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他該死!
爆裂的疼痛,讓哈魯寧臉上直接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來,可他的喉管被黑熊咬了,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辛羅依接連錘了好幾下,直錘的手都有些疼了,才收了回來。
而此時的哈魯寧也已經滿臉青紫,唇瓣缺水的魚一樣半張著,抖動著。
辛羅依洗了手,拿了貼身的彩繡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我的好哥哥,感覺怎麽樣?”
她慢條斯理地問,坐到了床榻前,用那彩繡的帕子為哈魯寧溫柔的拭去臉上的汗珠,那動作,還果真是個乖巧的妹妹在照顧哥哥,仿佛剛才那些非人的拳頭都不是她打的。
“我的好大哥……”她慢慢地說著,彩繡的帕子從哈魯寧的臉頰劃向了脖子裏的傷口,忽然狠狠一按。
哈魯寧本來就沒有從方才爆裂的疼痛中緩過神來,又被這一按,臉色直接青灰。
辛羅依不斷用力,直按的哈魯寧即將昏厥都沒有鬆手的打算。
“別弄死了。”
暗處,一個人用柔然語聲音粗啞的說了一句,“他們的太醫查得出來。”
辛羅依卻猶然不肯罷休,眼睛裏全是瘋狂的殺意。
“阿依——”那人急喊,趕緊上前扯了辛羅依一把,將她拉走了。
辛羅依忽然尖叫:“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他就是個該死的東西,憑什麽不能弄死,憑什麽?!”
那是個頭發花白年邁的老婦人,緊緊的把辛羅依抱住,不斷地安撫:“他該死,該死,他的確該死,但現在不能……不能讓他的血髒了你的手……”
辛羅依用力的閉上了眼睛,滿臉痛苦,憎惡,殺氣。
因為母親是個異族人,她自小在柔然王庭受盡冷眼,這些年來,廢了別人想象不到的心機一步一步走到柔然可汗麵前,成為柔然可汗最疼愛的女兒,可誰能想象她為此付出了什麽?
她以身伺狼,委身給了哈魯寧,任他蹂躪!
那時的她才十三歲,因為混血,出落的比其他的柔然女人更漂亮,因此被殘暴成性的哈魯寧惦記上了。可她怎麽甘願?一開始她拚了命的掙紮呼救,但於事無補,終究是讓哈魯寧得了逞。
事後,她含著淚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母親,母親聽了後,當場就流下了淚,低聲喃喃:“畜生、畜生……”在不開化的柔然,兄妹之間的這種事情……是再正常不過的,如果被人知道,隻會換來噩夢一般的欺辱,所以辛羅依哭訴之後隻能忍。
母親心疼她,為了幫她謀求別的出路,委身給了可汗的二弟禮榮。
母親甜美的樣貌,讓禮榮滿口應下所有要求,可卻在得手之後翻臉不認,還說母親勾引他。柔然可汗賬中女人不再少數,無所謂的就把她們母女送給了禮榮。
接下來的幾年,母女二人幾乎忍受了非人的對待。
後來,母親不堪忍受欺淩,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辛羅依在經曆了無盡的痛苦之後也認清了現實,她變聰明了,懂得利用自己身為女子的優勢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她一步步成為柔然可汗最喜歡的女兒,一步步讓哈魯寧無法想欺辱她就欺辱她,甚至一步步走到了慶國都城來。
她恨死了那個惡心的地方,這輩子都再也不要回去!
所以她悄無聲息的在哈魯寧的食物中放了東西,讓他在圍獵場的時候,麵對黑熊力不從心!
甚至連鐵籠上的拴都是她提前做了手腳的。
可是現在,她發現慶國的皇帝在暗中派人調查這件事情——
她忽然睜開眼睛:“那三個人都死了,為什麽暗中調查的人還沒查到江樓月的身上去!?”
“肯定會查到的,他們的太子做的那麽像,怎麽可能查不到她?不要急,不要急。”老婦人把她攬在懷中,一遍遍的安慰:“先離開這。”
她怕再不走,辛羅依會控製不住仇恨直接殺了哈魯寧。
……
一隊禁衛軍連夜到了武安侯府,親自去見過武安侯後,武安侯臉色凝重的讓羅瀟把江樓月請到了書房。
“父親。”
江樓月穿著輕薄的春衫,平靜鎮定:“不知道父親找我來,是為什麽事情?”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春草的女人?”
“認識。”
武安侯的視線忽然變得複雜起來,“怎麽認識的?”
“……”江樓月沉默了一下,“她的事情,不是父親想的那樣。”
“你知道?”武安侯眯起眼睛:“你都知道什——太子府的護衛真的是你殺的?!”
武安侯話都沒說完,臉色立即變得鐵青,“你想翻天?敢在京城殺人?”還殺的是太子的人!
重點是自己這個跋扈飛揚的女兒什麽時候竟然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裏了?!
江樓月冷靜地說:“爹,你聽我解釋,當時我實在是氣壞了。”她簡短的把當時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強搶民女,不是一次兩次,而太子還幫忙掩護,毆打那些求救無門的百姓,因為這件事情,京城三十裏郊外的亂葬崗上多了多少具無名屍首,父親知道嗎?”
武安侯死死抿住唇瓣。
江樓月又說:“爹爹自小教導我要見義勇為,除暴安良,那樣的事情就發生在我麵前,我如何不管?至於殺了那幾個護衛,我不後悔,現在皇上既然親自派人來叫我問話,我去就是了。”
“你去個屁!”武安侯忽然爆了粗口,氣的額角青筋直抽抽,心裏卻鬆了口氣,“去了再把這番話告訴皇上?還成了老子教你殺人的不成?!”
江樓月默了一下,“我當然不會這麽說。”一個下午,她早已想通了所有關節,做好了所有準備!
武安侯頭疼的閉了閉眼睛,重重的歎了口氣:“老子陪你一起去吧。”
“別。”江樓月攔著,“爹,你若是陪我去,皇上會不會覺得你是去給我撐腰的,又會不會產生什麽別的猜想?您別忘了,咱們這位皇上,可是疑心病最重。”
武安侯動作一滯。
江樓月說道:“我一個人能應對,至於爹,如果實在不放心,就把家裏再清理一下,看看有沒有別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