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唐士道的語言
「所以，你的挑戰，你的故事，你的蛹變，通通都是幌子。你來挑戰是送死的，你說故事是為了讓我等你，你故意蛹變是示弱，讓我出手教訓你。真正陷阱是活化魔力的感染，其餘一切都是煙霧。」唐士道淡淡道，完全不為所動。
蠱聽著有點意外，對方的反應太平靜了。
但是。
「對啊，對付你這種人物，真正的殺著只能是一下，越拖得久越難成功。」
「你只是蠱之一吧，這麼捨得死？」唐士道還有興趣聊天。
蠱有點意外。
劇本是這樣的嗎？
應該是對方勃然大怒，出手殺掉自己。又或者，對方謹慎行動，努力清除魔力感染的影響。
為什麼？
人皇還在聊天，完全不為所動？
「你想拖延時間嗎？」蠱不答反問。
「對。」
「……」聽到這麼誠實的說話，蠱也是無言以對，想了想又說：「我知道了，你在暗中清除魔力感染的影響，對吧？你以為能夠成功嗎？呵呵，不可能。我說過，除非你將自己的魔力清零，否則它不可能被清除。越拖時間，你自己越不利。」
「我是在幫你啊。不用謝我。」唐士道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樣子。
「……」
聽到這些話，場外的觀眾們都無語了。
人皇這人心真大。
自己都中招了，還有空開玩笑。
此時。
賽場之中又次回復平靜，兩人都不動不聲，就好像之前一樣。
數十秒后。
終於，蠱有點忍不住了：「唐士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唐士道很自然說道：「幫你拖延時間啊。」
「你在胡扯什麼？」
「沒有，我是真心的。你說你使用魔力感染，為了同化我，讓我慢慢變成『蠱』。你呢，一個人故意前來送死。這樣的說話……不好意思，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唐士道仍然淡然。
「你被感染了，就沒辦法贏我了？」蠱笑道。
「這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我想要套你的話，讓你自己曝料一些東西。例如，你剛才說自己天賦懂得『活化魔力』，這就非常好。我能猜測你大概好像某種元靈，又或者邪靈異變之後的產物。套到這樣的話，我非常滿意。」
「……」
「另一個重點，你想要我的命。說什麼魔力感染只是一種威嚇，未必真能感染我。就算行，需要的時間也很長。所以，你真正的手段是：毒死我。需要我重頭說明嗎？好吧，你要拖延時間，我得幫你。從頭說，像你這樣的人物，你只是蠱的其中之一，不可能為了蠱祖賣命。必須是，你有機會打贏我。」
「……」此時，蠱的臉色變了。
「但，明顯不如我還有什麼辦法呢？兩種手段。一，活化魔力的『魔力感染』，讓我進入驚恐不安的狀態。讓我急忙出手，胡亂應敵。二，你早早開始的手段，在空氣中散布一種『魔力毒素』，相信它跟魔力感染是相似的東西。這樣一來，時間拖得越久，贏我的可能越大。」
「你……」
「即使我急忙出手，魔力毒素也能影響我的戰力。最重要，你不怕敗陣死亡，因為那『繭』才是你的本體，這種魔力毒素也是你的分身。更明白一點說，只要我被魔力感染了，毒素也會隨之附加。所以，只要我不死你就不會徹底死亡。」
聽到這裡，蠱的蛾人面孔都青白了。
這不對。
明明自己已經贏了。但，還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人皇明知道自己陷入絕地，為何還這樣輕鬆？
「不，人皇，你只是故作鎮定。」蠱不想亂，也不能亂。
勝利在手。
順利繼續就贏了。
「對，我不能焦急也不能亂。急忙出手，魔力感染有可能爆發。拖延時間，魔力毒素會越來越重。所以，我現在冷靜思考是最好的。當然，對於你來說，我無論怎麼反應都輸定了。」
「你……」蠱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哪裡不對勁。
「老實說吧，你們的做法很聰明。上世風界可以限制我的技藝，格鬥賽場可以限制我的活動範圍，加上針對性的能力，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掉我最可能成功。如果不是我，是其他實力跟我差不多的人物，相信你真的會贏。」唐士道淡淡一句，場內的蠱，場外的元煞等人都暗感不妙。
機關算盡，還是贏不了？
人皇還能逃脫？
又或者。
這只是人皇的虛張聲勢？
「在殺掉你之前，我可以讓你死個明白。」唐士道緩緩抬手。
蠱只在戒備。
不明白對方有何用意。
此時。
唐士道的手心浮起一團風息，灰色的風息。這一瞬間，蠱的臉色大驚，下意識飛退百米之外。場外所有人都不明，只感覺……有某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那團灰色風息有問題。
「這就是魔力毒素，活化魔力的特殊效果。」唐士道抬手示意，淡淡說明：「你大概有所感覺了，這不是你的魔力毒素。除了蠱之外，只有一些邪靈才懂得活化魔力。那麼，這股力量從何而來？」
「……」蠱不說話，心緒全亂。
「你的眼神證明：你猜錯了。跟邪靈無關，也不是我搶奪了邪靈的力量。這個魔力毒素是我學會的，學會的時間……大概兩分鐘之前。」唐士道說了一個意外答案。
蠱聽著，整個人渾身一顫。
場外。
所有人都一陣驚怵感覺。
「另一件事，我為什麼拖延時間，因為我正在學習『魔力感染』的方法。是的，就是你故意構陷我的能力，就是這種正在感染入侵我軀體的能力。你以為我毫無防備嗎？就一個故事就能打動我？這種想法太天真了。你知道嗎，蠱，你跟虛空其他強者最大的不同。」
「你想說什麼？」蠱冷聲道，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竭盡心力的陷阱變成了對方的教材。
「是創造力。蠱陣可以掠奪一切，包括天賦與血脈，法術和技藝。但是，它有一個前提就是……別人擁有的東西。沒有的東西，蠱陣搶不到。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是第一個神靈，第一個生命，第一團能量，你可以做什麼？不能，你什麼都做不了。因為，你從來沒有創造過什麼。」
「不，我創造了活化魔力。」蠱反駁道。
「呵，又是一個自以為是的想法。你以為法術是什麼？能量與知識的結合。而這個能量就是魔力，你只不過將活化法術細化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僅僅幾分鐘就學會了活化魔力。因為，這種手段一點都不複雜。甚至說，別人沒有刻意研究，因為它的價值根本不大。」
「不可能。」蠱是騙子，專業的，他沒那麼容易被別人說服。
「好吧，我再給你說明一下。只不過，以下說法對你可能太過殘忍，希望你忍住不哭。」唐士道平靜道。
「……」蠱堅決不受影響。
對方是胡扯。
虛張聲勢。
自己贏定了，不可能會輸。即使現在被打死，魔力感染和魔力毒素也能坑死對方。最後贏家一定是自己，一定的。
「所謂活化魔力，在某一個地方，等於我們這裡的殘靈。」
「你胡扯。」
「那個地方叫做：虛無世界。」
「你胡……」
「在虛無世界，所有能量都是活的。也可以這樣說，在虛無世界，能量才是生命，天生就是活化魔力。你引以為傲的能力，在虛無世界隨便一個嬰兒都能用。」
「胡……胡扯……」蠱整個人都在顫抖，身體蟲殼慢慢龜裂。
「我知道這對你很殘忍，但，事實就是這樣。活化魔力，在虛空很罕見，在虛無世界卻是最平常的天賦。而且，你也說謊了。你只是蠱，不同蠱祖，活化魔力也不是蠱祖的能力。據我估計，你大概認為自己是蠱之王國的太子，卻沒有想到，你還未入流。」
「不……這不可能……」蠱在怒吼，力量暴漲，軀甲卻碎裂越多。
「你認為虛空的人都是傻子，認為上世的人也是傻子。但是，你沒有想過……你只是一個演員，在台下看戲是他們。你的宏願偉志，在下世和上世的強者眼中大概只等於一個孩子堆的沙塔。他們不吹散你，因為你只是一個孩子，毫無威脅。」
蠱握緊雙拳，但卻沒有進攻的意志。
就像一個怒漢面對鐵牆，再有勇氣也不會一拳打過去。
「你成功了一件事和差點成功了一件事。成功的，蠱祖讓你來送死，你成功引生我的憐憫。我告訴你，我了解虛無世界。所以，你成功拿到一個情報。差點成功的，你差點讓我以為你就是蠱祖。可惜，最後想殺我的念頭改變了想法。笨蛋不可能是蠱祖，頂多，你只是一枚被拋棄的棋子。有可能，是所有『蠱』中最弱的一個。」
「啊……」蠱徹底受不了了。
雖然他不願意相信。
但，他的內心已經相信了。
自己被騙了。
自己不是天之驕子，自己也沒有與眾不同的能力。所謂活化魔力，只不過是蠱祖不願意揭破的小把戲，是蠱祖利用自己收集力量的小手段。上世宗族不在乎自己，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不值得被重視。
怒吼。
揮拳。
力量爆發。
最終，蠱沒能擊中任何人，因為……他自我潰散了。
只像一陣灰煙吹過。
這場比賽。
唐士道沒有任何攻擊，也沒有任何防禦，只在說話……只用語言，輕鬆擊潰一個祖靈強者。當蠱的心靈崩潰，他的力量也失控了。換一個角度，他本來就是『鬼』，就好像來自虛無世界的『鬼』。
能量崩潰，只有死亡。
「有點無聊。」唐士道閃出，比賽結束。
此時。
場外人們想到了另一個人：原太初。
原太初也殺過一個蠱。
用什麼方法不清楚，但肯定沒人皇這麼輕鬆，只用幾句話就『殺』死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