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御法者的新生2，開竅

  置身全魔之地，唐士道還不及仔細打量周圍，內心馬上湧現一種自己正被窺視的感覺。更令人意外的，這不像被人或者魔獸窺視，而像更龐大的東西，例如……這個全魔之地。


  一剎那彷彿靈光閃過，唐士道生出一種『這地方是活物』的感覺。


  然而。


  轉眼一切又回復正常，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在全魔之地擁有各種各樣的幻覺，因此，一時間生出錯覺並不奇怪。正常人都不會理會這點小事，但是，唐士道不是正常人。僅僅一剎那的感覺，唐士道肯定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全魔之地擁有特殊的機制。


  只要你覺得自己痛，你便越來越痛；只要你覺得自己累，你便越來越累。法術效果也好，身體變化也好，只要你朝著那個方向想象就會十倍百倍增長。所以，剛才一瞬的感覺不對勁。


  如果是自己錯覺有人窺視，那麼，現在周圍應該多了幾百雙眼睛，真真正正生成被窺視的現實才對。


  但是，這沒有發生。


  「召喚烏鴉。」唐士道召喚一隻烏鴉。


  很快。


  混沌迷濛的周圍多了一隻同樣的烏鴉。再轉身，背後又多了三四隻。不等多想，數十數百的烏鴉不斷冒現，唐士道整個人都被包圍了。看到全魔之地的特殊法則仍然有效，唐士道肯定剛才不是錯覺，一定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是其他探險者？

  還是全魔之地本身哪裡不對勁？

  唐士道未敢肯定，卻無意中發現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周圍這些烏鴉跟自己的召喚烏鴉有一點不同！它們有一些更強壯，有一些更迅捷，有一些更龐大。不過這種強壯不代表一定更強，因為更強壯的烏鴉速度變慢了，變迅捷的體型又變小了。


  如果說召喚烏鴉是平均型，周圍這些烏鴉就是一部分加強和一部分削弱。


  這有什麼意義？

  換作不擅長召喚烏鴉的法師無法理解，唐士道卻知道這就是召喚烏鴉的衍生線索。強壯的烏鴉自己沒有衍生過，迅捷類型嘛，無形鬼鴉就是力量為零的超超超迅捷類型。再看體型龐大的烏鴉，唐士道不用嘗試也敢保證，自己只要五天時間就能研究衍生一種『胖烏鴉』。


  想到這裡，唐士道笑了。


  心想難怪不斷有自信的天才人物進入全魔之地。明知道危險還過來，為什麼？理由就是這種特殊好處。


  假如自己在這裡研究衍生法術。


  最終結果。


  估計一年就能抵十年的收穫，甚至更多。最後沒有瘋掉的話，從這裡修練出去的都是天才人傑。


  「呵，想帶歪我嗎？」唐士道對著空氣說話，已經有一點瘋子模樣。


  如果有其他人看到這情形，心想這傢伙就快瘋了。


  事實上。


  唐士道相信這種十倍效果並不真實，貪婪是失控的先兆……失控這個詞對法師可不是好事。一般人找不到全魔之地的好處，天才可能找到『十倍』的修練效果，但這仍然是坑中坑。如果貪求這份好處，那就是發瘋的開始，正常人應該……


  想到這裡，正準備離開的唐士道忽然停住了。


  無意中。


  腦海突然閃過早前無色與聖器的戰鬥，那也是沒有把握，那也是不留後路的對抗。


  需要害怕嗎？


  害怕這個全魔之地？

  害怕發瘋？

  唐士道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慫了？面對神秘的全魔之地，面對可能發瘋的後果，自己慫了？


  「絕不！」唐士道停步了。


  「奧能法體！」一開始就是法師的最強力技能，只能維持10秒鐘的奧能法體。開啟這個狀態，自己就跟全魔之地一樣擁有『無限』的魔力，無論怎麼揮霍都揮霍不完。


  奧能法體源於奧能親和體質，也就是全魔之地的創建者，奧靈的體質。第一步就用最強，唐士道是不打算留退路了。


  10秒之後會不會變成瘋子，全看這10秒內發生了什麼。


  奧能法體開啟之後，唐士道沒有施法。閉目，冥想，靜靜感應自己的變化，靜靜等待全魔之地的『審判』。按照原來，自己睜眼後會看到更多奧能法體，或者進入更長持續時間，又或者變成更離奇的狀態，總之一定會發生什麼。


  但是。


  沒有。


  心算時間過去，什麼狀況都沒有發生。


  唐士道再想有反應，自己卻消失了。


  不能說這是死亡，也不能說這是活著……唐士道感覺自己就像一灘水融入了海洋中。內心不由自主的掙扎，想要脫離，如同溺水的人拚命想要上浮。但，這一切都徒勞無功。自己已經變成海中一滴水，無論怎樣都脫離不了。


  甚至，自己的意識也越來越淡薄，隱隱有一種『結束了，可以放下一切休息了』的感覺。


  唐士道堅持了一下，發現任何堅持都無用。


  自己一掙扎。


  全魔之地就發揮十倍的反作用，讓自己越掙扎越難脫離。不得不說，這真的結束了，一個人比一個全魔之地，這就像一隻螞蟻對抗一顆太***本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此時此刻。


  唐士道的腦海泛起很多記憶。例如初入法師網的驚喜，任務中的奇人奇事，拿到人所沒有的禁咒，獲賜億中無一的法師憑證，衍生唯二的萬法之書。很快又想到無色，完人體質，生命編織和元祖樹矛，這些東西不止威力卓絕，已經能算一種秩序了。


  回憶中又想到魅魔，藍姬，武月兒，更遙遠的青眼狐，食石怪，雷石，夏國民教授，周皇子等等。


  慢慢的。


  腦海又想到了五行星聯盟的人們，想到雷大壯這個嘴賤死黨，想到白美人這個明明沒什麼天賦卻比任何人都努力的倔傢伙。慢慢的，回憶彷彿又回到自己的少年，童年，嬰兒……漸漸，唐士道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是真實還是虛幻，是秩序還是混沌，自己已經分不清界限。


  回憶到這裡。


  忽然，法師網的一切記憶都消失了，隱隱感覺：自己正在上學的路上，雷大壯正在旁邊買油條和包子，白美人正孤獨地從不遠處路過，吸引無數男生的目光。陽光很明媚，汽車很吵耳，學生們的笑容很燦爛。


  再然後。


  這一切慢慢淡去，慢慢流向『空無』的境界。


  「沉下去！」


  也許是因為校門前上學的最後一幕，也許是因為自我醒悟，唐士道忽然間決定：不反抗了，相反，弄死自己，把自己徹底『融入』這個不明界域中。


  害怕沉淪，那就沉下去。


  害怕吞噬，那就送進去。


  害怕死亡，那就先幹掉自己，讓自己與虛空化為一體。


  地皇星有一個永不認輸的白美人。


  法師網也應該有一個永不認輸的唐士道。


  今天。


  即使是死，也必須是自己掌控自己的死亡。就當是一場葬禮，一定得是自己親手主持自己的葬禮。


  「來吧。」唐士道主動融入全魔之地，意識也陷入無限的黑暗中。


  無法想象有多深，無法想象有多暗。就這樣一直沉淪，整個人彷彿進入一種『無限』的循環，永遠不會終結，也永遠沒有盡頭。這時候，唐士道的識海多了很多東西，例如不明人物的聲音，例如聞所未聞的衍生法術，例如想象都想象不出的魔獸。


  這一刻，自己彷彿就是整個全魔之地。自己看見無數天才變成瘋子，也看到無數天才變成屍體。


  甚至。


  自己可能聽到他們的想法，感受他們的努力，品嘗他們的失敗。


  剎那間自己替換取代了這些人。


  再轉眼，自己又跟他們分離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的『失敗』都變成了自己的記憶。這不是旁人角度，而是自己親身做了這些事情，自己又親手做失敗了。所有的失敗自己都親身體會，包括無法成功的懊惱與瘋狂，一切都真實源於自己，真實刻入心魂。


  下一刻，彷彿有無數雙手伸向自己……托住自己……拉住自己……慢慢把自己推向上方，推向黑暗中唯一的光明點。


  彷彿溺水者被抬出水面。


  最後一眼。


  唐士道看見將自己拉出水面的赫然就是：自己！


  睜開看見。


  如同宇宙縮影的光芒正從自己的雙手褪隱，這分明就是奧能法體10秒終結的最後一剎。不需要思考，唐士道現在腦子特別清醒，好像整一小片虛空都裝入了腦海，一秒內就能辨別……剛才的一切經歷僅僅過了10秒時間。


  現在，自己清醒規避了。


  不。


  還不止。


  唐士道伸出左掌，那正是奧能親和體質的所在。一抬手，如海綿一般吸收周圍的魔能。這不止是吸收，還連虛空的碎片一起吸噬進去。全魔之地很像混沌天地，剛好是最容易吸收的食物。


  沒有多久，唐士道感覺自己有兩種東西一同變化。


  大蛻化術由0級變成1級。


  相聯一起變化的，奧能親和體質蛻變成『元祖奧體』。


  「這就是奧靈的體質血脈？」唐士道無驚無喜，在剛才他已經感覺自己產生了變化，現在只等於確認一次。再查看元祖奧體的作用：除了魔力回復加倍，還增多了抵抗50%法術傷害的效果。衍生的奧能法體沒有消失，由10秒提升到100秒，而且冷卻時間也是100秒。


  「不是無限使用，跟奧靈還差一個層次。」


  再看大蛻化術。


  什麼都沒變，只是法力直接翻了一倍，由於兩億多變成四億多。但是，聖境的領域沒有主動形成。


  「呵呵，領域還算問題嗎？」唐士道雙手慢慢展開。


  左右形成兩個魔力漩渦。


  不需要外力，只用自己的法力就能夠凝成兩個新的領域了。


  這一刻。


  唐士道最大的收穫不是力量，而是……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