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群龍低首

  唐士道第三次招手之時，神霄只是一片沉默。現在大家看到創世神體，嘴巴還有聲音，身體卻停止了動作。包括歡唱與笑舞，包括舉酒與品茗，一切都按下了暫停鍵。神霄星外的影像，古閣玲和人皇都沒有動靜，所有人也靜靜陪著。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是沉睡的。


  不得不說。


  神霄並非一個全主宰地方。不熟悉這裡的人，或者第一次進來，基本都是小心翼翼踏入。但常常往返的主宰們，他們跟旅遊沒什麼兩樣。因為神霄不提供任何服務，也不提供任何物資，所有東西只能自帶。除了個人感興趣的吃與喝，一些主宰還會帶上僕人。


  自然而然。


  更有一些主宰帶上自己的子女，或者傑出後裔。這樣做只有一個目的：結識其他主宰的後裔！

  結交主宰是扯蛋，結交同輩才有可能。


  因此。


  在這些後裔中，也有一些見識不多的新秀菁英。他們都很奇怪，為何自己的父上祖輩被這種『雲化軀體』鎮住了？這可不是錯覺，大家都能清楚感覺到，神霄星外的這一幕鎮懾了所有人。雖然還不算害怕，但，現在不像之前輕鬆，而是一種很凝重的感覺。


  「左雲哥，外面怎麼回事？」看不懂，自然詢問最優秀的領頭大哥。


  「那就是創世神體。」


  「什麼意思啊，左雲大哥？」年輕一輩並非什麼都懂，有很多東西不夠資格之時長輩也不會說。畢竟培養人才需要節奏，不是盲目塞入腦子就等於學會了。能夠帶入神霄歷練，證明主宰們的期望很高，所以這些人的修練節奏比任何人都好。


  「奧術之神也擁有創世神體。」左雲感嘆一句。


  「喔喔……」眾人輕嘩。


  老實說他們還不懂，不知道創世神體是什麼。但是，能夠跟奧術之神扯上關係，那一定是威力非凡的東西。創世神體，名字就挺唬人的，他們自然驚嘆。


  「沒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左雲苦笑，心知這群『朋友』誤會了。


  這可不止是讓人驚嘆的小東西。


  是驚嚇。


  「左雲哥，你說說。」一群年輕來興趣了，無知者，無畏也。


  「最簡單的說法……創世神體就是創世雲圖的一部分。」左雲只用一句，在場所有人都愣了。


  他們不知創世神體。


  但是，誰都知創世雲圖。


  「在以前，已知所有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成功：奧術之神，奧靈。雖然有很多人都打過創世雲圖的主意，但是，他們都被創世雲圖『吃』掉了。即使主宰們這樣嘗試，結果也是被吞食大部分，剩一點殘餘逃脫。今天之前，奧靈是唯一的成功者。現在，人皇是第二個。」


  「嘩……」眾人嘩響。


  「當然這是小事。」左雲又一句，眾人再愣，又聽：「重要的是創世神體的作用，它基本跟創世雲圖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創世雲圖等於『一切已知的總和』，創世神體也擁有同樣的性質。」


  「那是什麼意思，左雲哥？」眾人仍然不太懂。


  「一時間很難解釋到底有多厲害。這樣說吧，例如在戰鬥方面，你們學過的，見過的，聽過的，一切一切都對創世神體無效。」


  「嘩……」


  「甚至說，你們不知道的，但其他人知道的，能學習，能傳授，能使用，這一切一切對創世神體都無效。再淺白一點說，創世神體就像一個海洋，而你們已知一切法術和一切技能都是水滴。用水滴攻擊海洋，哪怕是暴雨也毫無意義。如果還不明白，那我這樣說：虛空之中99.999%的力量對創世神體都沒用。」


  「嘩……」年輕一輩，除了『嘩』已經說不出第二個字。


  他們不需要太懂。


  聽到虛空99.999%的力量都無效，這已經足夠說明。


  「然而，這隻算創世神體的防禦作用。」左雲又一句，在場一眾年輕徹底啞然，又聽：「除了防禦，創世神體的進攻能力是無限接近『全能』的。除非擁有者能量不足，否則，它可以實現一切創世雲圖『已知』的一切。」


  「那表示……」


  「沒錯，創世神體擅長一切法術，而且是絕對的精通。甚至說，就算你是唯一法術，只要不超過創世雲圖的理解和應用，它也一樣懂得。所以，在這種狀態下，虛空中99.999%的力量人皇都可以使用。你們不要以為只是法術，包括物質也一樣。」


  「物質也能全模擬？」眾人大駭，這程度……


  「差不多，但不算全模擬。據我所知，還有一種東西創世雲圖無法模擬：虛空元壤。也就是說，遠古法器和虛空元壤獸都可能打傷創世神體。」


  「那就容易……」


  「我只說可能，沒說絕對可以。」左雲打斷眾人的天真，又說道：「擁有創世神體的人，不會傻傻站著讓你砍。而且就算讓你砍，傷了，傷損的程度也很難說。就算傷損很大，創世神體還有治療和復活。你們懂吧，能傷只是有機會，不代表能傷就穩贏。」


  「那我們豈不是完全沒機會打贏他？」眾人愕然，輕問。


  「我們？呵呵，不要說我們。如果不翻開最後的一張底牌，整一顆神霄的所有主宰聯手都不可能贏。我說過，虛空中99.999的力量對創世神體都不起作用。主宰們想打，必須使用超過創世雲圖『已知』之外的力量。已知之內，毫無意義。」


  「左雲大哥，父上擁有的力量可是主宰級別。就算技藝不如，能量的消耗……」


  「人皇擁有『無限魔力』大圓滿。」


  「……」


  「奧術之神奧靈也一樣，擁有無限魔力大圓滿。」左雲頓了頓，微嘆，又道：「他們很像，奧靈擁有元祖奧體，人皇也有。奧靈擁有『奧能法體』，人皇也有。奧靈擁有『原素元形』，人皇擁有『原素變形』。奧靈擁有創世神體，人皇也擁有。唯一的差別，奧靈擁有『自生魔力』，人皇沒有這東西。」


  在場眾人徹底寒顫。


  左雲言下之意，這位人皇距離奧術之神只差一步。


  無限魔力，奧能法體，原素變形……這些東西很強很棒，但，他們知道真正決定高度是創世神體，一種虛空99.999%力量都無效的逆天技能。創世雲圖，一切已知的總和。創世神體，同樣性質卻以人為單位的無敵力量。按照左雲大哥的說法，各大虛空只有少數人才可能『打傷』他。


  而且。


  也僅僅是『可能』和『打傷』，不是必然勝利殺死。


  在這一瞬間。


  在場年輕一輩也明白，為什麼所有父輩長輩都無動靜……這個人皇，大約相當於跟禪九『十戰』之前的奧靈。兩者相差，僅僅只差一個『自生魔力』技能。


  眾人沉默。


  顯然，他們都誤會了一件事情：奧靈最強真是創世神體嗎？


  如果問唐士道，回答一定是：不！


  虛空中絕大部分人都認為，奧靈的強大是基於創世神體。事實上，這真不對。只有極少數人，例如禪九和星界女皇等等才知道，奧靈最可怕的力量叫做……支配者！

  對頂層人氏來說。


  元祖奧體的超越大圓滿，支配者，它才是最恐怖的能力。


  創世神體等於是99.999的已知和掌控，支配者卻是100%+101%的新高度。可以說，即使奧靈沒有創世神體，只有支配者，敵人的法術攻擊也是無效的。除了物質性的力量，例如遠古法器或禪九的拳頭，一切法術對奧靈都無效。唐士道不知道禁咒有沒有效，但肯定大咒和一切特殊自創都無效。


  超過創世雲圖的未知法術，遇到支配者也在『支配』之內。


  神霄星外。


  古閣玲眼瞳異亮，沒有聲音，但看得出歡喜。同樣，隱藏人群之中一些源鐵獸的盟友卻心生絕望。


  創世神體。


  奧術之神的招牌。


  現在，它被一個同樣擁有無限魔力的怪物獲得了。


  「左雲哥，真的沒有辦法？」觀望中，年輕一輩弱弱發聲。


  「有吧，我的爺爺親眼見過奧靈，他曾經這樣說過：一般人想要打贏創世神體，就好像光芒想要戰勝鏡子一樣。不是絕對不行，而是幾乎不可能辦到。創世神體就像法術的鏡子，哪怕很弱小的法師擁有它，威力也無法想象。人皇這種強者擁有，這面『鏡子』有多強，我已經不敢想象了。」左雲感嘆道。


  在前一刻，他還覺得自己跟人皇沒差多少。


  看到創世神體他才明白……雙方就像大海跟水滴一樣，差別大到沒法計算。


  此時。


  古閣玲動手了。


  招手一剎，所有魔偶殘骸極速還原，回塑本相。它們各自祭現不同的法術，包羅萬種的攻擊方式，全部瞄準唐士道一個人。在這一刻，整一片空間都被法術光芒點亮，變成一個萬紫千紅的繽紛世界。下一秒，無數法光閃擊，朝著目標唐士道攻去。


  是否創世神體，是否無敵防禦，眾人都屏息以待。


  然而。


  這一瞬間……所有法術消失，所有能量消失，所有魔偶消失……根本無法攻擊創世神體，唐士道只一個念頭，周圍的一切都消失無影了。除了神霄，主宰，一猙長者等等一眾，整個空間就像『洗凈』了一般。


  看到這情形，主宰們都愣了。


  古閣玲卻在笑。


  鯤鵬的計劃，無人可阻了。即使主宰的法則力量可能對抗創世神體，但，誰敢用？即使源鐵獸的幕後人，他們出手就一定能贏嗎？不！能對抗只等於同一平台，不等於贏。人皇是沒有法則力量，但……你們有創世神體嗎？你有99.999%的已知一切嗎？


  古閣玲拱手示意，消失。


  大概十個呼息之後，神霄內部……再一次，它回復了原來的熱鬧。


  裡面的人們繼續歡歌曼舞。


  繼續舉酒交杯。


  繼續談笑調情。


  彷彿，神霄星外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切照舊。


  這時候一猙長者也笑了。


  之前。


  人皇展示創世神體之前，他們是『不在意』。現在，他們是『在意不了』。繼續歌舞酒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們不上，我們沒辦法』的態度。反正這只是一場熱鬧，沒有主宰會蠢到押上自己的法則，賭一賭能不能碰贏創世神體。


  底牌，翻開了的不能叫做底牌。


  為了鯤鵬和源鐵獸的破事，自己翻開底牌作賭注，不值得。


  這個人皇……


  嗯，當作沒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