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慫
上世秘橋之戰，第一場大敗的成員都來自元氏宗族和盟友援軍，消息還可能隱瞞兩三天。第二場大敗，成員除了元氏宗族的狙擊團，還有各大種族的尋寶團。這些成員都是學者法師，他們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或者說，他們也不打算管。
不到半天。
元氏宗族狙擊唐士道失敗的消息傳開，整個塵上塵世都為之嘩然。
以一人對抗整一個上世？
二連勝？
「元幕加上靈觸瘴氣都輸了？」各族宗主第一時間召開會議，還把宗族的長者們都請出來。
「是的。」情報員根本不需要收集，路人都知道了。
「靈觸瘴氣可是性質最特殊的遠古法器之一，只有元煞這種人物才有資格染指。沒想到，它加上元幕的力量都贏不了。從魔法錄影看，元幕一直佔據上風。在所有團員死亡之後，戰局有什麼變化？」長者們更關心這個問題。
「不知道。」情報員唯一打聽不到這事。
「元幕沒有說明嗎？」
「他第一時間被元氏宗族的長者們帶走了，沒說一個字。宗主，各位長者，我們估計『靈觸瘴氣』落在唐士道手中，元氏宗族必然追回。所以他們封鎖消息，讓我們心有顧忌不敢輕率出動。」上世的情報團真心不怎麼樣，因為當大爺當慣了。
只不過，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
各族長者也理解。
塵上塵世不缺少聰明人。可是，他們常常會幹一些蠢事。不是因為他們沒想到，而且他們的身份和地位決定他必須這樣做。例如，封鎖消息對大家都不好，也讓大家討厭，元氏宗族為什麼犯蠢？
理由就是：為了早一步搶回靈觸瘴氣。
元幕公開說明唐士道的能力，大家就放心進攻了。沒有說明，大家心裡不淡定，也就不敢輕率出擊。
為了搶先一步。
元氏宗族必須隱瞞這個消息。
「元幕加上靈觸瘴氣，在第二梯隊已經摸頂了吧？」宗主們也是這個層次。然而更強是長者，各族的真正支柱。
「是，但他還不是祖靈層次。」各族長者都同一回答。
承認元幕加遠古法器很強。
不過。
那僅僅是第二梯隊的頂點，跟第一梯隊差得遠。真真正正，能夠『指物成神』的祖靈法師更加強大。法靈主宰的法則力量，原素力量，祖靈豪強都有，而且更強大和更具奇效。
「各位長者是否願意出手？」各族宗主稟請不為其它，就為了唐士道手的海量裝備和靈觸瘴氣。
「先看一看情況。」長者們不是慫，真的，他們就想看清情況再說。
出手可以出手。
不過，他們需要一些情報。元氏宗族的長者們隱瞞消息，他們多多少少有一點慫……啊不，有點影響。如果知道元幕怎麼死的，大家可以更安心，也能尋找弱點針對下手。可元幕沒話傳出，他們就為難了。盲目出動不是不行，而是過於冒險。
是唐士道有危險嗎？
不。
也不是。
長者們真正不放心是其它宗族的長者。狙擊唐士道之時，背後捅過來的刀子才可怕。
主宰們都有『虛空法典』，這本書還可能搶奪。同樣，祖靈豪強也有『書』，也可能被敵人搶奪。虛空法典可能只有一個法靈，但祖靈的最少有整整一個生命宇宙。一個活化法術丟了不可惜，一個活化空間丟了損失無法形容。
「我們儘力打聽。」宗主們聽懂得。
情報有偷聽的，也有交換的，更有花費代價購買的。只要元氏宗族開價，其它宗族都會付錢。除非代價太大付不起，否則宗主們必須滿足長者們的要求。讓人頭疼情報不解決，長者們不會輕率行動。
此時此刻。
他們都不知道一件事：元氏宗族的長者們比他們還頭疼。
元幕不需要說，一切都有魔法錄影。
看到唐士道平淡說出『遠古法器我先收著，放心，我不用它，記得派人來拿』這段話，元氏的長者們都頭疼了。現在，他們明白元幕為什麼表情古怪。沒錯，唐士道就是故意的，而且他正等著大家去找他算帳。
這樣一個人物，他肯定不是傻子。
那麼。
他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一招殺掉元幕。
不得不說。
長者們沒太擔憂，畢竟他們也辦得到。擁有活化法術之後，強大三四倍就可能秒掉對手。因為擁有法靈就擁有復活的可能，大家在防禦上不太重視，只求進攻力量。塵上塵世更是如此，有復活池的存在，大家幾乎不修防禦，只一味追求威力。
一招擊殺元幕並不難，難的是徹底抹除。
哪怕祖靈層次。
真正想要抹除一個第二梯隊的強者也不容易。除了需要極限的消耗，還需要多種手段瓦解對方的技能技藝，同時還不能讓對方存活任何法靈。所以，殺死容易，抹除太難，後者幾乎不可能辦到。
因此。
唐士道殺死元幕，長者們並不在意。
他們更關心唐士道有什麼詭計，是不是還有陷阱等著自己？
「元昶，查到上一次誰人泄密了嗎？」
「對不起，各位長者，沒有。」元昶本來涼透了，因為唐士道贏了，他這個『最了解』唐士道的人又提攜再用。
「這可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可要珍惜。」長者們對這個答案可不滿意。
「我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長者們。但很奇怪的是，我查盡一切可能，偏偏沒有一絲線索。為了這件事，那些死而復活的族內英雄都暗暗指派了。結果，還是找不到任何線索。請原諒我的大膽，這件事只剩一種可能：情報由很高層的人物泄露的，我無法查探。」
「喔……」聽到這一句，長者們都知道什麼意思。
元昶被授權，能調查大部分人。
但。
大部分人的意思就是……長者們不能查，宗主不能查，大員老元幕如果沒失敗也查不得。撇去頂層一群人不能查，下層所有人又查了個遍，現在真只有一個原因。
「不要胡說，我們長者不會為一點資源出賣宗族。」元煞的能量影子再現，仍然不露真容。
他一句話，將所有長者拉出懷疑名單。
這時候。
元氏宗主冷汗下來了。
「你也不會。這麼多年，你的努力我們很清楚。」元煞又一句話，宗主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元氏宗族他是宗主。
但不是招牌，而是廣告牌。元氏的招牌是元煞，格鬥池榜上第一隊列的名人。在長者們的面前，宗主只算一個代理人。如果長者們不滿意，提拔另一人當宗主也可以。
「我沒查清楚，請見諒。」元昶還能說什麼，認錯唄。
「不是你錯，也許我們都小看了唐士道。就情報這個方面，元幕交戰之前也問過唐士道，為什麼他能夠知道我們的行動？原則上，唐士道進入上世秘橋，他已經隔斷了情報來源。但我們每次行動都落入他的計算，可見他擁有準確的消息來源。」元煞不稱那個小傢伙了。
能夠殺掉元幕，口氣太託大也招人非議。
二次慘敗。
元氏宗族主力未失，但新生代培養的力量幾乎腰斬。經歷這種重創，元氏宗族可不能再輕視對手。
「元煞長者懷疑我們有內鬼？」元昶自然迎合元煞的說詞。
不管對不對。
先捧場。
「不一定是內鬼。」元煞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又說道：「你們都沒想過一件事情：能夠進入上世秘橋的並不止我們。如果有人比我們早一步進入，找到唐士道，跟他說明情況。這樣一來唐士道就早有準備了，也可能埋伏我們。」
「但是，上世秘橋的入口只有我們鎮守啊？」元昶小小懷疑，不敢太高聲。
「你還是小孩，知道不多。你忘了嗎，能夠開啟上世秘橋大門的可不止我們元氏宗族。」元煞淡定道。
「原來如此。」元昶恍然大悟。
此時，眾人也反應過來。
紛紛點頭。
在這裡不得不說一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點『演』的成份。驚訝是驚訝，沒有那麼驚訝。因為說明的人是元煞，大家才捧著加一點演技。分析也合理嘛，加點掌聲沒毛病。
「元煞長者，我們如何應付？」元昶決定裝蠢，打死都不自作聰明了。
坑過一次。
死過一次。
元昶已經明白一個道理：在大人物面前，你越聰明越不是好事。當大人物需要你有主意，你才能主意。不需要你出主意，你最好當個啞巴。上一次元幕大員老就是最好例子，他的旁觀其實就是對自己不滿。為什麼不滿？肯定是自己表現太過，讓元幕大員老不滿了。
「重組一支情報團。」元煞早有主意。
「之前的那些……」
「通通不要。他們之中有多少可信還不清楚，就讓他們負責平常事務。針對唐士道，我們需要新一支團隊。這樣，我們直接從培養學院抽取新人，加上一部分老兵帶領，保證團隊的純凈。」
「老兵是指……」
「死而復活那些人。他們實力大損，內心絕對憎恨唐士道。讓他們教導新人，工作最為適合。」
「元煞長者英明。」元昶一聽馬上表示佩服。
太佩服了。
這樣布置簡直毫無漏洞。
對付唐士道不急，這不是慫，真的。目前最重要是斷絕他的情報來源。一旦唐士道『瞎』了，元氏宗族再有動作他就不知道了。下一次突襲，懵然不知的唐士道就死定了。所以，這真不是慫。
五天後。
衛瑒接到新任命：「讓我們負責教導新人？」
「對。」
「教導什麼？我現在實力未有修練回復，戰力還很低。」
「不用你們動手，只要你們指導他們學習情報方面的工作。長者們可能參與行動，但消息不能泄漏。將來需要你們訂製計劃，例如進入上世秘橋前幾小時交給長者們。長者們看完，計劃不錯就直接開始。目前，你們多接觸下世人，盡量查探唐士道的技藝和能力。機會就一次，衛瑒，你好好用心。」
「好，我一定努力。」衛瑒驚喜，有種鹹魚翻身的表情。
使者走後。
衛瑒才有不同笑意。
兩場慘敗，兩場復活……真正歸來的只有元昶，衛璋和元幕三人，唐士道故意留下的。其他人，他們都是生命網路的一員了。猶其各個宗族的學者團，他們已經成為這個網路的智囊團。
新建這個情報團，呵呵，未必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