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缺陷與真相
神裔都擁有缺陷，這是必然的，無論虛空還是虛無的神裔們都是一樣。往後延續，神嫡的後裔們，例如御獸者和御靈者的後代，三代四代等等後裔一樣也有缺陷。除非神嫡們特意修復，否則，自然繁殖的神裔都有缺陷。很多時候特意修復也沒有效果，仍然隱藏著缺陷，或者無意中增加了更多的缺陷。
另外。
軀體好像肢體一部分的神棄子們，他們的後裔也不像他們，往往都擁有更完好的軀體外貌。不過，神棄子們的後裔一樣擁有缺陷，無法例外。
明明是第一血脈，偏偏都擁有這樣的『缺陷』。原因為何，沒人能夠理解。
只能猜想。
因為諸神們害怕自己的後裔有一天可能超過自己，所以，繁衍後裔之時都留下缺陷。這樣一來，神嫡神裔們就無法威脅他們的地位。這是一種統治手段，也是一種故意營造的生命退化。
神嫡和神裔們都這麼想，外人也差不多的想法。
只不過。
唐士道不相信『生命退化』。
例如虛無神嫡都擁有生命軀體，這明顯就是一種『進步』。生命軀體在虛無世界是一種『死亡具現』，但在虛空就是基本生命的體現。換一個地方，缺陷就變成了正常，甚至變成優點，這不可能稱為生命退化。
可是。
到底為什麼一定擁有『缺陷』，唐士道也沒有想明白。
所以。
唐士道決定自我製造一個『缺陷』，親身體會一下神嫡……不，神棄子的存在到底是怎麼樣的。陰太衡和陽太衡曾經『實驗』神嫡，所以才產生了神棄子，也就是那些手手腳腳的肢體部件。他們這樣做一定有原因，自己應該查驗一下他們這樣做的理由。
分離陽太煌的手臂，這是唐士道謀划已久的計劃。
能夠成功。
實際，也因為陽太煌輕敵大意之故。
「那條手臂，你想用來幹什麼？」被算計損失一條手臂之後，忽然間，陽太煌的語氣變了。這一刻他是真的『怒』了，但又不是凡人那種氣憤惱怒，而是真真正正的『神怒』。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
當陽太煌冷聲責問之時，整一片空間的魔法能量都『顫抖』了。甚至，虛空法師們的體內也產生共鳴，自我擁有的魔法能量都在輕輕顫抖。理論上，魔法能量是無感情的，也不可能被情緒影響。可是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魔法能量在害怕。
哪怕這不是事實，只是感覺，但這種感覺仍然可以影響所有人。
要知道。
這僅僅只是陽太煌的一句責問，他還沒有出手。
虛空法師們擺開架勢。
全力戒備。
他們內心都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原始天蝕，這才是真正的諸神。
「做實驗。」唐士道沒有意外，反而有一點點驚喜。老實說，陽太煌之前的『狀態』太差，幾乎是有些失望的程度。如果『諸神』只是這種水平，那麼，虛空法師們大概都可以輕鬆屠神。
「什麼實驗？」陽太煌的軀體在崩壞。
破裂。
瓦解。
粉散。
「如像神棄子的實驗，我也不知道結果。就現在階段，只是藉助它來學習『原始天蝕』和施放使用。對付敵人，越了解越好，不了解敵人的後果往往就是失敗。」唐士道也不奇怪這種現象，陽太煌軀體崩壞很正常。
因為。
他是虛無生命。
虛無生命跟虛空生命是相反的，肉體才是陽太煌的『屍體』，沒有『屍體』的陽太煌才算真正的活著。換而言之，自己剛才『贏』的只是陽太煌的屍體，不是活著的他。
「那你必須死。」陽太煌雖然軀體未徹底崩壞，但力量已經完全不同了。
「為什麼？」唐士道也在分解那條斷臂。
「因為陰太衡和陽太衡這樣做過。」陽太煌輕輕一招手。此時，明明接近團滅的虛無法師全部『回來』了。
「他們妨礙你們了嗎？」唐士道擁有虛無血脈，所以能夠分解並且融煉這條斷臂。
「不，他們試圖製造一些東西，我們最不喜歡的東西。」陽太煌重新召回了虛無法師的軍團，這很正常。因為虛無法師本身也是『死亡即存活』的性質，他們跟虛空的存活概念相反。同時，重新召回的他們才是真正全力，之前的他們只是弱化又弱化再弱化的低配屍體版。
當他們重新『復活』之後，剩餘少量本來算是強者的虛空神嫡和虛無神嫡一瞬間變了，變成了『弟弟』。
那種感覺。
本來他們只是一群蜥蜴，重新歸回，他們變成了巨龍。
「你們不喜歡的東西？我猜一猜，神棄子是超越自我的實驗嗎？」唐士道也不意外。虛空擁有時太梭和師太尚這些人物，虛無法師自然不可能一個『高手』都沒有。
要知道。
虛無世界本來就是以能量為主，也是荒古時代競爭勝利的更強大一方。
在修練上。
虛無法師一直比虛空法師容易提升。他們不但數量更多，而且升級速度也更快。所以，虛無法師的團隊大於虛空團隊，這才是正常的模式。哪怕他們輕視虛空，但本身實力不可能不提升。
輕視不等於放棄自我，他們的修行一直沒有改變。
陽太煌在沉默，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開始發現一件事：即使現在的局面已經變了，人皇仍然沒有放棄殺光諸神的決心。之前人皇是強勢一方，擁有殺心很正常。現在明顯處於弱勢一方，他仍然這麼想。這就表示……人皇與諸神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說超越自我有一些誇張。但是，陰太衡和陽太衡確實在研究製造『不一樣』的東西。」
「喔？諸神不喜歡『未知事物』嗎？」
「是的。」
「我猜一猜，你們曾經破壞過陰太衡和陽太衡的實驗？」
「對，一直都是不允許。」
「這麼說，神棄子應該算是你們的作品。」
「我不否認。」
兩人對話越來越快，在場眾人聽得卻有些傻眼。現在存活除了一部分的神子神女，也有少量的神棄子，包括心首等等豪強人物。這一刻他們都聽傻了，內心還有一點崩潰。
一直以來。
他們都認為陰太衡和陽太衡『殘害』了自己。
神子神女有缺陷，神棄子更是淘汰品。因為陰太衡和陽太衡沒有給予完美，他們就等於是殘害自己的子裔後輩。這種想法一直根深蒂固，神子和神棄子都深信不疑。可是，現在一聽，真相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陰太衡和陽太衡沒有製造完美，因為他們想創造『未知』。
這是什麼意思？
弱智都懂。
其實真相就是……無論陰太衡和陽太衡怎麼完美繁衍，100%完美的神嫡撐死了也就是他們的『複製品』。複製品可能超過本尊嗎？不！不可能！達不到100%的後裔，90%的，70%的，30%的，這些後裔不會越來越強，只會越來越弱。
理論上。
後裔越弱小越不影響陰太衡和陽太衡的統治，但，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所以。
陰太衡和陽太衡開始實驗，開始製造未知。
只有製造他們自己都未知的新生靈，才可能追平自己，甚至超越自己。
同理，這種後裔才可能對抗虛無世界的『諸神』。
簡單的說。
陰太衡和陽太衡是希望子女們更強，所以才作出了改變。
本來。
他們不需要這麼麻煩，直接『複製，粘貼，複製，粘貼』就可以完事了。後裔是50%成長還是100%成長，他們根本不用關心。而且，這種輕鬆愉快的繁衍不會引來誤會，也不會引來仇視，它只是產生『後裔永遠無法超越祖輩』的後果而已。
作出改變，陰太衡和陽太衡惹來了子女們的仇視，惹來了子女們的反對。
這樣做值得嗎？
不知道。
反正陰太衡和陽太衡就是這樣做了。
這一瞬間，御獸者大神子和御獸靈者大神女不禁試想：為什麼父母不解釋清楚？
但。
轉眼又想：如果聽到解釋，自己會相信嗎？
答案是……
不！
不信！
擁有缺陷的自己，怎麼可能相信父母的解釋，聽到也只會當成一種推脫的借口。甚至，聽到之後反而更加憎恨，認為又是一種欺騙。畢竟，後裔想要超越祖輩是無比困難的事情，幾乎不可能做到。
人一旦有了偏見，對方說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也是錯的。
喜歡的人給你送花，你會覺得那是對方的愛意。
憎恨的人給你送花，你會覺得對方是給你上墳。
所以。
陰太衡和陽太衡也不解釋，甚至從來沒有說過任何話，只是默默去做這些嘗試。神嫡神裔們的誤會，仇視，他們也不在乎。也許他們比較可惜和比較心痛的是……諸神破壞了他們的實驗，他們沒能完成自己的實驗。
交談至此。
戰場完全靜默了。
神子和神棄子們停了手，他們剩餘數量也不多，無法影響戰局。虛空法師全力戒力備，虛無法師回復全力之後也冷笑凝望，氣勢上完全壓倒虛空一方。
陽太煌一句『我不否認』也說明：諸神不在乎！
哪怕神棄子們知道了真相，他們也不在乎。
在陰太衡和陽太衡眼中，神棄子們是一個個超越自我的實驗體，是成功的希望。
在諸神眼中。
呵呵……神棄子只是一塊塊的廢棄腐肉。
知道真相，敢反抗嗎？
不敢！
神棄子們沒有實力『敢』。
諸神有實力讓他們『不敢』。所以，陽太煌根本不需要否認，他是諸神之一，掌御虛無世界，同樣節制虛空的諸神一員。在他心目中，一切生靈都只是掌中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