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4章：地母的計劃
傳承者這個名號，對其他人物意義不大。
可是，對於鮫姬這位神女來說，它代表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御獸者大神子與御靈者大神女之爭，很可能只是一個笑話。不管他們誰人爭得第一，結果都是弟弟。
因為，鮫姬才是『傳承者』。
這就意識著……陰太衡和陽太衡的子女之中，其實已經指定……不，是已經出現了繼承人。
更加離譜的一點。
鮫姬非但不是太子不是帝皇，她是……陰太衡和陽太衡兩個人的綜合結晶。
如果鮫姬這個『傳承者』是想象中那種傳承，那麼，她已經同時具有陰太衡和陽太衡二人的全部力量。再進一步推測，陰太衡和陽太衡只是原始地蝕的使用者，那表示真正的擁有者是：鮫姬本人！
不為人知的身份，地母？
這一瞬間。
老實說，唐士道有想到上世神話中的一男一女。但，馬上又否決了。
不，她不是。
鮫姬是陰太衡和陽太衡的女兒，這一點不會有假。只能說，鮫姬實際上已經『超越』了父母，只是她從來不提起，也從未展示自己有多強。此外，她需要應付的不是父母，她需要應付的是原始天蝕的擁有者。她想聯手自己這一點就證明，她不可能是上世神話中的一男一女。
地母身份的意思？
唐士道微愕，瞬間又想到了：「是你提供了祖冢的力量，你讓先祖神靈們擁有虛空元壤軀體？」
「聰明，你反應倒挺快。」
「照這麼說，你早已經得到了『原始地蝕』禁咒，外界傳聞古神墳場還有禁咒只是假象。我一開始還以為，陰太衡和陽太衡掌握著禁咒，然後吸引人們前來古神墳場。沒想到，真正擁有禁咒的人是你。」唐士道聽到地母鮫姬的自我介紹，也想通了所有事情。
「世上天才也不止你我。」地母鮫姬沒有否認，也不需要否認。
公開表示用禁咒練戰，自然不能隱瞞。
想要聯手合作，坦誠也很重要。地母鮫姬擁有雙重身份，鮫姬神女只是她的掩飾，地母才是原形本尊，所以她知道的東西比想象中更多。神女知道的，她知道；蛇法師和72人知道的，她也知道；有關天蝕和地蝕的事情幾乎無人知道，她還知道。
唐士道值不值得合作，地母一看就知道。
「慢著，地母，蛇法師『燭』拐跑你的女兒，你沒想找他合作？」唐士道也換了稱呼，因為地母才是鮫姬的原型。
試想魃的能力與實力，還有蛇法師和72人的實力，地母有更好的選擇才對。
「燭有自己的想法。」
「理念不同嗎？」
「不，追求不一樣。燭和72人太優秀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舊的方法。在他們心目中，跳出圈外，另尋新法才是選擇。勝利，強弱，高低，這些都是過去式。我不知道他們聯手實驗了什麼，也不太了解生命編織，我只知道，他們沒想憑拳頭解決一切。」地母很坦誠，表示蛇法師等人不願意合作。
無關力量強弱。
他們就是想法與追求不同。因為這種不同，地母跟這個群體無法達成合作。
「你想要天蝕的力量嗎？」
「嗯？不，唐。據我所知道，天蝕與地蝕是無法共存一體的。當這兩種力量還很弱小的時候，法師本人還能夠壓製得住。一旦它們都強大起來，天蝕與地蝕必然衝突。這結果，很可能導至法師本人直接自爆死亡。所以，我沒打算嘗試這種死法。」
「沒可能共存嗎？」
「沒有。除非有什麼特殊的紐帶使它們聯結，否則不可能共存。你知道嗎，如果虛空與虛無世界直接相遇，它們也無法共存。不是虛空吞噬虛無，也不是虛無吞噬虛空，九成九以上是它們一同湮滅。就好像一個超熱火球跟一個超寒冰球相遇，沒可能和平同存。」
「原來如此。」不知道為什麼，唐士道忽然想到凡人世界的核爆。雖然威力相差無數倍，但節奏貌似差不多。
另一方面。
日蝕與月蝕也擁有相似特性。
大圓滿的力量，一個是『無限高溫』一個是『無限低溫』。很明顯，兩者也不是可以共存的。幸運的是，它們擁有紐帶……一個大概可以稱之為紐帶的東西。
「還有問題嗎？」
「你想要打倒天蝕的理由？」唐士道再問，也已經準備再戰了。
「老實說，這個理由要說很久。不如，我們一邊打一邊說？」地母真心想試一試唐士道的禁咒力量，也不介意坦誠交流一番。可是，她又不想花費太多時間，讓外間等待的神女們誤會。
「可以。」唐士道中招飛退，實際身上無傷。
「那麼……塵世枷鎖，里世界煉獄。」地母說明身份之後，下手也不客氣了。她的地蝕力量能夠操控虛空元壤，衍生招式都有『塵』與『世』的描述。
「日冕。」唐士道先一招隔絕干涉，也知道對方正在限制自己的作戰空間。
如果自己再退後。
那麼，塵世枷鎖會越來越緊，自己的活動空間也越來越小。奇怪的是，日蝕就是火與熱，地母居然敢使用里世界煉獄這種招式。這算是測試嗎？還是說，她真有心信壓制自己？
「塵世一渡。」地母仍然使用體術。聲音一響，人已經來到唐士道面前。
不。
應該說，唐士道已經被一拳貫穿胸膛。
地母沒有『移動速度』這種說法，她的速度，只需要『一步』就可以走完任何距離。只要她聽到，看到，或者感覺到的距離，她都可以一步走到。所以使用『塵世一渡』之時，她一步就是行動完畢。
揮拳轟打。
揮動就是命中，沒有躲閃的可能。
「日全食。」唐士道見識過這樣的神速，也沒有想要閃避。胸膛瞬間形成一片特殊漩渦，硬撼這種致命打擊。不得不說，地母的神速跟白勝男不同。白勝男是真的快，地母更像是傳送。因為虛空元壤是最堅固的物質，也是最基礎的物質，它實際上已經滿布一切空間。
地母的『傳送』就是在虛空元壤中移動。
無可阻攔。
無可否決的移動。
「我第一次看見施法這麼快的人，心念即完成。」地母一拳轟打，命中唐士道的胸膛。在唐士道還擊之後，她也不拼。打擊的她化為一縷塵煙，人已經重新站在原位，彷彿什麼都沒有做過。
地母的體術，瞬發瞬至。
唐士道的施法也一樣，瞬發瞬生。
「嗯，我平常一直都在練習，自然快一點。」
「這可不是快一點，唐。原來你很強，只是外人都沒有看透。」地母比之前的讚賞多一點，但仍然不算驚讚。
單手一揮，一根『塵世老杖』執持手中。
唐士道揮舞白蝕火矛。
但是。
兩兵交擊，唐士道感覺自己瞬間中了『衰老術』一般，整個人的力量急劇衰竭。與此同時，左右各又兩道杖影閃擊。很明顯，地母沒有手下留情，但也沒有傾盡一切一擊致命。從『移動速度』到『法術詛咒』，地母正在用不同方法測試自己。
這兩杖接不下來，自己不會死，但一樣可能重創。
地母練戰其實就為了驗證自己的反應能力。
「日餌。」唐士道也沒有躲閃，左右各自閃生半個火環，將老杖彈開。與此同時，唐士道火矛一振，瞬間將所有詛咒力量匯至火矛之上，反刺地母本身。
「很好。」地母看見唐士道解咒反擊如此迅速，內心更滿意了。
老杖再舞。
兩人就以兵器對戰起來。
能力施展不說，在這個過程，地母還很輕鬆跟唐士道交談，慢慢說明她要打倒『天蝕』的理由。
原來。
從嚴格意義來說，陰太衡和陽太衡都已經不存在了。
當然，他們不是死亡，而是變了另一種性質。他們代表上世與下世，不僅僅是名譽上的代表，也有化身並融和的意思。擬人化來說，上世和下世是人，是法師，陰太衡和陽太衡就是法師的活化法靈。是的，陰太衡和陽太衡變成了某種意義的『某些東西』，而不是一個人。
更簡單理解。
例如一件法器，不死鳥羽衣。上世和下世等於不死鳥羽衣的器具本身，陰太衡和陽太衡則等於不死鳥羽衣的器靈意識。換成凡人世界，上世和下世等於一台電腦，而陰太衡和陽太衡則是電腦裡面的系統與軟體。
「他們也不是無法恢復，而是他們恢復一點就會使虛空減少一點秩序。」
「原來如此。」
地母成為『傳承者』之後，陰太衡和陽太衡的工作已經擁有了接班人。所以，他們不需要再親自動手，他們可以真正融入上世與下世，徹徹底底變成虛空的一部分。
如果陰太衡和陽太衡『重新化人』，虛空就會崩壞秩序，漸漸回復古神墳場這種混沌狀態。
當然。
可能也有其他人可以重新構建這種秩序，例如奧靈或者稻草人。但是，目前在做的就是陰太衡和陽太衡。
唐士道想到稻草人沒有二次挑戰他們，這恐怕就是原因。
再深一想。
法師網的一部分創建者戰死，一部分創建者『失蹤』，他們是不是也一樣變成了法師網的一部分？
「我不像父親父母……」地母不同其他的神女，她有稱父母：「虛空與虛無之爭有辦法結束，所以需要結束它。也許保持有與無，陰與陽，能量與物質才是一種均衡狀態，相互競爭也對成長有利。但我認為，這種均衡需要有人維持，競爭也需要有人節制，不讓變成戰爭災難。」
「所以，你需要一個合作對方，一個擁有天蝕又能夠和平相處的人？」
「對。不僅這樣，應該由我們維持這種圴衡，並且排除那些不必要的戰爭災難。只要天蝕與我真心合作，我們完全可以做得到。法師們真想打架，我們完全可以建立一個『循環世界』，讓好鬥者在裡面永戰不休。」
「地母，你覺得這種方法一定對嗎？」
「不知道。但，我想試試。」
「明白，我想我知道蛇法師為什麼不跟你合作了。老實說，我也不考慮這種事情。」
「喔，我們談崩了？」
「差不多。我們理念有些不同，因為你的做法實際也是一種限制與枷鎖。不過，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看到有一個人可能超過你，你會手下留情嗎？我的意思是，假如計劃成功，你成為無盡虛空的主人，另一個『天蝕』也不會逆你心意。這時候，你看到一個可能超過你的人，你會出手殺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