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新世代與舊世代

  魅摩被綁縛，其餘四人沒有反應，對陣的大織骨也奇怪了。


  這不合理。


  進入神霄的戰鬥可不是遊戲，因為源鐵獸軍團幾乎不會手下留情，除非某些背景太大的新秀菁英。自己這一現身攔截，意思更不言而喻。現在已經不是比試，而是死斗，對方居然仍然『不認真』應對？難道她們以為自己是人皇的朋友，所以可以輕慢肆意？

  大織骨心念一轉，決定先解決一個再說。


  不管其餘四人是什麼意思，先拿下一個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伸手。


  示意。


  一個蜘蛛絲繭形成，魅摩毫無反抗之力被陷阱捕捉了。大織骨微笑，伸手示意道：「不好意思，本人先取一勝。下一個，你們誰上陣？或者說，你們四人一塊上？」


  藍姬，武月兒，白璧和湖仙都沒有動。


  只一臉古怪。


  大織骨被盯得有點發毛，卻感覺不到哪裡不正常。魅摩已經被拿下，這沒錯；自己贏了，這就也沒錯。對面四人怎麼回事，難道她們跟魅摩爭寵，故意想要魅摩出事？

  想想也有點道理。


  內鬥這種事，每個勢力都不少。


  「你們……」


  「你是什麼時代的人物？」沒等大織骨說完，武月兒忽然開口問道。


  「什麼？」


  「我是問你，你屬於什麼時代的人物？你很久沒有出來露面，還是很久沒有跟別人打架了？」武月兒再問。


  「喔？你們想聊一聊嗎？好啊。我誕生於奧靈時代，也曾經揚名於那個時代。鐵網大織骨，這個名號你們可能沒有聽過，但那個時代的法師肯定知道。不得不說，奧靈的名聲太響，以至於其他人都被掩蓋了光芒。當然，我那時候不算頂層，只是替其他法師鳴一聲不平。」大織骨淡淡道。


  它需要時間。


  它的陷阱，布置時間越久越好。


  「禪九也有名。」白璧輕輕說了一句。


  「嗯，這話倒也不錯。但是，也就奧靈與禪九有名，她們遮掩了其他人的光芒。」大織骨堅持道。


  「照你這麼說，你們無能反要怪奧靈太出色？」武月兒笑了。


  「你們只是晚輩，有點禮貌比較好。奧靈時代是法師豪強最多的時代，這是事實，還容不得你們晚輩批評。」


  「交流幾句話，我可算聽明白了。」湖仙忽然上前，開口插話。


  「什麼？」大織骨微愕。


  「你似乎很不滿奧靈時代，覺得太耀眼的光輝妨礙了你們的小燭光。」湖仙很自然的微笑，感覺無須防備。


  「你們剛剛輸了一人。」大織骨臉色變寒。


  「我希望自己生在奧靈時代，因為那種時代才更加有趣。你的毛病……太過在乎勝負，完全沒有理想。你無法理解，在現實的真實之後還有一個幻想。如果我們認為至尊9就是最高極限，沒有幻想，那根本不會出現大字擎柱和法則主宰。不好意思，你沒有幻想，很無趣。」湖仙淡淡道，好像在批評，又像在指點。


  「你們想說什麼？」大織骨認為自己不會被言語左右。


  「你知道活化法術吧？」湖仙開始問話。


  「我是大字擎柱，你說呢？我修練活化法術的時候，你們的先祖都還沒有出生。」大織骨冷哼。


  「在戰鬥中動氣可不好，影響心情。那我再問，你知道宇宙甲嗎？」湖仙很有耐心，就像優秀教師指引學子。


  「當然。雖然未有深化修行，但我也是小有修成。」大織骨心中微微不爽，自己又不是老古董。什麼有利，什麼不利，自己當然分得清。宇宙甲有用，不管是誰研究出來的肯定修學一下。


  「你知道宇宙甲的活化嗎？」湖仙輕聲再問，完全感覺不到敵意。


  「什麼？」


  「很明顯，你不知道。或者這樣說，你腦子正在想：這是不可能的事。法術可以活化，技能也可以活化，但宇宙甲只是一種新功法，還未經時間考驗的新東西，怎麼可能活化……對吧，你正這樣想是吧？」湖仙看穿了，但不責怪，態度反像幫你。


  大織骨沒有回答。


  因為，它確實有一種這不可能的感覺。


  「你們老了。」湖仙輕聲，繼續一種我需要點醒你的味道：「源鐵獸一族也好，你們也好，認為虛空只是一成不變的人都老了。虛空無限龐大，因為它無限擴展，無限改變。而你們，認定一種東西不能變就不能變，認定自己做不到就以為別人也做不到……」


  「你到底想說什麼？」大織骨不耐煩打斷道。


  「你把魅摩捉了起來。」湖仙微贊。


  「哼。」


  「誰規定的？」湖仙又推翻了點贊。


  「事實……」


  「你認定『你捉到了魅摩』是事實，所以它一定就是事實，對嗎？萬一有天稻草人掉入你的陷阱，你也認為稻草人被你捉住了對吧？」湖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們可沒有那種水平。」大織骨冷笑，內心很不適應。


  「那就是第二個認定，你認定自己一定比我們強大，對吧？」湖仙就像擔心學生不好好學習的老師。


  「她在我手裡。」大織骨越聽越古怪，但網中俘虜是不變事實。


  「喔，你如何界定『活著的人』和『活著的宇宙甲』呢？」湖仙真心在教導，不像騙人。


  聽到這話，大織骨終於臉色生變。


  蛛網中是魅摩？


  或者，魅摩的活化宇宙甲？


  「你居然懷疑自己？這可不好。大織骨，你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蛛網之中就是一個活著的魅摩。你要認為，我是想用語言欺騙你，讓你打開蛛繭，好讓魅摩逃出來。作為法師，你的心要向著自己，不被外人左右。」湖仙的語氣又變了，就像教導小孩子，不是教學生。


  「我打開她也逃不掉。」


  「那麼，請千萬不要打開，為了你好。」湖仙說話越來越詭異，幫敵人不幫隊友。


  「哼。」大織骨才不相信打開魅摩能跑。


  一示意，蛛繭輕輕開啟。


  沒有東西逃出來。


  因為，裡面是一隻熾熱的四目源鐵獸。它沒有死，只一臉驚恐的綁縛在蛛繭之內，好像不明白自己為何落入這種境地。它是生命，它也是強大法師軀體，它更有熾熱能量。除了樣子不像魅摩，大概感覺可以說差不多相似。


  大織骨沒有放開源鐵獸，因為它也不肯定這到底是真還是假。


  自己抓到了魅摩，一個能量龐大的熾熱的活著的生命……這肯定沒有錯啊。


  可是。


  打開之後為何是源鐵獸？


  「它是魅摩變的。如果你放開它，它就會逃脫。請相信我，千萬不要放開它。」湖仙繼續，就像媽媽哄寶寶。


  「這……」大織骨看著源鐵獸不禁有點茫然。


  捕捉是敵人。


  但，打開卻是盟友，這到底哪裡不對？

  「小心……她說話有問題！」


  大織骨正思維混亂，忽聞一聲怒吼。


  聲響。


  影至。


  來人伸手試圖一巴掌拍醒大織骨。可是，下一刻，大織骨背後的八根肢足彈出，輕鬆刺穿對方的身體。這時候，來援之人和大織骨都驚恐了。援兵不相信大織骨會攻擊它，同樣，大織骨也不相信自己會這樣做。


  「千萬不要撕碎它，它是你的朋友。」湖仙的聲音再響。


  下一秒。


  援兵被大織骨撕碎了……雖然它絕對不想這樣做。


  很意外。


  碎肉亂飛之際，援兵的屍塊轉眼化成一小群一小群妖蜂，一轉彎又聚合回形，變成大妖蜂。再一迅飛，大妖蜂已經殺到湖仙的面前，帶著毒刺的肢足手臂已經刺到湖仙面門。


  這時候。


  一隻意外的炎爪閃現，緊緊捏住大妖蜂的肢手。


  大織骨和大妖蜂驚異看清，赫然發現……炎爪的主人正是魅摩。


  「兩個了。」魅摩淡淡笑道。


  二人聽不懂。


  但，大織骨瞬間彈起，八條肢足暴刺。可詭異的是，所有攻擊都是命中大妖蜂，命中它的盟友。大織骨愕然，大妖蜂也是愣了。下一秒，大妖蜂化為蜂群飛散，一邊閃一邊吼：「大織骨你別動，你現在不對勁，你不是我的隊友。」


  「我是啊，我很正常。」大織骨也是驚吼。


  「蠢材，你三次攻擊都是我，你還是正常的才怪。」大妖蜂退遠，發現自己還沒有逃脫大難。


  因為，它的肢足甲手被點燃了。


  消解不了的火焰。


  斷肢。


  再生……火焰又重新燃起，彷彿屬於一種本能的記憶。


  這時候。


  大織骨驚恐回頭，望著湖仙：「你做了什麼？」


  「我在指引你。」湖仙完全不像敵人，在大織骨的眼中她就是老師和母親的結合體：「你處境很危險，你需要幫助。魅摩擁有熱能掌控的技能，她使用『熱灰奴僕』和『熾熱轉換』可以輕易將源鐵獸變成虛假的自己，套上活化的宇宙甲，你也分辨不清。你的朋友幫不了你，它被『熱火記憶』點燃，它會一直被燒成灰燼為止。相信我……」


  「殺！」大織骨快瘋了。新世代這些法師怎麼回事，沒有一個按照套路來。


  一揮手。


  蛛網席捲……大妖蜂再一次被命中。


  大織網傻了。


  自己想攻擊的明明是湖仙。


  「脾氣太差可不好，是強者的大忌。聽話，你贏不了的，只有我能夠幫你。你跟魅摩打你會死，只有我才能救你。我擁有『大木偶術』大咒，還有學者三件套的遠古法器，我可以輕易勝過你和你的隊友。你相信的，我沒有騙你，因為我沒有一個字是謊話，完全真實。」湖仙慢慢伸手。


  「小心！別聽她的！」大妖蜂暴吼。


  瞬間。


  大妖蜂和三個影子同時閃現，想要『打醒』大織骨。


  但。


  四個援兵都被大織骨的八根肢足擊退。


  湖仙微笑。


  輕輕一手拍在大織骨的背後……甲殼飛散，肢足斷碎，一隻晶瑩如骨玉的小蜘蛛飄出，頭部剛好聯結著一條細細的『木偶絲』，另一端正好聯結在湖仙的手掌心上。


  「湖仙，戲耍這種小丑有意思嗎？」魅摩望著湖仙垂絲吊著的小蜘蛛，有點無語。


  「這可不是戲耍，魅摩，這也是一種戰鬥，比蠻力更有意思。它是大字擎柱，拿來實驗一下很有必要。還有，它不是小丑，現在它可是我的木偶寶寶了。」湖仙盪了盪木偶絲，笑意就像找到一件有趣玩具的大孩子。


  這樣的微笑……


  對面四人。


  包括神霄中一群非主宰的豪強都覺得冷，徹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