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請婚奏折

  在如今男女大防依然嚴重的慶國,那樣程度的親昵,已經代表了二人的關係比普通的朋友更深了一層。


  回應……要怎麽回應?


  江樓月為難的皺了皺眉,除了謝流雲,她沒有喜歡過別人,而對謝流雲的喜歡也一直是單方麵的不斷付出,謝流雲從未真心對待她,她又如何知道,怎麽去回應別人的真心和喜歡?

  謝堯還在說:“至於張貴妃,她育有晉王,身後又是整個宰輔張家,太子一出事,晉王毋庸置疑成為所有皇子之中最具競爭力的人,怕是這次的紙錢之事,張貴妃沒少出力,就算不是她幹的,也少不得推波助瀾,煽風點火。”


  江樓月忽然說:“你的病情還穩定嗎?”


  謝堯頓了下。


  江樓月又說:“上次宋大夫好像說過,這個冬天病情稍微緩解了幾分,這是不是說,我的血對你的病很有好處?”


  “……你想說什麽?”


  “在麗水的時候,我就和你有了協定,你的人手借給我,我為你根除頑疾,到現在我還沒兌現過承諾。”除了這個,她現在想不到別的任何回應了。


  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是全心全意為他好吧。


  “所以呢?”謝堯陰沉地看著她,“想要銀貨兩訖?”


  “……沒。”


  江樓月覺得自己是不是真是他所說的那種蠢東西?此時此刻竟然接不上話了。


  她感覺繼續說下去,恐怕會越描越黑,說不清楚。


  “你覺得我這些人手你用了這麽久,你得放多少血給我?”謝堯逼近一步,“你還脫了我的衣服,要不要我也脫了你的衣服,咱們清算清楚?”


  “……”江樓月隻覺臉上有些熱:“那是情非得已。”


  這家夥太不講道理了。


  “就算是情非得已,就算是失手,也是你做的事情,你不承認?”謝堯目光灼灼。


  江樓月輕咳一聲:“沒有不承認。”做夢的時候,的確有那麽回事來著,他邪笑的扯了她的衣服說要報仇。


  嗯,咳咳。


  謝堯又上前了一步。


  好近。


  近的她想後退,可腳就像是釘在當場一樣,她看著謝堯的眼睛,無法後退,在鼻息間傳來熟悉的玫瑰夾雜著藥香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側過臉,對他過分晶亮的眼神無所適從。


  而謝堯卻看著她耳後的暗紅,總算滿意了。


  他隨手把江樓月的一縷碎發編到了她的耳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疑,指尖滑落的時候,擦到了耳後那片暈紅的皮膚,然後他看到,那片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漂亮的豔紅。


  江樓月後退了兩步,覺得自己呼吸不穩,“當時……是意外,如果殿下介懷,我可以賠禮道歉——”


  “算了。”謝堯心情很好,也懶得糾正她稱呼錯誤,“你想對付謝流雲,可得瞅準了機會,也不必太著急,我會幫你。”


  “……嗯。”江樓月含糊的應了一聲,說:“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宮裏的事情多謝殿下,無論如何,我答應殿下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江樓月說完,快步轉身離開了。


  謝堯扯了扯唇角,露出個霸道的笑容:“我想要的,可不止是你的血。”


  ……


  江樓月回到了馬車上,吩咐前行。


  小琴納悶:“小姐,你跑這麽快幹什麽?後麵有人追你嗎?”


  “沒。”江樓月搖頭,心跳在逐漸恢複平靜。每次謝堯靠近,用一種灼灼的目光看著她的時候,她都會產生這種複雜的,激動的,小鹿亂撞的情緒,皮膚也會感覺變得燥熱起來。


  怎麽回事,難道是自己的血液和謝堯體內的寒氣相互有感應?


  小琴沒太在意,說:“平王被拘禁了,聽說皇上連傳喚他前去詢問都沒有,想來證據確鑿,也不需要詢問了。”


  江樓月冷笑了一下,不需要詢問是真,證據確鑿卻未必。


  死刑犯還會給爭辯的機會呢,更何況是個皇子?之所以不需要詢問,是因為沒必要,因為皇帝根本就不喜歡他,是不是他做的都不是重點,隻要皇帝說是他做的,那便就是他做的,如此而已。


  回到侯府之後,江樓月正要去見武安侯,便遇上了武安侯的副將羅瀟,“二小姐,侯爺請你去書房一趟。”


  “嗯。”江樓月點頭,邊走邊問:“我爹找我是什麽事情?”


  羅瀟說:“屬下也不知,小姐去了便知道。”


  江樓月蹙眉,暗忖難道是為了母親的事情嗎?

  一路到了書房中,武安侯正皺著眉毛在書案後坐著,桌上攤著折子,他正在寫。


  “父親。”江樓月行了個禮。


  武安侯大手一揮:“你過來看看,為父這折子寫的行不行?”


  “折子……”江樓月挑眉。


  “叫你過來就過來,磨蹭什麽?”武安侯看起來心情糟透了,眉毛也擰成了川字型。


  “好。”


  江樓月應聲上前,隻掃了一眼,眉梢便挑的更高了。


  這,是一封請求賜婚的折子,對象是江逸雪,武安侯請求聖上,體恤下情,念在他為慶國征戰多年的功勞份上,圓了武安侯府的臉麵,讓江逸雪入東宮為側妃。


  武安侯說:“我也是沒辦法。如今逸雪回來了,你娘遲早要知道那天的事情,若是不極早解決好,就怕你娘情緒激動,身體受不住。”


  江樓月何嚐不知道這個?什麽體恤下情,圓了侯府臉麵,當然隻是托詞,一切都是為了母親。


  江樓月點點頭:“這樣也好,她嫁出去了,也便不會整日圍在母親身邊哭訴自己身世淒慘,母親也不會那麽愧疚。”


  “你能明白就好。”武安侯還是愁眉不展,“但你姐姐那,為父賣了老臉給逸雪求賜婚,就怕她又要說我們做父母的偏心。”


  江樓月笑道:“父親放心,姐姐不是我,不會的。”


  畢竟,江星月從小到大和父母之間沒多少嫌隙,而往往責怪父母不作為的都是江樓月。


  武安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丟了一個白眼給江樓月,其實叫她來,何嚐不是試探她的口風?


  誰讓她最近這段時間那麽針對江逸雪呢,搞得武安侯不但得考慮夫人的心情,還得考慮女兒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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