇上很喜歡你,還把龍佩送給了你,這樣……你就去求求皇上,讓他放過逸雪行不行?”
“好,你想知道國賓館的事情對不對,那我就告訴你,江逸雪完了,她這輩子絕對沒有翻身的可能,她做的每一件事情,抖到皇上麵前都是死罪難逃。”江樓月冷笑出聲,“巧的是,她做的每件事情,我都有證據,每一件——我會一樁樁、一件件的抖到皇上麵前去,我要讓她——”
“江、樓、月!”王氏麵色大變,揮手便甩了江樓月一記耳光。
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這一巴掌卻打的江樓月耳朵嗡嗡直響。
江樓月舔了舔破皮的唇角,眼神如北地寒風,刮過王氏的心扉,凍得王氏渾身一縮。
江樓月笑了,不帶任何感情:“你可真是我的好母親——來人。”
江樓月一揮手,宮五直接跳入房中:“屬下在。”
王氏被忽然出現的宮五嚇到了:“你是誰……你不是這侯府的護衛——”
“他當然不是侯府的護衛,他是謝堯給我的,專門幫我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肮髒事,江逸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吩咐他去辦的呢,怎麽樣母親,他厲害吧。”江樓月微笑著,慢慢說。
王氏連連後退,不可置信的瞪著江樓月,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樓月又說:“還有當初母親身邊的那個小舞,也是我派過去監視母親和江逸雪的,還有您身邊的大丫鬟玉挽,也是我的人,母親您的一舉一動,您和江逸雪都做些什麽,說些什麽,我都一清二楚,怎麽樣,母親意外不意外?”
王氏又退了兩步,驚駭地看著江樓月。
“我還做了好多母親不知道的事情,等過兩日,我再一一都講給母親聽,好讓母親好好了解一下我這個女兒,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條毒蛇,一條因愛生恨,無所不用其極的毒蛇!”
江樓月直接轉身吩咐,“你去傳宮六前來,將這蘭月閣守住,任何人不得進出——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包括我爹!”
“屬下明白。”
“你想軟禁我?我是你母親——”王氏倉皇失措。
“是啊,你是我母親,可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母親呢?”江樓月眼神空洞,不可思議的看著王氏,然後沒有溫度地笑了一下:“你說,我要真的出手,你的雪兒能有個全屍嗎?”
“你、你、”王氏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江樓月眼神都文絲未動,直接轉身下樓,一邊吩咐小琴:“上次讓你守著的那個產婦和接生穩婆呢?”
“都安頓在隱秘的地方呢,小姐,現在要用他們了嗎?”方才樓上的聲音那麽大,小琴都聽到了,表情也有些擔憂。
江樓月說:“送他們去京兆尹吧,不是說晉王今晚在京兆尹府上嗎?”
“是,奴婢明白。”小琴又看了眼樓上,“那夫人——”
“關著。”江樓月直接往外走。
鬧成這樣,她是不可能再待在蘭月閣裏了。
而蘭月閣這邊這麽大的動靜,當然已經驚動到了武安侯,武安侯原本就朝著這邊急忙趕來,父女二人便在月洞門前撞上了。
看著江樓月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表情,武安侯瞳孔微縮。
“看來爹已經知道了。”江樓月淡淡開口:“爹打算怎麽辦,也要教訓我這個不孝女?需要我為爹找鞭子來嗎?”
她已打定主意,若武安侯還是不管不顧,一心向著母親……那這樣的父母,不要也罷!
武安侯沉默了一下。
他似乎從女兒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某種決絕,心裏忽然就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