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淩薇閣出事了!
月攬星河。
江樓月靠在窗戶的欄杆上,手中握著一隻酒壺,夜風吹來,將她的衣裙吹得飛起又落下。
她睡不著。
趴在床上足有兩個多時辰,子時已過,她卻不斷的回想著前世的重重,一點困意都沒有。
謝流雲的表白讓她前世的記憶又勾了起來。
那個糟糕的,她甚至不願意承認和麵對的前世。就是那個男人,害了她的一輩子,可今生,她想報仇,想遠離他的時候,他卻追著她不放了,想想都覺得嘲諷。
她舉起酒壺,又喝了一口。
她其實並不愛杯中物,但悶的急了,免不得也要會放肆兩次。小琴擔心她擔心的很,不敢去睡,又不敢上前打擾,隻能立在廊下守著,見她如此,終於忍不住說道:“小姐,別再喝了,都第三壺了……”
“三壺了?”
江樓月眼神已經有些朦朧。她的眼睛形狀很好看,眯著的時候像半彎新月,“好吧……你去找些絲線來。”
“小姐這是……”
“去找,湛藍和紫色的,或者藍紫類的顏色都行,好點的。”
“……是。”
小琴大概是明白了一些,欠了欠身之後就離開了。
江樓月從欄杆上翻下來,步履沉穩的進了屋後,小琴就把四先拿了來,“小姐,這次做什麽?”
藍色,紫色,藍紫,都是宸王殿下慣用的顏色呢,上次才做過一個香包,小琴記憶猶新。
江樓月挑著絲線,“扇墜,我小匣子裏有塊紫玉吧?”
“有。”小琴麻利的去找了來。
這紫玉還是前段時間從庫存的玉石裏麵翻出來的,當時隻看了一眼,小琴就覺得必定是要用在宸王殿下身上,果然不錯。
江樓月接過玉比了比,那是一塊扁平的紫玉,但玉石紋路極好,紫玉中間還有金色絲線,是玉中最上乘的,“太暗了。”
小琴立即把燭台拿了過來。
江樓月湊近燭台邊上,一邊比劃,一邊打繩結。
她的女工真的是慘不忍睹,但她編繩結大絛子卻是很有一套,樣子獨特還不會重複。
小琴忍不住說:“小姐,時辰不早了,要是不急的話,明日再做吧?”
江樓月不說話。
小琴雖擔心著急,卻也知道自己勸不動,便閉了嘴。
等這扇墜做好的時候,東方已經灰白,江樓月也難得有了幾分困意,倒頭就睡。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不過躺下去半個時辰,小音就焦急的衝了進來:“小姐,淩薇閣那邊出事了!”
“淩薇閣!?”
江樓月一個激靈,從床上翻起,宿醉加上熬夜,幾乎是頭痛欲裂,但她依然冷靜無比的問:“怎麽回事?母親怎麽了?”
“夫人忽然發起火來,說桑嬤嬤吃裏扒外,要動家夥,但桑嬤嬤是老人兒,院子裏的人都不敢動手,夫人一氣之下就要將桑嬤嬤和下人們都趕走——侯爺現在上朝去了,小姐,你快去瞧瞧吧。”
江樓月臉色微變,立即套了鞋便往淩薇閣走,剛到院外,就聽到王氏的聲音,隻是如今的聲音卻早沒了往日溫柔婉約,全是尖利:“我是不是管不了你們了?到底誰是主子!讓你們動手不動手,讓你們趕人不趕人?好、好、好,都好的很,不聽是不是?那就將你們全部發賣,全部!”
“夫人息怒啊夫人!”
一片勸解聲響起。
江樓月大步走了進去,視線掃了一圈,隻見院子裏跪了一圈下人,玉挽和小舞扶著王氏的左右,桑嬤嬤已經灰敗著一張臉帶著幾分淚意,一見著江樓月進來立即膝行過來,“小姐,你可得為老奴做主,老奴兢兢業業的伺候了夫人半輩子,何曾有過二心?何曾吃裏扒外?夫人如今卻……”
王氏的眼神也驟然落到了江樓月的身上,挑剔、不滿、以及怨怒夾雜,冷冷說:“現在這些下人都聽你的是不是?我使喚不動了對不對?”
“娘——”江樓月試著開口,王氏卻忽然喊道:“別喊我,你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不是嗎,我身邊的人都隻聽你的話,在這個院子裏,我還有自己的人嗎?我哪敢做你的娘?”
江樓月眉心擰了擰。
這種狀況,就如同那日說江星月一模一樣。
王氏咄咄道:“我千辛萬苦生下你,含辛茹苦養大你,你卻根本不把我的養育之恩放在心裏,你的心全在別人的身上,你連逸雪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你——”
江樓月快步走過去,一記手刀,快準狠,直接把王氏砸的暈了過去。
“小姐!”周圍的下人都呆住了。
“愣著幹什麽?快幫忙!”江樓月冷喝了一聲,桑嬤嬤最先反應過來,一邊抹淚一邊快速起身去扶人,將王氏送到了廂房內安頓。
“小舞。”江樓月喚了一聲。
小舞上前檢查王氏的脈搏,眼球,束手無策又自責的搖了搖頭,“小姐,我真的看不出來。”
“嗯。”江樓月認真的看著王氏,心裏無數思緒飛閃。
母親的這種情況,真的跟前世謝流雲的寧妃好像……前世裏,寧妃便是個溫婉嫻靜的女子,可不知道為何,寧妃懷孕後,忽然性情大變,疾言厲色衝撞謝流雲都是家常便飯,還動輒打死宮裏的宮娥和奴才,後來謝流雲便以寧妃得了怪病為由,把寧妃拘了起來。
謝堯說是謝流雲的手段,但她被謝流雲迷了眼,根本不信,如今想來,寧妃的父親功勞巨大,功高震主,寧妃當時又壞了皇嗣,而且到處請民間神醫調理胎象要一舉得男!
肯定是這些舉動觸怒了謝流雲,所以謝流雲下的手。
回想前世再結合今生的許多事情,江樓月後背汗毛直豎。
她已經小心再小心了,為什麽還會——
“來人,把這淩薇閣所有的下人全部拘禁,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放走,最近這一個月來隻要進過淩薇閣的人也一個都不漏的全部關起來。”
“小姐!”桑嬤嬤震驚的看著江樓月,“你在說什麽?”
“嬤嬤。”江樓月轉眸,看向桑嬤嬤,無比認真的說:“我沒開玩笑,所有人,包括你,全部拘禁,宮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