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9章：無可阻擋的人皇

  陽太輪確實沒有死，他還活著。但，他也是真的被做成『冰雕』了。


  他的存在，外人也救不了。


  除非，自身能力和法限遠遠超越白美人的原始月蝕。否則，觸碰者相救之時一樣會被『冰凍』起來。在那一片小小地方，無論內力或者外力，所有接近者都會無限減速至最低，越近陽太輪的位置減速越嚴重。進入這個範圍，自己想死都得等待。


  變成這樣的存在，必須說明，陽太輪還有機會脫困的。


  但。


  沒有萬千億年都別想。


  在這段時間裡，除非陽太輪擁有更高力限的突破，否則他只能當一個展覽雕像，讓所有人欣賞諸神的『英姿』。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比死亡還要悲哀。


  這時候，唐士道也沒有理會陽太輪或者諸神的反應。


  繼續。


  改造諸神之塔100層，將塵初天最後一個戰場變成新秩序空間。


  同時。


  外界觀戰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陽太輪戰敗……雖然還沒死，但，這可是塵高天的諸神啊，他居然戰敗了？除了永夜之外，塵高天的諸神從未輸過給誰，為什麼現在會這樣？而且，這還不是大家想象中最強大的人皇和鮫姬，而且最不起眼的白美人。


  「塵高天的諸神都擁有神權，這個就是諸神的王牌？他們都等於無盡虛空的一部分？」


  「聽剛才人皇說的話，好像是這樣子。」


  「陽太輪不會死吧？」


  「應該……大概不會吧。誰知道。就算『因果之輪』失效，他也等於因果之地啊，無盡虛空不可能毀滅一部分。」


  「其實也不一定。」


  「你說什麼？」


  「如果因果之地等於陽太輪，陽太輪也僅是因果之地的『生命化』存在。就像先祖神明都擁有虛空元壤的軀體，他們也是不死的。但，打敗了，摧毀所有能量，他們一樣可以做成玩具傀儡。因果之地不會毀滅，不表示陽太輪可以同活。要知道，魔偶和魔偶的能量生命是兩種概念。」


  「好像……也有道理。」


  「永夜不是殺了7個塵高天的諸神嗎？他們肯定會死。只不過，他們肯定很難死，你看人皇就無法……」


  「不，人皇是故意留下陽太輪，當成一種宣告。」


  「什麼？」


  「故意展示陽太輪，人皇的實際意思就是：諸神也可以殺，甚至可以當成『標本』展覽。人皇是想告訴所有人，不要畏懼諸神，這裡已經有一個實例了。」


  「原來是這樣。」


  「諸位，我們好像討論錯了重點。現在的問題是，人皇打贏了啊。」新神聯盟是最關注這件事的一個群體，因為這是數百萬年來第一次有塵高天的諸神出手。可是，這個結果卻不是那麼美妙。


  理論上。


  塵高天的諸神隕落，新神們應該開心。


  他們是死敵啊。


  但是。


  因為這是人皇一方勝利，他們完全開心不起來。


  在新神的心目中，塵外塵世應該由他們接掌，他們才是『儲君』。現在，很明顯，道路沒有朝大家想象的前進。挑戰諸神，失敗隕落，這是正常劇本。然而，繼塵中天的陽太煌之後，塵高天的陽太輪也輸了。


  「緊急報告。」


  「嗯？」


  「塵中天諸神之塔的第一層，也就是101層的諸天種族撤離了。他們撤得很乾凈，一個族人都不剩。」


  「……」


  最新消息傳開，所有勢力的魁首族皇們都沉默了。


  人皇還在100層。


  理論上，沒有十天半個月他都無法處理重塑環境的瑣碎事情。這時候，塵中天的諸天種族提前撤離，無疑是一個危險訊號：塵中天也不打，任由人皇登臨，他們默許這種改造和變革。101層放棄，不單單是說101層，它代表101到200層都『屈服』了。


  如果諸神之塔的前200層都變成新秩序區域，那麼……結局已定。


  塵高天向來『不管事』。


  如果前200層都形成了秩序，以後就算人皇打輸了，塵高天的強者們也不會改變它。因為對塵高天來說，諸神之塔只是一個實驗場。陽太輪都親口承認『它變好了』，那意味著諸神也這樣認為。換一個角度，當這種新秩序形成，新神聯盟就沒什麼事了。


  除非前往塵高天，否則，在前200層根本呆不了。


  表面上。


  諸天種族的損失最大。可是，他們不在乎。一來打不過人皇，氣也沒用。二來，他們擁有自己的地盤，塵外塵世的利益沒了他們還有原界域基礎。更重要的，他們已經『派遣』子孫後裔進入諸神之塔，適應這種新環境，還可能培養出更強大的後裔。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奈何不了人皇只能支持。


  支持了，那必定爭取最大利益。


  說來說去。


  結果是……


  「我們再不想辦法，新神聯盟就可以解散了。諸位，你們最好有一個主意。」永蒼作為會議的主持者，他非常憋屈。老實說，他擁有塵中天的水平。但，高處座席上那些大佬才是真大佬，他們才是新神的核心支柱。


  「……」可惜，他們都無話。


  「諸位，我們正面臨一場大清洗。跟其它勢力豪強不同，人皇不是想自己佔領，他是要清空重造。諸位明白嗎，我們無法說服他。一個有慾望的人，一定有辦法說服。但，人皇沒有慾望，他不是為了自己。」永蒼試圖說服這些人出手，他知道這些人不是膽小，而是另有原因。


  「……」但，這些人仍然無話。


  「諸位還不明白嗎？我們新神聯盟要完蛋了，現在諸天種族都不跟我們合作。想必你們都知道，諸天種族的背後更可怕。那些『神前世代』的存在，能夠活下來的沒有一個是弱者。他們只是不在乎爭鬥，如果他們動手，諸神都得倒霉。」


  「……」


  「我們還有機會。打倒人皇，阻止他重塑諸神之塔。這樣一來，我們才有發展的餘地。」永蒼輕吼道。


  「然後呢？」高處座席終於有聲音了。


  「嗯？」


  「我是問，然後呢？我們會有變化嗎？實際上，沒有，對吧？」


  「我們可以……」永蒼想解釋，但又窒住了。


  「在無數年之前，你們就說過一樣的話。每當擁有『改變』出現之際，你們都覺得需要平伏，需要穩定，需要控制節奏。可是無數年過去，我們仍然還是老樣子，什麼都沒有變。老實說吧，永蒼，我們跟諸神不是不能打，而是看我們能贏什麼。」


  「諸位，我們……」


  「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永蒼。舉一個例子，我們打贏了諸神，掌控了諸神之塔，也掌控了塵外塵世。然後呢？」


  「這……」


  「不會有改變，對吧？唯一改變的，我們『新神』替換了『古神』，塵外塵世更換了一個主人。可是，其它一切都不變。再過幾億年，又一個新神聯盟出現，準備推翻我們這些老神。然後，又是一次勝生敗死的演。，再然後，又是一成不變的繼續。」


  「……」永蒼沉默了。


  會這樣嗎？

  是。


  會的。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利益』已經固死了，沒辦法改變。無論誰贏，最終都會收割最大利益，反對和改革只會被大家排斥。


  但……


  「人皇一開始就看透了，他從『得罪所有人』開始起步。推倒一切，重頭再造，一步步改變現狀。而且，人皇沒有自己佔據好處，他將一切交還給生命的本身。人皇能否成功，我們都不知道，也許他是錯的。但最少，他在做不一樣的事情，他正試圖作出改變。」


  「諸位是想……」永蒼有些惶意。


  「我們什麼都沒有想，我們只是不想打斷一個『進行中』的計劃。無論對錯，這個計劃都比『一成不變』更好。錯了，有經驗。對了，有改善。」


  「但我們……」


  「如果你們那麼追求利益，也可以。努力修行，努力提升，等到人皇成功之際，打敗他，殺了他，摘取他的勝利果實。現在人皇正在種樹，我們不幫你們砍斷那些小苗。開花結果之後，我們看了果實才會決定出手與否。」高處座席的聲音說完，全部人影也消散了。


  剩下永蒼等人，一臉沮喪表情。


  此時。


  塵外塵世看完陽太輪『戰敗』之後分成了兩個群體。


  第一群，不怕的，他們保持觀望，等待改變。


  另一群，害怕的，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因為他們擔心自己打不過，所以他們沒膽量動手，只祈望別人出手。


  無論是哪種人，結果都一樣。


  今天的塵外塵世連談論都不談論人皇了，只默默看著這種『改變』延續。諸天種族不再暗中派人，而是光明正大派人，融入新秩序的環境。在這一刻，大家也明白人皇為什麼這麼大膽，四個人毫不掩藏，任由所有種族窺視。


  原因其實很簡單：人皇根本不屑理會各大種族。


  敢打的，早就來了。


  不敢的，給你機會你也不敢來。


  人皇是隱藏還是公示，實際完全沒有區別。在陽太輪戰敗之後，人皇一行只剩三人，他們仍然公開行事，跟之前沒有區別。這也表示：他們不止針對塵初天和塵中天，對塵高天也一樣態度……誰要挑戰，隨時過來，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囂張嗎？

  是的。


  囂張。


  打從一開始，人皇就把自己擱在擂台上。他就是這樣做了，但，誰敢捨命一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