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造化之路：笨死
漓洸戰死，事情完全變了一個性質。
這倒不無關仇恨，而是大家明白到真正的戰鬥沒有那麼兒戲，也明白界主不一定安全，更明白第一聖者沒那麼好拿捏。漓洸的死不但第一聖者的警告，還是他表達憤怒的方式。聽到那一句我可從來不把你們當成神來看待，大家立刻意識到：自己不是下棋的人，第一聖者也不是棋子。
如果還是自認為自己高高在上，那麼，這裡就可能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
不得不說。
界主的隕落嚇壞了很多人。
但是，在遠古法器的獎勵誘惑之下，仍然還有人二度上陣。同樣的，挑戰者還是魔獸，也一樣是界主的身份。
這時候大家都知道。
漓洸死於『笑』的感覺破壞，一是遠古法器的威力，二是因為這裡是原始法域。如果在虛空，一位界主不會那麼容易死於精神性的打擊。所以，第二位上陣是石晶魔獸，沒有情感系統，同時還擁有流沙一般的軀體。無論精神打擊還是物理打擊，它自身就擁有超強防禦。
「我叫瓊砂，石晶種族，界主級別，持有龍皇鱗甲。」流沙一般的巨人震聲喝吼，擺明就是針對流火羽衣的。
在它眼中，四神盔只是廢品。
元素打擊和精神打擊對自己都沒有作用，連搔痒痒都不夠。
唐士道繼續之前契約，不搶奪對方的遠古法器。面對種族血脈和本身軀體都有特殊之處的瓊砂，唐士道也沒有多想，法術照放，裝備照用。只不過，瓊砂倒真是不怕法術和物理打擊的存在。它如同晶砂一般的軀體可以散碎卸力，也可以反射法術的效果。
不得不說。
在原始法域一層這種有限制地方，瓊砂的軀體佔了極大便宜。
場外的觀眾看到唐士道的法術被反射，再看到物理打擊被流沙一般的軀體卸除威力，心想這一戰大有看頭。觀眾們不太清楚瓊砂是誰，但都知道石晶種族對精神打擊擁有特殊抗性。漓洸死後，瓊砂還敢約戰上場，證明它也不害怕四神盔的神奇功能。
「沒用沒用沒用。」瓊砂可不止防禦，它還有強大的進攻手段。
面對唐士道的法術連轟，它完全是硬闖而過。
自持流沙一般軀體，瓊砂無視一切法術和物理打擊，它本身就有水形羽衣一般的特性。強行衝過法術網，舉起手臂，僅僅一瞬間就在空中生成無數晶砂拳頭。猛一揮擊，拳頭馬上如同流星暴雨一般轟落。
唐士道輕巧閃避。
此時。
轟落的拳雨又自動轉變，再次轟向閃避的唐士道。
不得已。
唐士道只能施放法術抵消拳頭的效果。
眾人看著都笑了。
這可不容易，這是第一聖者被逼無奈的應對。
「你抵擋不了多久，第一聖者。我知道你施放了一絲『怒』的感覺破壞，但是沒用。我是石晶種族，我不會被精神傷害殺死。甚至，我還可以這樣做，把所有『憤怒』集中到一粒砂子之上，然後……轟！」瓊砂把四神盔的『怒』集中一粒砂子，然後反擲唐士道的身邊爆炸。
動作輕狂，彷彿想要戲弄對手一般。
很明顯。
它本身的軀體特質太有利了，根本無懼四神盔的傷害。
晶砂軀體可以硬剛，可以散碎，可以鏡反法術，也可以透明化讓法術光芒穿透。軟硬剛柔，神速緩速，瓊砂都可以輕易做到，並且轉換自如。更進一步，它還能以自己的晶砂軀體形成聚焦魔鏡，讓光芒法術增強十幾倍的威力，輕鬆轟破唐士道的防禦。
遭遇冰凍，晶砂軀體可以自我發熱。
遭遇熔煉，晶砂軀體可以自我冷卻。
迷霧，晶砂可以分散尋蹤。
風暴，晶砂可以化為固岩。
瓊砂幾乎不需要龍皇鱗甲的保護，它本身軀體就是最有效的『裝備』。在虛空中，異獸基本都有天賦血脈之利。顯然，身為魔獸的瓊砂也擁有這種優勢，而且非常高端的優勢。這種軀體也許在虛空作戰不算有利，但在原始法域一層，它的軀體幾乎等於最無解的裝備。
現在瓊砂還沒有使用龍皇鱗甲，大家卻早知道這件遠古法器的作用。
龍皇鱗甲不止防禦出色，它還能進攻。
在虛空戰場中，被『龍鱗』切成碎片的異獸很多很多。特別是配合瓊砂這種武者，龍皇鱗甲的『龍鱗』發揮效果更強十倍。沒一會兒，進攻中的瓊砂果然不客氣了。一頁頁透明晶石般的鋒利『鱗片』浮現，場外眾人看到都笑了。
這種一加一大於二的鱗片不但有切割作用，更有鏡反法術的效果。
更重要。
它的數量太多，攻擊範圍太大了，第一聖者想躲也躲不了多久。
不使用流火羽衣基本就是找虐。
看到滿天的石晶龍鱗，再望著微微得意的瓊砂，唐士道忽然淡淡說道：「我好像說過，沒有王之領域最好不要過來挑戰吧。你叫瓊砂是嗎，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你說什麼？」瓊砂冷聲喝響。
「你聽不懂嗎？真麻煩，我的意思是你已經『死』了，我隨時都可以贏。只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遺言的機會。」
「你在胡說什麼？現在要死的是你。」瓊砂吼聲更響。
此刻。
場外眾人聽呆了。
他們不覺得唐士道在吹噓，因為這種決戰打嘴仗是不會贏的。
「你確實擁有很強大的血脈軀體，也可以避免靈覺扭曲的精神破壞。只不過，無感無覺並不等於絕對的優勢。反正你已經死了，我就說一下你和場外其他人都誤會的東西。」唐士道在掌心慢慢浮現一團火焰。
沒有太強威力，只是小小的焰球術。
瓊砂也是退後一步，它無法用『感情』辯識現在發生了什麼事，但對唐士道的法術下意識提防。
眾人也靜靜聽著。
「這是焰球術，比火球術強一點，算是一個大火團吧。展示這個只想說明一件事，原始法域的本身物特性。相信你們都知道，這裡法術只有基礎效果，屬於特殊的環境。在這裡，界主或者魔法學徒都一樣。你和我的戰鬥，實際就是比拼不一樣的東西。」唐士道淡淡道。
「你什麼意思？」瓊砂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意思你和我的理解不一樣，你根本不了解原始法域，你甚至不了解自己。我直接示範吧……焰球術是火焰，也可以說是『能量』的狀態，有點類似風息。我現在改變一下，例如這樣子……它可以變成一團『液體』。」
一個動作。
焰球術變形，扭曲，變成一團液態火流的狀態。
「這有什麼意義？」瓊砂滿臉不屑。
「我再變一次，它還可以變成這種等同『固體火焰』的狀態。這本領並不複雜，很多人都做得到。」唐士道輕輕抬手，又說道：「為什麼說你已經死了？例如這樣子，我說一句……不要動……你便不能動彈了。」
瓊砂冷哼，正想振臂示威。
這時候赫然發現……自己真的不能動彈了。
「你還無法理解是吧？我繼續，就直接一點說明……你現在整一具軀體都不是你的，它是我製造出來的『固體元素』晶石。明白嗎，在剛才打鬥的時候，我替換了你所有的晶砂。因為你本身無感無覺，所以你根本無法發現。」
「不，不可能……」瓊砂試圖再動，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說過，你已經死了。這不是一句預言，剛才你真的已經死了，只是你沒感到死亡而已。現在操縱你軀體是我。例如我讓你的四腳和軀體風化，只剩下腦袋，你便會這樣……」
一揮手。
瓊砂整一具軀體消散了，只剩一個腦袋。
「你認為無感無覺是對付笑哭驚怒四神盔的最好辦法，事實剛好相反。對於有想法的人，盾牌是容易攻破的，利劍是最容易折斷的，箭矢是最容易閃避的。把盾牌當成劍，把劍當成箭，把箭當成盾，這才是最難對付的手段。我並不是針對你，而是你們大部分人都還沒有了解法術的本質。」唐士道說到這裡，一揮手，瓊砂也徹底消散了。
只剩下一件龍皇鱗甲，靜靜飄浮場中。
此時。
場外眾人都默然了。
他們很想反駁，可是瓊砂死得太輕巧，他們根本不知道用什麼反駁。
「不要太得意忘形，第一聖者。如果這裡不是原始法域一層，如果是虛空的其它地方，你根本不是瓊砂的對手。」忽然間，人群中有一個罩在黑袍內的人影說話了。
對於唐士道的『囂張』他非常不爽。
心想你連界主都不是。
「這正是你們會死的原因。沒有如果，這裡就是原始法域一層，也只能是原始法域一層。你們的心態就像想在水底點火，想在火架上製冰，你們連『環境』都沒有了解，能夠打贏我才怪。」唐士道笑了。
「這不是你贏了，只是原始法域讓你贏的。」黑影再辯。
「如果這裡就是虛空，你能夠說『不是你贏的，是你的力量讓你贏了』這句話嗎？」
「你……」
「你跟瓊砂差不多吧？」
「哼。」黑影冷哼一聲表示稍勝一籌。
「我們約在虛空一戰。我賭一小時內你就會死，如果我輸了，十大咒，三件遠古法器，包括我的無限魔力大圓滿都歸你，怎麼樣？」唐士道淡淡說道。
黑影聽著渾身顫抖，只咬牙無答話。
十個呼吸。
黑影再哼一聲，整個人消失了……他不敢！
哪怕他比瓊砂強一籌。
哪怕把戰場換成虛空。
他還是不敢。
其他人也是搖頭嘆惜，包括一些自認跟瓊砂差不多的界主也是一樣，他們也沒有這種膽量。第一聖者還不是界主，可是，他比大部分中下層的界主都強大多了。
大家不願意承認的只是第一聖者的『年青』。
不是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