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6章：短暫與永恆的區別

  「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人？」上世七人的交談並沒有停止。


  「什麼人？」男聲和女聲同時響起了。


  「奧術之神奧靈，她在『找』我們。不，嚴格來說，她在尋找你們二人。這個人是強是弱，我們都不太清楚。根據魔穹星提供的情況，奧靈崛起還晚於稻草人，但名氣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在無盡虛空這地方，遠古時代和現世代還間隔了一個人為命名的時代：奧靈時代。」


  「那又如何？」這一次只有男聲，上世之男的聲音。


  「無論成長到什麼高度，我們還是法師。法師，最擔心就是無法理解的未知事物，包括人。未知的東西，未知的人，都是威脅。」


  「你知識量這麼大，膽子卻這麼小嗎？」上世之男輕笑。


  沒有嘲笑的意思。


  隱隱好像，對奧靈的存在不太在意。


  這時候。


  上世之女開口了：「大家都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畢竟我們擁有同樣的麻煩。奧靈這個人物我們知道，也讓魔穹星打探過很多次。既然有人提起，我們也可以說明一下。奧術之神，奧靈，她的超越大圓滿力量是『支配者』，對法術擁有最高掌控權，包括對手的法術。」


  「嗯。」應聲兩三響，卻沒有插話。


  「只不過，這個支配者只局限一定的範圍，太遙遠不行。而且這種力量還局限她已知的東西，對未知的能力無效，包括禁咒也無效。就好像天蝕的力量，它可以掌控能量，卻對別人體內的能量無可奈何。奧靈是擁有超凡手段，可是也擁有同樣的限制。」


  「如果只是這樣，她不該有名望。」


  「對。僅僅只是支配者，奧靈不算什麼特殊人物。她比平常法師厲害的地方有三處。第一是她屬於元祖元靈血脈，第二是她擁有元祖奧體，第三個最重要……她以無限魔力為基礎，衍生了『自生魔力』的特殊技藝。」


  「這技藝很厲害嗎？」


  「說厲害就厲害，說不厲害也不厲害。自生魔力如同字面意思，奧靈可以自我『修改』自己的力量等級。比如她剛復活之時只是界主層次，可是，她能免一口氣提升自己，衝過至尊和法靈主宰的境界，直接提升到祖靈長者的程度。」不知道為什麼，上世之女解釋得很詳細。


  「還有這種事？」另外五人中，一個聲音『感興趣』了。


  疑似。


  他是被『勾』起了興趣。


  「當然，僅僅擁有這種修改器不算什麼。自我提升也好，慢慢累積也罷，力量永遠不是法師最缺少的東西。奧靈真正的強大，是她的支配者和自生魔力完美契合。你們能夠理解吧，支配與修改，兩者合一就是自由修改。換而言之，奧靈不但能夠修改自己的力限，也能修改別人的力限。」


  「她能把別人變成『凡人』？」剛才那個聲音再響，興趣更大了。


  「是的。不僅僅是一人兩人，如果奧靈願意，她可以把無盡虛空『比她弱』的人通通變成凡人。」


  「只限無盡虛空？」


  「只限無盡虛空。」上世之女笑道。


  說到這裡，其他人也明白為什麼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不在乎這位『奧術之神』了。不管支配者也好，自生魔力也罷，這位奧術之神歸要結底還沒有衝破無盡虛空的界限。也許她很強大，但，絕對不是在坐七位需要擔心的強大。


  「她有無境大圓滿的力量嗎？」又一聲音發問。


  「沒有。」


  「喔。」


  聽到這一應答，其他人更輕視了。


  此時。


  上世之女還沒有停止：「我們不擔心奧靈，因為無盡虛空就是我們的創造物。奧靈獲得了修改器，也僅僅只限無盡虛空。在無盡虛空之內，她超凡強大。可是離開了無盡虛空，特別在塵外天這種地方，她沒有發揮的餘地。」


  「嗯。」眾人已經不怎麼在意了。


  層次不同。


  理解就不同。


  奧術之神還沒能脫離無盡虛空的局限，在自己眼中就連一個禁咒法師都不如。她的強大，僅僅對於無盡虛空內部的強者而言。認真算起來，還不如天蝕麻煩。


  即使真能找來，也是一個魯莽送死的蠢材。


  「奧靈的對手是禪九。」上世之女還在說明，似乎想一次說完。可能七人相聚極少，難得見面就說清楚了：「據魔穹星的情報，天蝕的族人之一，天豪星，他已經前往尋找禪九，準備打一架。如果禪九失敗，那麼，除了稻草人和永夜，其他人不值一提。如果平手，那奧靈和禪九也不怎樣。」


  「即使天豪星小敗，禪九也不怎麼樣。」之前『感興趣』的聲音又響了。


  有種感覺。


  這個聲音的主人很喜歡『強者』。彷彿，他跟天豪星的性格相似，聽到有趣的強者都想『見識』一番。


  「情報就是這樣，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自己思考。現在我們還要藉助他們的力量對付天蝕，暫時不好動手。如果無盡虛空重啟，那七件東西很可能會毀掉。沒有它們，我們自己無法第二次創建無盡虛空。所以，天蝕這個麻煩必須有人除掉。」上世之女下了定義，但不是命令。


  在場七人，地位是一樣的。


  力量也差不多。


  從談話中得知一件事：他們無法二次成功鑄就無盡虛空。之前成功，因為某七件東西的助力。現在，他們失去了這份助力，再也做不到了。


  可以想象。


  在上一次成功之時，他們『自信』沒有那七件東西也可以辦到，所以『拋棄』或者『丟棄』了。後來他們想要重來一次，發現自己無法成功，才又想重新找回來。很不巧的，這時候他們已經多了一些阻力……例如天蝕。或者，還有其它阻力。


  總之，他們無法重新『拾起』那七件東西。


  依照他們不算太重視的態度看來，那七件東西的重要性也是學術方面，不是力量。他們在力量上有自信，只是缺少一些學術性的東西。


  借別人之手除掉天蝕，這件事也有些古怪。


  可是。


  他們之間交流極少，外人更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所以根本無從猜測。包括他們之間，他們也猜不透『盟友』的心思。一直以來，事情就這樣辦了，沒誰詢問理由。只能說，在某條道路上他們目標一致，至於其它事情，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


  會議結束。


  五人消失了身影，只剩下兩人：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


  當其他人消失。


  這時。


  上世之男和上世之女才慢慢露出原型。他們長相非常奇特，身軀近似人類模態。不過，兩人都擁有四條手臂。上世之男的四臂更粗壯，上世之女的四臂更柔軟更細長。另一點不同，上世之男擁有四張面孔，前，后，左，右，四個方向都有人臉。


  上世之女只有三張臉，前與左右，後方沒有。


  現在他們沒有進入戰鬥狀態，身軀不是鑄星者那種特殊的能量體。但是，在他們皮膚的表層，鑄星者戰鬥之時特有的星斗圖紋卻顯現了出來。彷彿，不在戰鬥狀態就擁有那種威力。他們的強大已經不需要狀態，隨時都是最強狀態。


  「他們會上當嗎？」上世之男忽然說道。


  「不知道。大概有四個不會，有一個很可能會。」上世之女提到了五人，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離開的五人。


  「這麼肯定嗎？」


  「當然，拿到力量的那個，他本來就是一個『衝動』的人。他的力量太強了，平時想找一個對手都不容易。我故意講述了奧靈和禪九的故事，他內心肯定有興趣，只是表面不動聲色。」


  「這樣算計他們真的好嗎？」


  「沒有算計啊，只是滿足他們的心愿。喜歡打架的，就給他們找一些對手。」上世之女不以為然。


  「其實沒必要這樣做吧？」


  「是，也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我們七人根本無法互相信任。我們倆人一體，天生就是他們眼中的『多數』，比他們單獨一身更有利。所以，我們天然就被防範了。如果我們行動，他們肯定不信任，說不定會背後對我們下手。讓他們行動，他們又不想做。我們是兩人，差遣一人不像話。」


  「我們沒有那種意思。」


  「那不重要，重要是我和你是兩個，他們每一個都是一個。均衡，有時候比任何東西都重要。那七件東西沒有了力量，但，它們仍然有用。最少，它們還收錄著等量的知識。你能理解這種不信任吧？七個人，七件東西，當時我們一人一份正適合。可是，沒有力量的它們，不一定要一人一份。貪心的話，一個人就能拿完。你說，他們敢相信我們伸手嗎？」


  「……」


  「既然這樣，不如引導他們去做。」


  「你相信他們？」


  「不相信，但我相信你。就算他們某一個拿到了，獨吞了，我和你還是『雙份』力量，不用擔心這個新威脅。」


  「……」


  「你知道嗎，從我們決定『那樣做』開始，結果就已經註定了。信任這種東西，只要破壞一次，永遠都無法修復。我們是法師，我們擁有永恆的壽命，我們只有『永不背叛』和『永不信任』兩個選項，沒有原諒和放下。壽命有限可以不斷改變，因為時日有限。永恆的壽命卻決定：我們一旦選擇，它也是永恆的。」


  「不能後悔嗎？」上世之男輕嘆。


  「如果壽命有限，可以，因為時間有限不值得銘記錯誤。但，我們不可以。你心裡明白，如果重來一次：壽命有限的人會反省，會改變，會珍惜。我們重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我們還會那樣做。明知道是錯的，我們仍然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因為，那是永恆的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