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堂堂正正的較量

  「我曾經是逆法師，你不驚訝嗎？」赤王看著唐士道反應，它自己反倒震驚了。


  喔一聲。


  這算什麼反應？

  「你都說曾經是。」唐士道反應平平。


  早在前往禁魔之地之前，藍姬就跟自己說過法師網有『抵消罪罰』的方法。例如：逆法師每殺掉一個逆法師，他就可以抵消本人違背的一條契約。如果你違反一百條契約，幹掉一百個逆法師你就『沒罪』了，也不再是逆法師身份。


  不管赤王是誰的兒子，它能夠安然無恙站在這裡說話，證明他現在就是普通人。


  如果它是逆法師，大家早圍上殺BOSS爆裝備了。


  「我還是赤帝的兒子，你不奇怪嗎？」赤王看到這種淡定也是無語了，不禁多問一句。


  「不奇怪，我想赤帝的兒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唐士道這一刻完完全全理解的法師網的公平性質。看著眾人眼神，唐士道也知道赤王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物。甚至說，大家仍然當它是一位逆法師，也沒誰覺得它改過自新了。


  因為赤王沒有逆法師的身份，所以大家不能動手對付它。


  法師網是一個容忍性超高的地方。


  食石怪和雷石可以成為朋友，證明沒有什麼種族或者『敵人』不能和平相處。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最少法師網允許這種共存。哪怕光靈大陸的人不喜歡赤王，也不排斥說『你不能來』這種話。光靈大陸是一個開放世界，並沒有原法師不在就『時間暫緩』的效果，它允許任何人進來。


  其實。


  包括逆法師赤帝和山皇也能來，只是它們不敢來罷了。沒有洗掉罪名，殺掉逆法師可以搶走所有法力法術。它們真踏足這兒，不知道有多少法師爭著幹掉它們呢。


  「赤帝的兒子可不止一萬八千，這數字再翻一萬倍都不止。第一宗師，呵呵，確實是很有興趣的人物。既然認識了，我也不跟你客套。其實這次來，我就是狙擊你的。不搞什麼暗殺計劃，堂堂正正跟你較量。」赤王說著，又伸手示意：「給你介紹一個人，龜玄大師，接下來它會是你的對手。」


  唐士道側臉，此時一位龜首人身的老人慢慢上前。


  這位叫龜玄的老人慢慢伸手。


  唐士道也伸手一握。


  龜玄很直接問話：「唐大師，那一面城門盾是你的幾成水平？」


  唐士道應道：「最大努力。」


  龜玄點頭：「很好。老實說我很感動，沒想到一個接觸法師網不久的新人居然能達到這種程度。不提你在力量上的修行，光是煉器術就是超凡奇才的級別。放在六千五百一十四年前，我不如你。對比你接觸煉器術的時間，當年的我大概連熟手都不是。」


  唐士道有些奇怪。


  不得不說，龜玄沒有一點敵意，它就像兩位煉器師相遇並且閑談一樣。


  龜玄笑了：「你很奇怪嗎？我真是被請過來對付你的。儘力比賽，不讓你奪冠。赤王小哥也想要武僧秘典的光符，所以花費不少代價請了我。」


  聽到龜玄稱赤王為『赤王小哥』之後，唐士道肯定：龜玄不是赤王的屬下，甚至不算僱工。


  在它眼中。


  赤王跟一個普通路人沒有區別。


  「在鍊師器眼中，法師網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懂煉器技術的人，一種是不懂煉器技術的。唐大師，你已經是狩獵大師了，相信在你們狩獵者眼中也只有兩種人：法師，以及逆法師。對嗎？」龜玄問道。


  「嗯，可以這樣說。」唐士道有點明白了。


  「在我眼中，狩獵者和逆法師之間的相鬥相殺跟一場比賽沒什麼兩樣。我只是不會違反法師網的契約，其它事情一概不關心。也許你還知道一個最熟悉的人物，稻草人，在它眼中其實也只有兩種人。」


  「消費的和不消費的。」唐士道聽著笑了。


  「哈哈哈哈……對，我也想這麼說。」龜玄大笑，又說道：「所以，赤王小哥拿著一種珍稀材料找我，希望我贏得鎧甲大賽的勝利，我答應了，僅此而已。至於另外幾千位煉器師有沒有受影響，那不關我的事。而你，第一宗師，赤王借用我的技術『打擊』你，這也不關我事。」


  「我同意。如果因為我是第一宗師就不要臉祈求別人謙讓我，那才是最不合理的事情。」


  「你理解最好。我無意針對誰，只想說這場鎧甲大賽誰的技術最高誰就贏，中間有什麼恩怨有什麼故事都毫無意義。依靠可憐換取同情，這是弱者行為，煉器比賽不容弱者。」


  「多謝你的提醒。」


  「我過來不止說說話，還有一件事想提醒你。」龜玄微微搖頭。


  「龜玄大師請說。」


  「如果城門盾就是你最高水平的傑作，那你最好棄權。我說過六千五百一十四年前不如你，這是真話。但，現在已經六千五百一十四年之後了。唐大師，你沒有機會贏，甚至在這一輪的前百入圍中你就會淘汰。哪怕你不服氣，努力製造第二件，你也入不了前百。」


  「三個月之前確實是這樣。」唐士道很平靜，跟龜玄交談也是一種煉器師對煉器師的態度。


  此時此刻，赤王就好像一個透明人。


  包括唐士道的朋友們也不搭話，因為他們很清楚：這種水平的交鋒，他們不夠資格插嘴。無論煉器還是煉金，真正的大師交流，非懂行的人物插嘴只是給自己丟臉。


  「兩個月前……喔，看來唐大師有所領悟了？」


  「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聽你這樣說，大概是摸到路子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到了這一步成不成功無所謂，你知道自己跨過那一步就行了。剛才你提交一根法杖吧……嗯，我想想……你大概可以進入八十五名左右。」龜玄大師沉吟，居然給了一個答案。


  唐士道沒有說話，內心覺得這個龜玄確實是『大敵』。


  龜玄又道：「這裡有五個人是我的對手，目前你還不算。你必須更進一步才有機會進入前五十，努力一下吧唐大師，還有很多時間。有時候煉器師可以在一場較量中升華，壓力和求勝心，它會讓你有意想不到的提升。」


  唐士道還是沒有說話。


  烏雲夫人說過進入『前六』有獎，龜玄說有五個對手，看起來這位龜玄就是六人之一。


  換而言之。


  烏雲夫人早知道赤王在這裡。


  但赤帝她都不在乎，赤王這個兒子輩的她更不在乎了。另一方面，龜玄說『一場較量可能讓人成長』，看來烏雲夫人也是這種考驗。她知道自己是夢魘森林的貓頭鷹，也知道自己本來只是煉器菜鳥，因為一場競賽成長起來了，她約賭就是估計自己有沒有進步的可能。


  星界女皇給出十任務，烏雲夫人又是星界女皇摩下的軍團長，所以這次可能就是她們的考核。


  甚至，龜玄這些大師就是被『引導』過來的。


  例如烏雲夫人說：去考考那位第一宗師。唐士道相信他們會很給面子的。


  當然這是胡猜。


  原因是什麼並不重要，現在的重點是……自己確實有了六位『強敵』。


  第二天。


  評測的結果出來了，唐士道製造的充能復活法杖勉強合格，光靈大陸煉器師工會承認唐士道擁有充能煉器大師的資格，並將法杖定義為初級充能物品。換而言之，唐士道擁有第二個『大師』之名。這跟法師網的法師憑證一樣，這種承認是非常困難。


  一旦獲得認可，那代表你已經是另一個層次的匠師了。


  如果唐士道沒有大咒，這『充能煉器大師』的名頭還可以換成另一種名銜：半環法師！


  因為大咒法師也是半環法師。


  所以，『唐大師』三個字早早用上了。


  「唐大師，你這一輪的排名是84。」銅石錘坊主帶回消息，語氣已經不一樣了。充能煉器大師不是煉器大師或者煉器宗師，后兩者只是叫起來好聽，並不屬於半環法師的範疇。充能煉器大師，封魔煉金大師，符紋石大師，大咒法師，這些名銜才是真真正正的半環。


  「龜玄大師說我在八十五左右，看來它對所有人都有了解。」唐士道再一次確定，龜玄確實知道自己正處什麼水平。包括自己『充能』技術的水平，龜玄也憑自己一句話猜到了。


  「唐，你還想繼續？」魅摩問道。


  「當然。三個月前我還不懂充能法器的製作，現在已經是『初級』。下一輪還有幾個月時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沒有進步呢？金帝，綠匠，麻煩你們收集一下『前百』入圍者的作品資料。不用打聽他們的身份，我只要看到作品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金帝等人自然點頭。


  他們已經收穫了一位充能煉器大師的友誼。無論唐士道最後能不能贏，他們無所謂，唐士道現在已經是真真正正的煉器術『大師』了。


  此時，另一邊。


  赤王也拜訪了龜玄，陳述唐士道的情況：「龜玄大師，唐士道獲得了84名，跟你意料的差不多。你覺得，他有可能再進下一輪嗎？」


  龜玄望了赤王一眼，有點不悅說道：「無論大咒法師還是充能技術，唐大師都擔得起你一聲『大師』的稱呼。赤王，你是不錯的孩子，無論站在哪種立場，力量就是力量，技術就是技術。人性善惡會變，技術和力量不會變。你想再往上走，你必須保持平常心。哪怕你將唐大師當敵人，故意貶低敵人並不能抬高自己。」


  赤王一愕，隨即拱手：「龜玄大師教訓得是。因為唐……唐大師奪了我弟弟的奧能親和體質，小子確實有些嫉妒生恨。」


  「在法師網沒有一無是處的法術，只有一無是處的法師。赤王，如果你自認不如赤鎧，你嫉妒又有何用。如果自認勝於赤鎧，唐大師擁有奧能親和體質又如何。算了，我也不關心這些事。回說唐大師，憑他現在的技術進不了前五十，大概在六十二位就停止了。但法師網沒有一成不變的事，也沒有一成不變的人。我覺得他還會前進，至少，他心態比你好。」


  赤王微愕，再次拱手感謝提點。


  很慶幸。


  這次請到的龜玄大師確實是真真正正的大師！

  無論技術還是人品。


  大師之名。


  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