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叛國?不,我隻是泄私憤。
手掌心內的疼痛淺淡。
因為江樓月心神全被謝堯的寒疾吸引了過去,她沒有把江逸雪甩開,死死的皺著眉頭看著江逸雪。
江逸雪咬牙說:“你說的不錯,那個孩子的確不是我親生的……我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我也都可以為此付出代價,隻要你救殿下!你不虧的——”
她幾乎是把自己做的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江樓月本就心底鬆動,此時更是信了八分。可要她將謝流雲從宗正司撈出來?
江樓月甩開她的手:“就算我想幫你,我也未必有那個能耐,把他打入宗正司的是皇上。”
“當初那件事情是因我而起,隻要我說是我自己貪慕虛榮,看中太子殿下的權勢,是我自己買通了太子殿下身邊的宮人,自己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我攬下一切,便和殿下沒有關係,到時候隻要你肯幫忙,殿下一定可以離開宗正司。”
“你倒是為他舍生忘死,什麽都肯做。”江樓月冷冷一笑:“我考慮之後答複你。”
江逸雪大喜。
方才的話,她句句情真意切,為了救出謝流雲,她的確可以付出所有,她也很了解江樓月,若是不願當場就會拒絕,說要考慮,其實便是答應了。
但她真正喜的,卻並非是這個,而是——江樓月邁了兩步,腳下忽然踉蹌,扶住了一旁的藤蔓。
她的指甲縫隙裏,藏了辛羅依給的藥,如今看來這藥是生效了!
“頭好暈……”江樓月一手扶著藤蔓,一手撐著額頭。
江逸雪“好心”地走上前來:“你怎麽了?你是不舒服嗎?來我扶你。”
“走開!”江樓月怒瞪了江逸雪一眼,想將人推開,卻發現自己力不從心,手腳的反應緩慢,一推下去竟然毫無力度,頓時明白,自己是中了招了。
她心中冷冷一哼,早知道今日不得安生,她又怎會毫無準備?
“樓月妹妹——”
在江逸雪下一次過來扶她的時候,江樓月出手入店,快速點住自己胸前兩處穴位,然後如江逸雪所願的……昏了過去。
江逸雪的身後,春嬤帶著兩個柔然婢女適時走了出來,“好了嗎?把人交給我們吧!”
江逸雪鬆了手,讓她們扶住江樓月,目送她們離開,溫柔美麗的臉上,滿滿都是冷笑和陰狠。
江樓月啊江樓月,這一回你是插翅也難飛了!
可就在此時,身後忽然出現一條黑衣人影,衝著江逸雪後勁不輕不重的一擊,江逸雪便軟軟的昏了過去,臉上那陰狠如毒蛇一樣的笑容,甚至都沒來得及收回去。
……
四周垂著紗幔的八角亭內,謝景鴻和辛羅依擁在一起。
謝景鴻心裏有些意外。
他這些年來,過手的女人不在少數,可是像辛羅依這樣一見到就想抓過來親熱一番的卻是絕無僅有。這個女人,不想理你的時候似乎也和平常的女人沒什麽兩樣,但她若是刻意的勾挑一個男人,真是能讓人心癢難耐,欲罷不能。
辛羅依把玩著他腰間的絛子:“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等會兒,就等太子殿下過去人贓並獲了呢。”
“本宮在此,事情絕對萬無一失,你這個小妖精,就放心吧。”說著,謝景鴻忍不住捏了辛羅依的腰間一把。
辛羅依咯咯嬌笑,湊近謝景鴻耳邊說:“隻要這件事情成了,那我就……”
謝景鴻愈發笑意燦爛,心花怒放的同時,也帶著幾分端詳的看著辛羅依:“你對幾個男人這樣過?本宮聽說,在柔然是沒有身份限製的,關係混亂,兄妹都可,你這麽憎恨哈魯寧,非要殺之而後快……”
他言盡於此,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哈魯寧好色成性,而辛羅依又長得如此漂亮,在關係混亂的柔然,又怎麽能逃得過哈魯寧的魔掌,恐怕連她勾挑男人的這些手段,都是這些年練出來的。
謝景鴻有些惡心。
他堂堂一個太子,過手的女人哪個不是冰清玉潔幹幹淨淨的,可那些幹淨的,沒辛羅依這種滋味就是了。
辛羅依軟軟的環著謝景鴻,輕聲說:“殿下想要的是柔然人的支持,我會給殿下,其餘的事情,殿下有何必多問呢?”
謝景鴻一笑:“說的也是。”
“站住!”
就在這時,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低喝,謝景鴻和辛羅依同時回頭,隻見高大威猛的拓刃已經被兩個身穿青衣的人將刀夾在了脖子上。
那兩個青衣人,是謝景鴻的暗衛。
而拓刃,則滿臉不可置信的瞪著辛羅依:“公主!竟然是你要殺大王子,你這是叛國,你知不知道!”
辛羅依怔了一下,繼而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叛國?不不,你想多了,我隻是泄私憤,既然你聽到了,那也就留你不得了!”來到大慶這半年來,她做事一向小心,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讓拓刃發覺。
辛羅依看向謝景鴻,遞了一個眼神。
謝景鴻倒還是第一見如此殺伐果斷的女人,難免有些驚詫,方才對辛羅依的那點惡心,又消失了。
髒點也沒事。
他麵無表情的衝那兩個暗衛吩咐:“處理幹淨。”
“是!”
拓刃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暗衛手起刀落,結果了他。
……
江樓月閉著眼睛,慢慢的運起內勁,衝破脈絡之中的那些凝滯。
還好。
她早知今日會有變故,來之前就從宋大夫那裏取了清淨丹服下。
這種藥經過宋大夫的特別調製,偶爾服用可以讓人清心凝神,是提精氣神的還要,同時可抵抗任何迷藥侵體。而且前段時間宋大夫又加了一味藥進去,對辛羅依使用的那種能夠使手腳僵硬的迷藥也有一定的抵抗作用。
江樓月今日專門服了兩顆,再加上運氣調息,此時看似軟綿綿的任由那兩個婢女扶著,實則早已經恢複如往常一般。
她默默地感受著。
一路上,那個叫春嬤的老嫗走一段便停一會兒,應該是在躲避來往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