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未完成的唯一法術
源能之海的旅行非常孤獨。
在這裡沒有星球，沒有陸塊，沒有隕屑，甚至沒有塵土。無論朝那個方向飛行，你永遠看不到一點點東西。傳聞中的源獸，源晶，源鐵，通通看不見。極度偶然的情況，你才可能看見源獸的誕生。但是，99.999%的結果，它們都會死。
即使你搶在它死亡之前出手拿下，剛剛誕生的源獸也沒啥好東西。
皮，鱗，甲，骨，這些東西都不算值錢。
如果遇到成群結隊的源獸，你很不幸，你死亡的機率也是99.999%，甚至更高。在源能之海，除了大型冒險團隊，一個人或者一小隊人遇到源獸群只能逃跑，不跑就是死。然而，有時候孤獨旅行的人也希望遇上，因為在這裡死亡也算一種解脫。
足足過了四年，唐士道一行人才看見第一件實實在在的東西：一塊超巨型的源獸遺骨。
它像一個龜殼模樣，大約擁有一顆星球的大小。
因為還蘊藏龐大的能量，它風化速度極慢。光看表面的煙散速度，估計它還能夠支持兩百年左右才會完全消失。嗅著龜殼風化后的灰煙，唐士道可以感應到：這隻源獸是故意留下這份『禮物』的。它把自己的能量設定成一種特殊模式，儘力保護龜殼的存在。
「唐大哥，它有些古怪。」白璧快不記得上一次說話是什麼時候了，也許幾十天前，也許幾年前。
「不，它只是在縮小。這個龜殼擁有特殊的機制，它會隨著能量的減少慢慢縮小，最終可能變成幾十米大小才會完全崩潰。這是它留下的禮物，送給一切路過的人。」唐士道嗅著灰煙，以元祖完人的能力『嗅』到它的用意。
「要過去嗎？」魅摩也很久沒有說話了。
一行人一直在飛行。
不想停。
也沒有停步的理由。
在這段時間，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繃緊的，也沒有聊天的興趣。三年前，唐士道琢磨了一種特殊的修練功法，可能對抗源能之海死風的傷害。同時，可以稍稍吸收這裡的能量。因為功法未完整，眾人一直在完善它。在這種孤獨到絕望的環境中，也沒有興趣給它命名。
「我們過去看一看。如果上面有留下記號，我們就停留一次。如果沒有，我們馬上離開。」唐士道示意。
「好。」白璧聽著也明白用意。
一行人飛近，進入龜殼中，發現這裡也不是避風港，死風照樣灌滿每一個角落。
不過。
幸運的是，龜殼內部保留了大量的記號，包括一些指引路向的訊息。
這些記號不是划痕，也不是法術效果。無論划痕還是法術效果都可能被死風抹除，想要留下訊息必須是一種東西：源晶！在龜殼內部釘著一些源晶稜柱，源晶內部記錄著一些特殊訊息，可以用法術辨讀。
「源晶和源鐵都是『錢』吧？」藍姬微微意外。
「居然沒人拔走。」武月兒也挺意外。
「也許大家更懂這裡的困難，所以誰都不破壞這種『指引』訊息。」白璧近來感觸最深。因為擁有完人體質的關係，她對這種環境感應更加強烈，簡直有種『孤獨同化』的味道。看到大家不取走這些源晶，她很容易理解這種感受。
「有個訊息，近期有一條『船』會路過這裡。」魅摩解讀其中一枚源晶，獲得一個好消息。
「近期是多久？」藍姬沒覺得高興。
在這種環境，一個模糊的時間可能是巨大單位。
近期？
幾天叫近期，幾年叫近期，幾萬年也叫近期……看以什麼為參照物。
「我那裡知道。等不等，唐哥？」魅摩輕聲問道。
源能之海的危害不大。
但是，這裡實在太孤寂了，如果是一個人恐怕會孤獨到自殺。
有船自然最好。
「我最近快成功了，等一等吧。你們沒有元祖完人的體質，修練可能慢一些。但，這種方法是可行的。再過半年左右，我會嘗試把自己『粉碎』重組一次。如果我成功，我可以整理一種『重組自己』的方法，跟源能之海的死風相反的法術。」唐士道表示等待。
「唐大哥，你是從源獸誕生領悟的經驗嗎？」金璧問道。心想天才與凡人差別真大，我們連喘氣都覺無力，你居然還在創建新的功法。
「有一點，主要是死風效果的逆向推理。」
聽著這話眾女也不多問了。
還需時半年，等唄。
事實上。
唐士道的估計沒差太多。大概五個月左右，唐士道開始讓自己進入固化狀態，然後，退一步變成液化，之後再退一步變成氣化。最後在魅摩，藍姬，武月兒和白璧的注視下，唐士道『消失』了。如同被死風瓦解粉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人靜靜等待，大概只過了一百息時間，空氣再重聚一點能量。
如像源獸誕生的方式。
慢慢的，一個光點出現，再化成一團能量氣體。然後，能量氣體進一步化成液體。之後，液體再進一步化為固體，生成一顆球形黑繭。黑繭慢慢吸入能量，慢慢增大，慢慢在內部凝成一個男子軀體。
「成功了。」白璧微微感嘆。
「但好像有點不一樣。」藍姬皺眉，魅摩和武月兒也同有感應。
此時。
唐士道也是心中發苦……成功了，這沒錯。但是，自己剛剛鑄就的法術叫做『無色源能重組』，而不是純粹的源能重組。換句話說，這不算徹底完成，因為無色是禁咒，這種方法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可以使用。
隱隱感覺。
能夠自我誕生源獸的只有源能之海，別人不能複製它的方法。
哪怕模仿它的方法，也必須找到支撐的依據。
唐士道找到了……使用無色。可惜，這種方法不算真正的方法，因為對其他人沒有用。
黑繭破碎。
重組成功。
「還不算完全成功，我使用一種特殊能力作為基礎達成的，你們無法同樣做到。不過我已經擁有成功的方法，我們只缺少一種匹配的基礎。你們暫且繼續修練，試一試用大咒能不能搭配成功。」唐士道一握白璧的手，白璧瞬間共享了這種方法。
轉眼。
白璧又將方法共享魅摩，藍姬和武月兒。
收到功法，只一轉念，四人都明白缺少支撐性的東西。或者說，源能重組是源能之海的專屬，其他人不能染指，必須擁有另一種基礎架構。現在有了方法，眾人也有了動力。
繼續等待。
忍著孤獨默默修練，又經過四個月左右，龜殼內部一枚源晶忽然散發一股強光。
「有人來了。」武月兒睜眼。
「是船。」藍姬補充道。
說話間五人同時飛翔離開龜殼內部，觀望周圍，空無一物的迷濛空間中正有一條『魚形』大船慢慢使來。它很龐大，長度約有十萬公里，呈鯊魚的形狀。大概看到龜殼周圍有人，船中又有一行百人飛了過來。
一開始，他們有做出包圍的舉動。
可是，飛近之後又改了心思。
因為他們看見的五人都是『無戰力』的普通人。在源通之海的死風中，一界界主都難以支撐，不可能會有普通人。能夠自我斂息到這種程度，他們自然不敢輕率打主意。
「有錢嗎？」領頭者是黑鱗龍人，一開口就是問錢。
「錢是指源晶和源鐵嗎？」唐士道接話。
「哈？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對，這裡的錢只認源鐵和源晶。你們什麼都不懂，是無意闖進來的吧？我叫黥龍，這條船的船長，你們怎麼稱呼？」黥龍有點自來熟，掃望之餘在武月兒身上多停一眼，似乎更欣賞這種英氣颯爽的人物。
「我叫唐士道，她們是我朋友。」唐士道沒有太多介紹，留一點餘地。
「噢，叫你『唐』吧。」黥龍也不介意，又說道：「是這樣，唐，你們沒有錢，我不能多留你們。可以讓你們上船，但只許一趟旅行，直到遇到下一條船為止。如果中途你們搞不到錢，我只能踢你們下船。要是另一條船不收留你們，你們就自求好運吧。」
「多謝黥龍船長。」「唐士道微微示意。
老實說。
本身並不需要上船尋求庇護，上船隻想更了解源能之海的模式。
「不客氣。看你們不是普通人才讓你們上船的，如果是弱小的落單小隊，我肯定先搶劫一次。」黥龍非常坦白，表明就是想搶，看到不好惹才改主意了：「你們上船之後自己小心。船是我的，但裡面最強的人可不是我。打起來，我不幫任何人，不管誰對誰錯都不幫。」
「嗯。」唐士道點頭。
一行人返還船上。
這時候才發現，源能之海的船就是警戒星和軍團星的模式，沒有入口，只有傳送陣。整一條船都是源鐵，虛空第三堅硬的材料，僅次於源晶和虛空元壤之下。因為這種強度，船的內部是最安全的。
「……在源能之海，船是唯一居地。」黥龍船長輕聲介紹。
「沒有虛空元壤的星球嗎？」唐士道也奇怪。
「這裡沒有虛空元壤。也許有吧，但肯定都是塵埃狀態，沒誰利用得上。除了源鐵和源晶，沒有其它東西能夠長久存在，所以船才是唯一居地。」黥龍船長領著眾人進入。
僅一閃。
眼前又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是一個群族密集，魔械流竄，香氣與血腥混雜，繁華與森幽同存的混亂世界。這裡有百萬界主，也有完全無力的平凡人。有高貴的神裔，也有貧賤的乞丐。彷彿，整一個位面宇宙的各階層都縮影於這一地方。
本來。
即使源能之海隔離了空間法器的使用，強者一個法術就能賜福無數人，偏偏這裡就有無數貧困者。
如此不合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