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規則
「我靜坐了多久？」唐士道慢慢睜眼，旁邊不但有錦衣衛，還有一隊重鎧重刀的彪悍武卒。
「回陛下，剛好六十天時間。」
「是小金叫你們來的？」唐士道微微意外。這不是時間太長，而是時間太短了，自己本以為已經過了幾個月呢。在水華星沒什麼東西可能損傷自己，所以不用理會外物安然冥想，看到武卒守士，表面上還得故意關問一聲。
「不，是地方守將不放心，特派過來的。我們傳訊金仙子，她說不用擔心，陛下仙體無恙，只要不打擾就好。」
錦衣衛們拱手應話。
內心，他們早已經被嚇得徹底服氣了。
一個人完全不吃不喝，就這樣靜坐六十天時間居然還能安然無恙。身體非但不瘦不虛，甚至，醒來之後反有一種神彩飛揚的感覺……這不是仙人是什麼！
換成普通人沒餓死都渴死了。
早在幾十天前。
外間聽聞唐皇陛下入定修法，民眾們也議論紛紛，一些好事者甚至壓賭唐皇陛下可以不吃不喝多少天。押一個月的，早虧成狗了。三天十，四十天，五十天，天天有人虧……但他們虧得開心，虧得高興。
唐皇陛下越強大，他們這些老百姓就越安穩。
羅翁等人還故意發散消息，不造假，真真實實將唐皇陛下入定修行的消息傳開。然後，那些還抱有一丁點謀反幻想的傻子嚇散了心思。與賊為敵，大業可期；與皇為敵，機會低迷；與仙為敵，純粹作死。
哪怕最瘋的瘋子都知道，只要自己喊一聲謀反，不用錦衣衛，不用老百姓，自己的手下就先綁了自己，解押仙懲。
「陛下，我們準備了御宴……」
「不用了。」
「啊……我們也準備了蘭湯，請陛下沐浴更衣。」唐皇陛下在此靜修，地方官員不可能不來拜見。
來了，自然也不可能坐著什麼都不幹。
幹了，自然不可能隨意敷衍。
「真的不用。」唐士道伸出手指憑空一彈，身上的灰塵瞬間震離飛散了：「這段時間你們不碰不拭是對的，我靜坐之時最好不要打擾。還有，多謝你們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回去忙你們的工作吧。楊統領，給我最新的國內情報。」
「是，陛下。」錦衣衛統領上前。
首先遞上最新調查報告。
除了本地的情報還包括林武的查證，南華部確實擁有『不怕火焰『的傳聞，但還沒有找到是誰。
另一方面。
錦衣衛又準備水華國的最近情報，因為發生的事情挺嚴重，附帶還有金仙子的奏報。
首先。
水華國已經正式對外用兵，不用說，基本都是碾壓式的推進。即使最兇悍的北疆諸部，在統一大軍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除了不敵水華國的英傑武將，他們還有一種絕對打不贏的對手：鐵人傀儡！
箭不穿，刀不破。
水不浸，火不傷。
哪怕被猛火油燒得通紅，這種鐵人士兵仍然不會死去，仍能揮刀斬敵。這樣的對手完全是無解的，沒有抵抗的可能。包括祖龍國的專家們也很奇怪，鐵人士兵的軀體他們知道，也親眼見過煅造過程，理論上還不能無視火焰才對。偏偏，它們就是不怕火。
再怎麼猜測。
專家們也想不到唐士道在法魂令牌附加了吸收火焰的效果，所以只能是無解之謎。
情報還提到。
早在水華國大軍出征之前，先行一步就是錦衣衛和商隊。
他們一是為了探路，二是為了打聽情報。
即使是現在的戰爭進行時，錦衣衛和商隊也一樣朝著四方行進。目前，最大團隊還屬入海的快船船隊。擁有祖龍國的技術支持，水華國正大力發展航海事業。甚至，為求戰爭速度，羅翁等內閣成員還跟地皇星諸國訂製船隻。
讓唐士道意外的，羅翁等人仍然將一切污染源拒之門外。
沒有為戰爭而暫時犧牲環境，仍是零的容忍。
小金的奏報不是請示，只是說明。
這段期間水華國發生過一起『假酒』事件。因為高度酒在水華國極受歡迎，一些地皇星『遊客』看到商機，於是聯手生產大批的假酒出售。當然，這種商品絕對不可能通過傳送門的邊關。所以，這些投機份子放在水華國境內生產。
在他們看來，反正水華國人體質強壯，多喝也沒事。
古代人嘛，騙了就騙了。
一開始這些人也撈了不少錢，經營規模還迅速增大了起來。不巧的是，水華國人沒喝出事，倒是祖龍國四個遊客中招了，還喝死了一人。錦衣衛追查，幾十個投機份子輕易落網。他們當然高喊請律師打官司，高喊請醫院驗屍作賠償。
這時候，一個意外的命令來了。
來自龜背城。
人稱『金仙子』小金的命令：帶頭製造假酒者五人，提供技術者二人，協同製造者二十六人，明知有害還幫忙銷售的水華國商人，傳播代銷的水華國遊俠，幫忙製作假酒的水華國閑漢，代售假酒的水華國酒庄全員，合共兩千一百七十八人……全部斬殺！
一個命令，地皇星諸國的民眾全炸了。
僅僅喝死了一人假酒案。
刑斬兩千餘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判決。
相對的，水華國的人們平靜得一點波瀾都沒有。在他們看來，既然假酒毒害人，造假者本來就該死。其次，皇帝陛下的仙侍要殺人，那還需要問法律嗎。在水華國別說戰亂，一場大點的旱災都餓死幾千人，這根本不算事。
地皇星的諸國曾經也試圖求情。
可惜。
下手的是鬼衣衛，一百餘的幽體士兵，大家口中的『鬼』。
經過這件事，地皇星的投機份子們開始明白：這裡沒有法律保護他們的『罪行』，這裡是皇權世界。隨後，一些想要拐賣水華國兒童的人販子也被當街斬殺，地皇星的人們更加不淡定了。稍後，地皇星諸國對所有遊客發出嚴正警告：想長壽的才進去，想短命的千萬別踏過這道門。
十幾天前。
地皇星曾派人採訪過小金，詢問判決是否太過嚴酷的問題。
小金回答：「沒有判決，只是我的意思。我只保護好人，不保護壞人。如果十人中有一人是壞人，我會殺掉一人保護九人；如果一百人中有九十九個壞人，我會殺掉九十九人保護一個好人。在我眼中沒有法不責眾的概念，誰要作死就給他死亡。」
採訪者抗辨應該給予改過自新的機會。
小金回答：「想改，下輩子吧。我不會讓犯罪者在死者的屍體上跳舞，只會把他變成另一具屍體。你們所謂的仁義在我眼中毫無意義，容忍罪犯逍遙是對死者的最大侮辱，也是對我自己能力的最大嘲笑。」
採訪者也是氣急了，吼問難道整個水華星的人都在犯罪殺人，你還能殺光所有人不成。
小金神情不變：「能，我會全部殺光，而且不用一個月就能做到。」
然後。
沒有然後了。
這件事情引起了巨大的爭議，結果卻沒有結果。地皇星諸國的人開始明白，這不是『人』思考模式，這是『神』思考模式。這就像當你拍蚊子時，你會不會問：你是不是口渴了？要不要拍的時候輕一點？你怕不怕痛？
不，不會！
沒有處罰嚴不嚴酷，沒有定罪過不過重。當你決定拍，蚊子就死了，甚至也沒有打個半死的可能。
唐士道能夠理解。
現在小金只關心水華星的統一，只關心另外四顆姐妹星大門的線索。
凡是妨礙生事的一律拍死。
它是法師的魔寵，法師的僕人，一隻連星球都可以毀滅的魔獸。它很清楚在法師諸界中，人類生命跟森林裡的一片樹葉沒有區別。站在仁義道德的角度，假酒喝死人可能賠錢坐牢了事，一些國家早沒了死刑。但，小金可不會慣著誰。
「陛下，金仙子的事情如何回復？」
「不需要回復，就這樣，交給小金自己處理就行。你們知道鐵人士兵是什麼吧？生與死這種東西，我隨時可能改寫，也可以將一個人架在烈火上烤，讓他痛苦慘叫幾百年都不死。我只是沒興趣折磨用刑，可不是沒有手段對付這類人。」
錦衣衛惶恐，他們不敢想象一個人活烤幾百年還不死有多麼痛苦。
真遇到這樣的刑罰，估計他早巴不得死掉吧。
「你們幫我帶一句話給地皇星的代表們，就說：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則，如果誰要對抗這種規則，他就得準備面對這種規則力量的制裁。一個人伸手摸電線被電死了，不是電線廣商的錯，因為通電的電線本來就有一種『你摸就死』的規則。不管對這種人有沒有同情，我不會破壞規則，也不會因為你想摸電線我就關掉電站。」
說完，唐士道也示意眾人退下。
錦衣衛們聽不太懂『電線』是什麼，只隱隱知道一點。他們也無所謂，照著唐皇陛下的話回復就行。甚至，他們內心還奇怪……不就斬了一些造假害人的人嗎，為什麼遊客的反應這麼大？
往前看一年，水華國平白無事死幾萬人都是等閑呢。
唐士道冥想完畢。
再一次回到瞽卜師的莊園。這時候，莊園的訪客多多了。
水華國皇帝，仙人的親證『玄武』在世，再加上瞽卜師從沒卜算錯誤的鐵口。呵呵，哪怕不來算命也來沾沾在世玄武的光。何況唐皇陛下就在附近靜坐修行，遲早會來再訪。別的不說，跟瞽卜師打好關係都有莫大好處呢。
莊園中。
看到唐士道到來，一眾人深躬拱手，參見他們的帝皇。
瞽卜師自然也要行禮，稍後問道：「恭喜唐皇陛下閉關歸來。不知道這一次唐皇陛下找到原因沒有？民女也很奇怪，多日檢省自身，玄武一事還是沒有半點知覺。」
唐士道點頭：「找到了。這跟你做什麼無關，跟你的心意有關。」
瞽卜師笑了：「民女聽不明白。」
唐士道已經確定了：「我換一種說法。直接問吧，你的願望是什麼？」
「什麼意思？」
「這就像一種交換規則，我實現你的願望，然後你的隱藏能力實現我想要的東西。我想要某些線索，所以，我必須先支付報酬，這個報酬就是你的心愿。聽不懂不要緊，當你實現心愿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