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虛空與虛無
「其實法師網還不算穩定，除了稻草人和少量創建者，法師網培養的人才並不多。相比上世四界，甚至以前的上世宗族都不如。稻草人無法離開，暗中還有無數人盯著法師網。上世與下世的戰爭不會停止，創建者們也脫不開身。在法師網內部，真正能做事的人並不多。」
「所以？」唐士道就知道星界女皇不會無故邀請。
「所以在一般情況下，任何優秀人才大家都會發力相助，暗中庇護，讓他們能夠順利成長。在虛空，法師網成員雖然死傷不少，相比其它任何的勢力，法師網成員的傷亡已經是最少的一個勢力。」
「我知道，魔羅莎有調查過這些數據。」
「大魁凰和稻草人他們也沒有打算改變法師網，這種半休閑模式會一直保持。上世四界更像軍營，積極打造合格的戰士，讓人人奮進。可是，法師網就像一個安全區，他們不要求任何人拚命。可以這樣說，大魁凰他們在拚命，但他們沒有要求其他法師一塊拚命，他們把大家應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嗯，我也知道。」
「我知道你不喜歡啰嗦，跟你也不怕坦白。我約見你，只希望你能夠『回饋』一下法師網。不要求你剝離自己什麼力量贈送法師網，只希望你能研究一下某些技術，對法師網有提升作用的技術。」星界女皇說出了最終目的，這次邀請的主要原因。
「你覺得我有這樣的東西？」唐士道內心沒打算拒絕，只是反問。
「沒有。但，你最有可能研究出來。」
「為什麼？」
「因為那個鯤鵬。鯤鵬不僅僅是它本身，它帶動的變化，它貯藏的技術，這些都起源於你。另外，你擁有創世神體，最可能研究成功。」星界女皇表示沒有人比你更適合。
唐士道也輕輕點頭。
星界女皇說的並不是普通的提升技術，而是能夠提升法師網的技術。
一般的技術增強可以嗎？
不。
肯定不行。
想一想，稻草人天天都呆在法師網，創建者們除了守護就是研究。如果有什麼可以提升法師網，他們早早研究使用了。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恐怕連創世雲圖都想不出來。可以說，法師網已經擁有億萬萬種強化，凡是想得到做得到的都有了。
沒有的，那肯定是前所未有的。
別說做到。
想都可能沒有人想到。
「你算答應了嗎？」禪九忽然問道。
「你很關心嗎？」
「我現在也是法師網一員。而且，法師網的模式更符合我的心意。上世四界雖然強者更多，但軍營化的模式不適合法師。法師不是戰士，法師應該『思考』多於『行動』。」莫名的，禪九跟奧靈同一看法。她們肯定沒有商議過，只能說站得高看到的風景也一樣。
「我在虛無世界呆的時間不長，未知道太多。聽你們的意思，虛無世界真藏著很多的危險？」唐士道又問。
這時候。
星界女皇接過話題，示意母氏祖說道：「剛才說了，任何種族都不會傷害姬皇。但，邪靈群體例外。」
唐士道輕輕點頭：「嗯，我能理解。」
星界女皇又道：「在我們眼中，姬皇就是生命之母。你想象一下，在虛無世界的強者眼中，姬皇是什麼？」
「喔……死亡之母？」
「嗯，沒錯，這就是理由。我們跟虛無世界也許沒有仇恨，但是，我們是生他們就是死。相反，在虛無世界中他們是生，我們就是死。你去過虛無世界，知道什麼東西最珍貴吧？」
「物質。」
「對，我們最不貴重就是物質，最貴重就是能量。他們剛剛相反，能量普遍，物質稀有。所以，我們無法成為朋友，一定會因為某個時刻，因為某個人，或者因為某件事情產生矛盾，從而演變成大戰。如果你不理解，你也可以想象生命與病毒，哪怕你跟病毒沒仇，你們總會衝突起來。」
「以前有過衝突？」唐士道問道。
「荒古時代與遠古時代的交接期就碰撞過。甚至，更早之前也有過，但大家都記不清了。大概，只有原祖龜先生可能記得。」母氏祖忽然插話。她誕生於荒古與遠古的交接期，她的話絕對可信。
「原來如此。」唐士道這下懂了。
在誕生創世神體之際，唐士道見過物質與能量的變化。
可以說。
最初的物質由能量生成，能量氣化液化固化，慢慢形成最小的單元。然後，這些單元重組，再重組，再重組……也不知道重組了幾次，組合到什麼程度，它才慢慢變成物質。
生命的出現是微小物質與微弱的能量結合。
然後。
慢慢變大。
換一個角度來說，生命體死亡不代表物質消失，只代表物質『崩潰』。由多重組合變成少重組合，或者極少極少的小組合。也就是說，任何東西死亡，能量與物質都會保留下來，各自回歸到不同的序列中。
站在物質的角度，固化能量重組成形，加入能量就是生命。
站在能量的角度，折散所有物質形態，散至最小就是能量。
這就像黑與白。
你多點，我則少點。
我多點，你就少點。
無盡虛空的大小沒有止境，虛空與虛無世界也就無限龐大。但是，站在最小的角度，例如一個虛空生命和一個虛無生命，對方死了，自己就多了一倍，這是必然的。哪怕無盡虛空是無限的，在某一個次元節點裡面，仍然還是『你多我則少，我多你則少』的規律。
換成凡人的神話……鬼投胎就多些人，人死亡就多些鬼。
為了增長自身，肯定是對方多一點損失更好。
人能指望鬼們通情達理，自我奉獻嗎？
不！
不能！它們是鬼啊！跟自己不同一種屬性！甚至說，在鬼的眼中你死了才是好的，你死了可以來我們這裡開開心心過日子。在虛空，好像邪靈群體這種明明能活卻偏偏想死的都有，你能指望所有虛無強者都通理達理嗎？
不，沒有那種可能。
現在沒有衝突不代表以後沒有，虛空與虛無早已註定玩不到一塊。
母氏祖說『戰』過一次。
說得是輕鬆，但實際上隕落了多少強者，甚至損失了多少物質都無法計量。也有可能，虛無世界的強者也死亡無數，大家只是互咬互食罷了。
可是。
這句話也說明：萬一以後真有這樣一場大戰，沖在前面的必然就是上世四界，法師網和鯤鵬這樣的勢力。同時，也一定就是自己這群最頂層的法師。虛空與虛無有戰，派遣弱者上陣就是給對方送食物，連消耗敵人的可能性都沒有。
「慢著，你們懷疑邪靈群體有虛無的強者？」唐士道忽然想到了什麼。
「肯定有，很可能就是虛無強者的信徒。不過，有沒有有區別嗎？如果我們死亡，也可能變成虛無世界的一員。只要不是能量與記憶破碎，稍稍保留，很大可能完整轉化。就拿上世遺族說，他們肯定有一些變成了虛無強者吧？」星界女皇反問。
「我明白了，他們恨我們，他們就是戰火的燃料。」
「在虛無世界同樣也有憎恨虛無世界的人，如果他們完整轉化虛空，他們也恨意不變。邪靈群體只是不掩飾的敵人，可能還有掩飾未知的敵人。沒有方法辨別，唯一辦法就是強化自己。火與水沒有和平，光與暗也不會共存。我們的想法，讓那些沒有仇恨的人擁有更多力量，而不是把力量交給邪靈群體這類瘋子。」
「嗯。」唐士道也同意這個說法。
想了想。
又慢慢說了一句：「事實上，我在虛無世界跟一個人有過約定。」
星界女皇等人聽著表情絲毫不變。
沒有絕對的好與壞，也不是虛無世界的人就一定是敵人。
「你們不奇怪是誰嗎？」
「不奇怪。」星界女皇搖頭。
「為什麼？」
「因為死死活活的轉化，很可能我們之前也是虛無強者的碎片。我們不喜歡的只是戰亂和邪靈群體那種瘋子，可不是不喜歡虛無世界。」星界女皇淡淡說道。
「嗯，我跟燁星斗有過約定。」
「她？」星界女皇一訝，其他人也微微驚異。燁星斗差一點變成神上八皇的繼任人之一，大家自然知道。
「你們約定什麼？」禪九插話問道。
「在虛無世界建立一個法師網。」
「……」
「我還跟稻草人說過這件事，它完全不反對。聽它的意思，我們有能力去做，在哪裡建立法師網都可以。只不過，自己占的地盤自己保護。燁星斗還在修行中，這件事也沒有開始，目前還是一個計劃。」
「我注意到，你有信心？」母氏祖眼神銳利無雙，一眼就看穿重點。
「差不多。」
「……」聽到這個差不多，大家都心中有數了。
沒有一點把握，人皇肯定不會這樣說。他能夠這樣說，證明他的能耐已經超出所有人的意料。燁星斗也不是傻瓜，她敢相信人皇，證明她也知道一些事情。
此時。
「也許，這也算提升法師網的一個結果。」星界女皇感嘆。自己才開始請求，沒想到對方早有動作了。
現在深想一想。
為什麼人皇的成長這麼快？
也許，他事事都領先一步就是答案。
「提升法師網的事情我會嘗試。現在，我也有一個問題問你，星界女皇。」
「好，你說。」
「你擁有大星辰術對吧？」
「嗯。」
「你跟鑄星者是什麼關係？」
「唐，奧靈復活之後就去尋找上世神話中的一男一女對吧？」
「嗯。」
「你以為是誰告訴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