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數量與質量
唐士道聽到機械怪客自稱是『第一聖者』請來的，心中不禁微冷。這不是自己的問題，實際上，機械怪客在給未進入神國的第一聖者製造麻煩。假如今天自己發生點什麼事，其他人一定會把這個罪名安到第一聖者身上。甚至說，神國和法師網兩大勢力還會出現新一道裂痕。
這麼明顯的說出來，普通人肯定不會懷疑。
另一方面。
神國的聰明人會相信嗎？會！哪怕他們明知道第一聖者跟這件事無關，只是東虛空的嫁禍之計，他們也會『相信』這件事，並且把它當成真的。包括神國星主們都一樣態度，積極推動這個『真相』，讓它變成真正的真相。
甚至說，以後有人假冒龍先生之名襲擊第一聖者，他們也會當成真的。
站在這個層次。
不是真的就是真的，而是需要的才是真的。如果不需要，真的也會當成假的。
第一聖者和龍先生兩大奇才，他們倆人最好是敵人，最好也同歸於盡了。虛空不是法師網，類似奧靈和瘋神這樣的天才最好是死的，別活著，留下一個名字就行。即使像稻草人那樣永遠呆在一個地方也不好，還活著都會妨礙無數人。
「擅長魔工機偶，你是東虛空的人？」唐士道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事情，忽然覺得：世界變了。
在以前。
在法師網。
自己就像一個自由自在的鳥兒，喜歡怎麼飛就怎麼飛。除非自己冒險做任務，否則法師網沒有危險。喜歡法術就修練法術，喜歡修練體魄就修練體魄。喜歡交朋友就交朋友，喜歡得罪人就得罪人。不管自己做什麼，法師網都完全包容著。
鬧騰動靜再大，法師網也有寬廣胸懷承納。
這不是說法師網絕對仁慈，而是它固有一些規則，一定是人人都遵守的規則。
在現在。
在無盡虛空。
自己不再安全了，也不再有規則。虛空容許弱者和庸者跳騰，卻不容許真正強者的跳騰。雖然虛空和神國也有一些『默認』的規則，實際上，巨頭們只是看情況遵守。如果他們覺得事情脫離控制，他們反而第一個破壞規則。
「龍先生，使用魔偶就一定是東虛空的嗎？這種東西到處都有得賣。」機械怪客反問道。
「對，這個問題太蠢。也不用廢話了，來吧。」唐士道知道機械怪客不是主力，周圍還有未知的身影。
「請。」機械怪客還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雙手剛一展開，一百條傀儡絲馬上聯結到一百魔偶的身上。在東虛空，傀儡絲是煉器師最擅長的手段。它就好像光靈戰士擅長復活，魔鬼擅長詛咒，這是種族天賦一般的專擅。僅僅一個起手式，人人都能肯定他就是東虛空的煉器師戰士。
傀儡絲一動，一百尊魔偶也行動了起來。
它們的速度極快，幾乎在傀儡絲聯接的一瞬間，它們中最快一個的拳頭已經轟到唐士道面前。不出眾人所料，它只是佯攻，更沉重的拳頭還在後面。
咚的一聲悶響。
唐士道瞬轟一擊，不但拳碎一尊魔偶，連後面撲來魔偶全部震碎了。
結伴同行的神二代們卻皺眉了。
機械怪客在笑。輕輕揮舞一百條傀儡絲，轉眼間又將一百尊魔偶重組了。眾人不禁心想：這一招龍先生上當了。這不止是拚命，這還是測試龍先生的力量限度。魔工機偶只是兵器，它們本身不可能擁有二重領域，最多只是一重，所以頂不住二十六重領域的拳頭。
不過，魔偶可不是永遠只有一環威力，它們也可以根據主人的『共聯』而強大。
機械怪客通過傀儡絲共聯魔偶，他沒有一次授予全部力量。
相反，他很小心試探。
魔偶第二次撲上。
同樣的一拳，唐士道只轟碎了七十幾尊，還有二十餘頂住了拳頭的威力。
看這狀況，乙暉也皺眉了。
第一拳可以說經驗不足，第二拳是什麼鬼？
這簡直是扯蛋。
機械怪客也很意外，他本來以為龍先生失算一次會變聰明，沒想到第二拳仍然是一樣。這時候他也不多思考，繼續指揮魔偶進攻。然而，龍先生就好像發瘋了一般，居然一直閃避搶攻指揮者，就這樣跟一百尊魔工機偶拚鬥起來。
旁邊的眾人也看傻了，心想這麼『衝動』的人還算戰士？
不會是他一拳搞不定就抓瞎了吧？
沒理由啊。
修練，打鬥，方方面面龍先生都不像魯莽的人。
轉眼間幾次交鋒。
隱隱，眾人品到一種味道……龍先生似乎在測試機械怪客的力量。沒錯，感覺上真有這種意味。畢竟機械怪客是萬環以上，龍先生的優勢在於多重領域。假如機械怪客也擁有二十幾重的領域，這一仗不用打一定是輸。如果機械怪客沒有，只拿數量拼質量，那結果還很難說。
在虛空中，擁有十重領域的人很少。
當然這是相對說法。
對整整一個東虛空來說，別說十重，一百重領域的豪強都很多。問題在於，他們舍不捨得冒這個險，派過來對付龍先生。萬一再遇上那種『只出手一次』的怪物，損失一個超級強者就有得哭了。
這時候魔偶狂攻，唐士道猛拳暴殛。
慢慢的。
戰局漸漸產生了不一樣的變化。從一拳百碎到一拳幾十，再到一拳幾個，到現在的最強一拳已經打不碎魔偶了。猛拳力轟，魔偶的胸甲全裂，軀體完整的它一拳將唐士道轟退千米之外。
這時候所有人都一嘆。
不是錯覺。
現在是機械怪客先測出了龍先生的極限，先勝一籌。
這不是龍先生稟賦不如，而是對方等級高太多。雙方互相試空，擁有更高等級的人肯定更佔優勢。機械怪客也發現了這一點，再追加三成力量，指揮一百尊魔偶凶狂撲來。這次唐士道已經頂不起單個的一拳，面對一百尊魔偶更無還手之力。
「為什麼不用王之領域？龍先生還有那種特殊打擊啊，為什麼他不使用？」
「因為對魔偶無效。」
「為什麼？」
「魔偶沒有五感，也無法破壞。同樣，它們也無法觀察行動，因為直接指揮的人是機械怪客。龍先生最有利的武器被『封印』了，他連五成都發揮不了。體術打召喚物本來就難，何況這種傀儡絲操縱的魔偶。這是針對龍先生的力量，它基本就是無解的。」
「那有什麼辦法？」
「除非龍先生有其它手段，或者有人幫忙。」
神二代們輕聲談完，大家又不說話了。他們的力量遠遠不如機械怪客，想出手幫忙也幫不了。何況，龍先生不開口，誰敢冒然進入戰陣。這不止得罪東虛空，很可能連龍先生一塊得罪了。
眼看著魔偶逞威，眾人也暗暗焦急。
事情太順利。
感覺又有點不真實。
機械怪客指揮魔偶狂攻，試圖轟殺唐士道。但就算魔偶的拳頭更強，仍然無法擊殺對方。眾人也看得出，龍先生的回復太快了，簡直就是傷一點就痊癒，耗一絲就回能。本來以為龍先生只是拳頭兇猛，沒想到，他的防禦和回復也一樣嚇死人。
到了這一步，機械怪客也猶豫要不要加碼。
此時。
「二十七。」唐士道輕哼，整個人僅被轟退五百米左右。
很明顯，力量稍稍提升了一點。
機械怪客愕然，眾人也奇怪，這個二十七是指……他從二十六重領域提升到二十七重？
「你在拿我練功？」機械怪客輕喝道。
「這問題真蠢。」
「哼。」
機械怪客輕輕一哼，此時一尊魔偶的力量劇增，猛然轟出更強三籌的一拳。
看到這一記眾人面色大變……機械怪客的實力遠未見底。
與此同時。
唐士道的身影消失了，剎那出現在機械怪客的面前。
雷霆一拳。
閃轟面門。
機械怪客沒有意外，那笑容彷彿早知道對方有此一著。這時候，唐士道的猛拳只轟中一道網：由傀儡絲組成的大網。在擊中之時傀儡絲不但完成防禦，還纏住了唐士道的一條手臂。在眾人驚呼中，最強的魔偶閃回，最強一拳正中無法閃避的唐士道。
怒拳破空，唐士道也在一擊中化為血煙。
此時。
機械怪客能量爆發，全力偵察周圍，確認龍先生的生死。
幾息之後。
再無動靜。
「完了？就這樣？」神二代們都訝然，心想這也太兒戲了。在虛空中除了力量相差太遠的人，誰沒有十條八條命。最簡單的復活藥水，誰都能翻出幾十瓶來。龍先生不會復活法術，他不是有一身法器嗎，就沒有一件能復活的？
機械怪客也很驚訝，這也贏得太容易了吧。
這時候。
他仍然沒有大意，揮舞傀儡絲操縱魔偶保護自己，將自己護在最中間。
「二十八。」
眾人正奇怪中，一個聲音傳響。同時，滿天滿地的『眼瞳』張開，一瞬間展現了特殊的王之領域。聲音來自其中一枚眼瞳，聲音未落，這枚眼瞳也迅速扭曲轉化成唐士道的身影。
這是視覺欺騙？還是血肉再生？
不知道。
機械怪客和神二代們只知道：龍先生沒有死，而且還是無傷狀態。
比起剛才，龍先生又強了一點點。
「即使是這樣，龍先生，你還是贏不了我。」機械怪客平靜道。對手未死，他反倒是意料之中。堂堂龍先生，如果這麼容易就死了，他自己都不信。
「不，我們的能量相差太遠，我只是殺不死你。你要跑，我追不上。」
「呵呵，這麼說你自信能夠打贏我？」機械怪客一聽好笑了。
唐士道不說話。
只做了一個簡單動作：雙手合掌，慢撫，再張開……赫然帶出了數十條傀儡絲。
機械怪客傻眼了。
此時，唐士道的眼神只像在說：我是拿你練功，但，我練的是傀儡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