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貧窮

  貧窮，這裡是真真正正的貧窮。


  唐士道進入赤焰水晶城，第一個注意點不是城中心高台上的秘泉石石柱，而是這座城市的人們。令唐士道震驚的是，這座城市還有九成以上的人正在……餓肚子。


  不得不說。


  除了極個別的凡人世界和法師網某些古代星球，唐士道真心想不出，還有什麼魔法區域的生靈居然會餓肚子。造水術和造食術不說，1點法力的植物生長，足夠任何劣田獲得豐收。而且不需要等待太久，多揮灑幾下植物生長，你可以看著農作物從幼苗飛躍到成熟收割期。


  上世荒界魔力枯竭，但修練者還是有的。


  法師網隨意一揮手就能使凡人富足，居然整一座城市還有九成人挨餓。這種事情，親眼看見還沒錯得不可思議。


  觀望四周。


  唐士道發現赤焰水晶城人口很多，每一個家庭之中，大部分的成員都是少年和兒童。


  這些家庭也以一家為單位。


  教育。


  工作。


  修練。


  所有事情都由一家人完成，由父親或者母親傳授知識，孩子們則用心聽講。


  他們無法不用心。


  因為，這些父母會根據兒女的學習和能力進行分配，差的，懶的，餓著肚子也不給吃的。稍稍成年的青年，或者修練有成的青年，他們會離開另尋更好的工作去處，或者更好的修練環境。大部分外出的青年都會帶回一些食物或者工具，以免家庭支撐不住，弟弟妹妹們活不下去。


  以地位看來。


  這些家庭就是最低層的單位。


  然後，青年們稍高一層，處於工作中或者修練中。他們所在地是一個場館，工館或學館，這是倒數第二層。


  這些青年們的導師地位更高一些，可以算是倒數第三層。


  說是導師。


  事實上，他們更像經驗豐富的老賊。在這個層次，他們有些人負責教學，有些人負責巡查，有些人負責外出狩獵。在城市擋路收費的惡漢，實際就屬於倒數第三層。除了平民家庭和平民青年，賊兵這個『武卒』就是最普遍的武力單位，也是最低下的武力單位。


  賊兵及賊兵以上的群體，他們才算真正的法師。


  雖然，水平還是極渣。


  城中心的秘泉石石柱就是一個祭台，強制性的祭獻之地。在倒數第二層，青年們修練有一點法力之後，他們就需要交稅。不是錢，而是法力點。10抽5，而且，每隔一年上交一次。換個說法，一年內你無法修練翻倍，你這一年就白練了，說不定交完就退步了。


  城主會在乎你的意見嗎？


  不。


  不會。


  在他眼中，所有修練青年都是一棵棵的韭菜，一年內你們不長高不翻倍就是你們的錯。


  秘泉石的獻祭非常危險。


  唐士道親眼看見，最少有一兩成青年法師被吸成干骸。除了法力抽空，他們的生命也被抽空了。那時候根本沒有人救他們，甚至還在大笑嘲弄。更惡劣的，獻祭之時本來就不好控制，有些賊兵還故意抽打或射擊，讓青年法師們失控錯亂。


  只要一點點錯亂，青年法師們就逃不掉了，極大可能被吸成干骸。


  就這情況。


  普通人們只像是一棵棵植物，秘泉石才像收割吃食的人。


  唐士道走到城牆上遠望。


  野外有樹木，有河流，也有飛禽走獸。但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要麼超大，要麼超小！


  花草樹木。


  鳥獸蟲魚。


  它們都符合這個標準，超大或者超小，沒有中型。


  巨樹之下是小草，或小苗。


  河流之中是巨魚，或小蝦米。


  唐士道能夠感應得到，其實不是沒有中型，而是中型的都是獵物。一頭幾十米的巨狼路過，幾米大小的野獸必死無疑，能活下來的只是小老鼠。倒不是小老鼠能抗能打，而是它們數量太多，巨狼舔食幾口也有大把剩餘。


  樹木也一樣。


  太大的，草食獸吃不動。太小的，草食獸吃不光……中型的樹木，一口一棵，能夠有剩餘才怪。


  除了自然競爭，城市中的獵團也是破壞因素。


  太大的樹，難砍難伐。


  太大的獸，難敵殺難。


  中型的最容易，超小型的可以抓，但抓也抓不光，所以能夠剩餘。唯一可能生存中型野獸的地方：地下洞穴。因為地下洞穴環境太複雜，蛇蟲鼠蟻無數，所以它們能逃避也能捕食。理所當然的，地下洞穴也是人們捕獵最常的去處。


  在地面上。


  要麼，有本事對付巨獸的法師團隊。


  要麼，餓極了不要命去捉小蟲小魚的大孩子。


  凡是青年或者成年人，進入地下洞穴狩獵才是最佳選擇。唐士道還發現，地下洞穴就是城市的『糧食工廠』和『肉食工廠』，最大的食物供應點。這裡的人們沒有農田，地上長什麼，人們就吃什麼。不長？餓著唄。


  「閣下，能否打擾一下？」唐士道正觀望，忽然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


  唐士道轉身。


  此時，旁邊一個神情恭敬的青年修士正拱手問禮，眼瞳內有掩不住的惶恐味道。


  「什麼事？」


  「是，請原諒，閣下。我們的城主派鄙人過來問候一聲，我們是否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關於城門前的事情，城主大人已經處死了那十餘人，希望閣下不要有什麼誤會。如果閣下有空，城主還想請閣下前往作客，不知閣下意下如何？」青年修士連名字都不敢報，開口就是道歉和正題。


  「你們的城主也才聖境2左右吧？」唐士道淡淡道。


  「是，是的，尊敬的閣下。」青年修士心中一震。能夠這樣說話的人物，實力絕對在聖境2之上。想了想，迅速補充：「不過，城主大人的父親也是一城之主，擁有聖境6的奇能偉力。」


  「一家子連個界主都沒有嗎？」


  「喔……那，那個……」青年修士冷汗下來了，完全接不住話。事實上，他知道界主是什麼程度，也知道至尊是什麼，甚至法靈主宰和祖靈都聽過。


  但是。


  在上世荒界，越強大的人物，生活的地方距離秘泉越近。


  遠離秘泉的法師強者，越近實力越差。


  這不是不能靠近，而是不敢靠近。


  秘泉周圍的能量最豐富，同樣，危險度也最高。一般法師強者別說汲取，連承受都承受不起。好比鋼鐵能扔入火堆，你是木柴，你扔入火堆你就是送死。同樣的，如果火焰溫度太高，鋼鐵也承受不住。聖境這水平，在遠離秘泉的地方還能混混，靠近了，不用別人殺你，你自己都沒本事活命。


  「閣，閣下……您，您……我們，我們……」青年修士說不完話，他精神都快崩潰了。


  「我問一個問題？」


  「是，您請說。」青年修士馬上接話，不管對方要問什麼。


  「為什麼地下比地面安全？」


  「啊？您是說，活物之類嗎？嗯嗯，是這樣的……因為，因為虛空元壤的核心，它周圍會產生一些伴生礦。這些伴生礦也擁有極強韌度，甚至可能庇護一片地方的安全。秘泉彙集八方能量，唯獨對虛空元壤核心不爭不搶。」


  「是奈何不了吧？」唐士道笑了。


  「是是是，您說的是，很抱歉鄙人失言了。那個，嗯，秘泉，它……它奈何不了虛空元壤，所以越靠近虛空元壤的地方越安全。在我們這種遠離秘泉的地方，也是地下洞穴最為安全，生物數量最多。」青年修士不敢反駁，在這裡力量就是真理。


  「別擔心，回答我的問題就行，我不會為難你們。」


  「啊？謝謝……多謝閣下的寬宏大量。」青年修士一抹冷汗。


  「再問一下，為什麼這些人會挨餓？」


  「這……關於這個，閣下，請恕鄙人無法說明，這裡有多種原因。一般來說，因為秘泉石祭台的關係，在城市或者鄰近地方，法師很少施法，因為很容易出錯。所以，種植和養殖很困難。同樣的，擁有魔力的動物或者植物也很難生存。魔獸受傷或者戰鬥，很可能被汲取能量致死，魔植被破壞也一樣。」


  「變成干骸嗎？」


  「對對，你說得對，尊敬和閣下。另一個原因，有些人覺得，平民們需要努力工作才能獲得更多食物。所以，故意減少出售。實際上，大家工作都很忙碌，只是換取的食物比較少。說到底，因為祭台在，施法不方便，所以食物短缺。」


  「為什麼不拆掉那根石柱？」唐士道又問道。


  「啊……這個，不，當然不行。閣下有所不知，我們赤焰城能夠存在，就因為擁有這個祭台。它屬於另一個強者團隊，我也不知道是誰。總之，我們必須在規定時間內提交足夠的能量，然後才能平安生活。如果交不足，城主也得自己墊付。」


  「沒有這種石柱也就等於沒人庇護，這算是交保護費嗎？」


  「這……這個……」青年修士說不出話來。回答是就是真話，但他不敢說真話。回答不是，那是騙人。


  他敢欺騙眼前這位連界主都不放眼內的神秘人嗎？

  當然不敢。


  「我懂，你不用說。是不是每一座城都有這種石柱？」


  「是。」


  「每一個秘泉都有一個主人？」


  「這……傳聞，每個秘泉都有一群人掌握，甚至，多個群體掌控。但是，沒有一人能夠擁有它。因為秘泉也是一個通道，它內部擁有一個非常特殊的里世界。除了守護外面，內部也需要有人探索。所以，必須多人合作。」青年修士張口就來，想必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我給你們食物，你們能幫我換一些錢和一個證明身份的東西嗎？」


  「啊？當然，當然。你不需要給任何東西，我們樂意為你辦理。」面對強者，弱者只能無條件巴結。


  「不用，幫我換就行。」唐士道一揮手。


  大量帶有魔力的糧果散落一地。


  這種東西很容易獲得。


  嚴格來說，隨意一個法師密室都可以海量種植。只不過，其他人沒有唐士道這種本事：對著秘泉石祭台打開空間門，還不被秘泉石祭台奪走一絲能量。


  青年修士驚呆了，不明白唐士道如何做到的。


  但。


  其他人迅速趕來，帶走東西……這些食材可是修行珍品啊。


  五分鐘。


  唐士道換了一大筆錢，也獲得一個赤焰城的身份證明：法術修士，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