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真正的目標

  唐兵獵團冒起。


  虎山城一些權貴宗族都留了心，正拚命探聽唐公子背後是哪一個宗族。在他們眼中，這個『青少』後輩太古怪了，簡直離經叛道到不像正常人。在這種戰爭年限，人命是最不值錢的，宗族人口也永遠居高不下。


  因為基本沒有病痛，嬰兒的成活率極高。


  唯一節制可能就是糧食，吃得飽的宗族都有一大堆小孩。


  然而。


  在這種人命不值錢的戰爭年限，唐公子對人的重視程度超乎想象。他在訓練上不像訓練士兵，簡直就像養孩子一般，還是最寵的孩子。除了瘋狂投入錢財，他還親自指導和訓示，把這些一條命只值幾千錢的小兵當成兒子培養。


  戰爭年限，兵不如甲，這是幾千年來總結的經驗。


  但是，唐公子的做法是相反的。


  此時此刻的唐兵團只是一群肌肉大漢，沒有重鎧重盾的瘦兵。三成歸兵甲，七成歸訓練，這種比例讓每一個士兵都壯得跟野牛似的。至於教導士兵們識文字，學兵法，那更是離奇。如果沒有一百幾十個親兵貼身保護，有本事的將軍都可能被一頭妖怪撲倒，喪命。


  這些小兵丁學會了，有屁用，還不是頂在妖怪利牙的最前面。


  一本書。


  不如一面厚盾。


  這才是戰爭年限的常理……唐公子偏偏壞了腦殼一般，走一條跟所有人相反的路。


  虎山城的權貴宗族隱隱有些不安。


  這種怪異人氏。


  太不受控。


  很快，城中最大權貴請來最優秀的後輩和謀士，再廣邀親友商議如何對待唐公獵團。


  開場自是公子們先聊起。


  「最近唐兵團的士兵很瘋啊，一個個不要命似的訓練。」


  「唐公子本人更瘋，你看他自己停訓過一天嗎？有飯又有肉，有湯又有葯，士兵再拚命訓練也不會死，怕什麼拼。如果我不是宗族弟子，有這種機會我也拼。蠻的練刀，精的練槍；有力氣的練弓，沒力氣的練弩。實在沒體魄沒腦子，練腿，跑得快也能出頭。」


  「哼，小兵練得再好，碰到一場妖災就全沒了。」


  「嫉妒不會讓你變得睿智，族兄。承認他人優秀也是一種成熟。記得六天前地龍登城嗎，洪嘯將軍有親兵保護，好不容易才斬了兩頭。唐公子趕到，不到半柱香就斬了十六頭。如果不是他的斬馬刀變鈍，換用守城兵的鐵槍，他還能斬殺更多。」


  「那又如何。一人之力，如何敵萬人之軍。」


  「族長，各位叔伯，各位來客，晚輩也不想爭辯，只簡單說說兩件事。第一件，唐兵已經十六次城外宿營，最長是四個日夜。但是，從來沒有一人因為妖怪襲擊而身亡。晚輩還查過，唐兵反伏擊過七次，最多斬殺二十四頭八足土狼。」


  宗族長輩聽著，臉色生變。


  他們請族中英才議事，卻沒想到聽到這番驚人之語。


  「第二件，唐兵以成績晉身。雖然需要連勝才可以晉陞什長。可是，就算那些沒有贏的小兵，隨便送一下出來，擱在最嚴格的守城士兵軍營也能混個什長，甚至是百長。我們都知道唐公子本人沒什麼根基和財物，不過，他麾下隨便一個兵就是將校之才。也許現在還不成熟，不過成材是遲早之事。」


  宗族長輩聽著更加心驚。


  這年代最不缺兵，滿大街的牆根下都有。


  但是。


  缺少將才，不管哪個宗族哪座城池都缺少將才。


  這時候謀士們也開口了。


  「說起來，最古怪還是唐公子本人，他好像從來不為自己打算。錢財，權力，甚至連田產，連宿住家居都沒有置辦。如果他真是宗族青少，我猜想……他是被宗族趕出來的。諸位老爺都明白吧，這種做法沒有人能夠容忍。」


  「這人太危險，能除掉嗎？」


  「不可。唐兵都是殺妖護民的英雄豪傑，對他們下手，我們會聲名盡毀。再者城內禁用弓弩，正面對陣，沒有十倍人數都沒有勝算。如此大的陣仗，守城士兵肯定不允。各位族長，請不要做這種自毀城牆的事情。我們的大敵，始終只是妖怪。」


  「好了，此事輪不到你們決議，下去吧。」


  斥退謀士。


  族長們開始新一輪議事。


  在他們看來，越來越壯大的唐兵比妖怪還可怕。妖怪最多害民害地，唐兵卻可能分走他們手中的權力。城民死傷多少，地失多少，與他們何干。可是唐兵崛起，分薄他們手中權力卻不能容忍。


  「聯繫那些怪物，在城外滅了他們。」


  「是！」


  族長們一句話，決定了唐兵獵團的生死。在他們心目中，人地可失，唯權力不可少。


  此時，大院屋旁高樹上一個黑影如靈貓踏落。


  迅速又消失了。


  半刻之後。


  趙大熊一眾領著虎山城最厲害的小偷前來拜訪，唐士道一邊練習斬劈一邊聽完了內城權貴的陰謀。


  「不錯的人才，把他招進來，加入密探隊吧。」


  「這是自然。唐公子，現在我們乍辦？黃家陳家胡家三家都是內城豪族，每隔七年就輪流著當任城主。他們家富族大，我們恐怕……。」


  「目光不要這麼低，大熊。我們真要動手，今晚動手，明天早上他們就沒有一個活人。不過，這樣做守城士兵也饒不了我們。雖然兵與工商不同線，但守城士兵需要他們的資源。在城中他們不會亂來的，到了野外……你們說，野外是誰的地盤？」


  「是我們唐兵的！」眾人齊聲喝應。


  「那就對了。讓他們找人去，我們藉機會清一清那些『妖人』。在這種妖怪橫行的年頭，死抓權財的宗族只是小敵，甘願當妖怪的妖人才是大敵。讓潛伏的密探行動吧，也該讓他們發揮作用了。」唐士道整天訓練，不做任何事情。


  可是。


  人人都忽略的一人，白璧，她可是精通所有技藝和計略的大宗師。


  唐士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白璧暗裡做事更方便。除了明面上的唐兵，白璧同樣花錢構建了另一批力量。可以說，相比一心當門面的唐士道，白璧暗中培養的力量更多，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聽到權貴發難，白璧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和唐大哥可不是普通青少，是限制了力量的『神靈』……區區一群凡人算毛線。


  眾人領命離開。


  白璧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了：「唐大哥，我們這樣會不會太浪費時間？如果真要動手，我們在半個月前就能拿下虎山城。現在，這些小丑反倒先跳騰了。」


  「拿下整顆星球又如何？」


  「嗯？」


  「白璧，我們先搞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而不是任務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但……嗯，我聽你的。」


  「呵呵，你肯定不理解我為什麼這樣做。好吧，我跟你說明一下。」唐士道頓了頓，又說道：「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覺得這個任務能完成。我猜想，就算拿到人之玉，這個位面也不會改變。」


  「不可能吧？」白璧一聽震驚了。


  「只是我的猜測，你不用多想。說正經的，我擁有無限魔力大圓滿，你知道的。這個大圓滿本來叫做『奧能親和體質』，升格大圓滿又變成了『元祖奧體』。我確信升格元祖元靈的完整狀態，名稱都有元祖二字。」


  「我猜也是這樣。」白璧點頭。


  「後來我擁有第二個大圓滿，無限什麼暫且不提，它源於完人體質。升格是升格了，但有一處不妥，完人體質並沒有元祖二字。想到什麼嗎，它還不完整。懂了吧？我對人之玉的興趣是第二，第一是想把完人體質變成『元祖完人』。如果二選一，我要元祖完人不要人之玉。」


  聽到這裡，白璧愕然木立了。


  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唐士道又說：「我不是盲目追尋，我有成果。比如趙大熊和雷大力，我教導他們，他們學習，成長，慢慢改變。你知道我被隔離界主力量有何變化？另一邊增加了他們相同的力與技。」


  「多少？」


  「100%的效果，他們增加多少，界主那一邊就增加多少。當然，這點力量不值一提。再說一下，雷大力是使狼牙棒的，我從來沒有練過這種兵器，甚至沒有碰過。但，雷大力會得我都會了。」


  「一模一樣？」白璧駭然。


  「對，一模一樣。唐兵中三千多人，有使刀劍，有使棍棒，他們學到的我都同樣『複製』了。有一個區別，他們之前懂的我不懂，任務開始我們接觸之後，他們學到多少我就懂多少。所以，我認為真正的『元祖完人』可以模仿任何人類的技藝，只要看一眼聽一聲就能估到。而我，還不算真正的元祖完人。」


  白璧有一種手腳冰冷的感覺。


  她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在人之玉位面的人類力量低微，不值一提。如果唐大哥真能升格『元祖完人』，回到虛空面對人類武者，對方的技藝可以完全複製吧？哪怕不是學會，只是表面上的使用……這也立於不敗了吧……不，不是立於不敗，而是等級相若的人類武者根本沒機會打贏。


  僅僅元祖完人的複製能力就是一個天平，唐大哥稍稍增加一點重量就贏了。


  咦？

  天平？


  「唐大哥，人之玉位面的圴衡模式……」


  「你已經領悟了嗎？沒錯，它就是一個指引。我讓戰影化身的『雷鷹』一直監測怪物的新增個體，發現一個有趣現象。我們稍稍提升『煅鑄』的技藝，周圍新入侵的怪物馬上強了一點點。但是，唐兵訓練增強，無論強多少怪物都不變。」


  「人增強不影響？」


  「對，這才是真正重點。人類與怪物是一個天平，人類文明進步，怪物就增大增多。可是，人類自身增強怪物卻不會變。人之玉任務就是想告訴我們：外物不重要，本身才重要。白璧，你懂了吧，人之玉這枚魂玉……它也是外物。」


  白璧徹底傻眼了。


  做任務，率先否定任務物品……這才是法師網第一攻略法師？


  再想想唐大哥最想獲得的『元祖完人』。


  實際上。


  唐大哥根本不是在做人之玉任務，他一直給被隔離的界主身份尋找『力量』……不，唐大哥甚至不是找力量，他真正想要是某種法則一般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