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專業，專精，專修
唐士道不知道虎影想探索的夢魘森林有什麼危險，因為夢魘森林是一種很籠統的稱呼。
在法師網中。
一切非正常存在的叢林都可以叫做夢魘森林。這種非正常包括環境惡劣，毒瘴環繞，詭異力量，神秘干擾，不明異獸等等原因。總體上說，夢魘森林可以用一種簡單的方法區分，那就是：環境強於樹木，樹木強於魔獸！
正常的森林。
魔獸最強，樹木次之，環境沒你什麼事。
夢魘森林剛剛相反。
它最可怕的不是魔獸而是環境，然後是樹木，森林中的魔獸屬於『食物』一類。
出發夢魘森林之前，準備工作非常重要。唐士道和虎影都相信龍牙的判斷，首先開始材料的收集工作，完全準備好才正式進入夢魘森林。合作一開始，虎影馬上拿出四份地圖，全部都是夢魘森林的地理訊息。
「我去過四次，沒有一次成功。」虎影完全不隱瞞，表示自己早早有了經驗。
「這些地圖只有一份作用。」龍牙是專業人氏，仔細看完四張地圖：「描術地面的三份地圖都沒有用，夢魘森林的樹木可以自己移動，甚至小小改變地形。地下洞穴這一份有用，就算地形有變通道還是存在的。貓頭鷹，你記一下有多少數量，但別相信通道的大小。」
「好。」唐士道接過四份地圖，看了看，也覺得繪畫地面的沒什麼用。
「明人不說暗話，虎影，你到底想找什麼？」龍牙忽然問道。
「屍體，我四位朋友的屍體。以前我們在一座古殿中被困，為了能夠脫困，他們四人幫助我逃出了，自己卻被冰封。我答應過他們，有一天一定重新回去接他們離開。我不知道能不能復活他們，但，我承諾過一定找回他們的屍體。」虎影認真道。
「很動人的朋友情誼。聽起來很危險，我們有什麼好處？」龍牙表面上索要好處，事實卻證明願意幫忙了。
「那座巨殿有一些法術封印瓶。」虎影只說一句話就足夠了。
法術封印瓶。
在某種程度跟法師網的法術書一樣，是裝載某種法術的容器。它跟法術魔瓶不同，法術魔瓶是一次性的炸彈，法術封印瓶雖然只用一次卻是一段知識。
大家都是法師網成員。
心裡都明白……如果法術不太重要，拿去法師網售賣就行。既然裝載到封印瓶中，證明這些法術比較重要，最少比法師網能買到的法術重要。
這樣的東西，確實足夠讓法師動心了。
「好。我們先找沼龍鱷下手。為了防止小型異獸煩擾，你們去幽狼谷殺掉幽狼王，將它的腦袋帶回來。現在我要製造一台小車子裝載材料，順便找根旗子掛上幽狼王的頭。」龍牙測試過兩人實力，不認為這件事有多難。
如果第一步都做不到，那回家洗洗睡得了。
「可以。」
虎影還想辨說，唐士道揮手示止。
兩人出了雷犀要塞。
唐士道才解釋：「虎影，剛才我們邀請龍牙，在談到夢魘森林之時人群中有一些異常目光。也許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但，有可能成為我們的競爭者。為了節省時間，不如我們分頭行事。梟王怪鳥是林中異獸，大熔蟲在地底下，我不擅長尋找，它們交給你，如何？」
「沼龍鱷和岩山獅可強大很多，你確定一個人？」
「嗯，我沒你獵殺經驗豐富，就不去森林和地洞了。沼龍鱷，岩山獅和幽狼王都交給我。放心，我讓青翼載著飛行尋找，時間比你充裕得多。如果我真有意外，青翼也能回頭找你救援。」唐士道不是怕泄露什麼，體魄強大本來沒什麼好隱瞞的。
因為感覺會有人競爭，唐士道才想節省時間。
「好，梟王怪鳥和大熔蟲交給我。如果我先一步做完，我會去對付岩山獅。」虎影也不啰嗦，知道貓頭鷹的體魄強於自己，小心一點肯定沒有問題。
兩人分頭行動。
唐士道率先殺向幽狼谷，所有任務幽狼王的頭顱是最容易的一步。
這一次。
唐士道暫時不使用元祖樹矛，只帶在身邊備用，然後全副精力修練『辰星破』的技巧。來到幽狼谷，唐士道沒讓青翼幫忙，只讓它尋找附近的沼龍鱷和岩山獅。將元祖樹矛插入山壁，只憑雙拳斗戰群狼。
辰星破是一種拳術，或說是掌術。
它擁有一大分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技巧，直白一點說，它是沒招式的，簡簡單單一拳就是全部。
拳毆群狼之時。
唐士道內心知道這不是辰星破的全部涵義，它擁有整整一個分支就已經表明……招式需要自己領悟出來，就好像一般法術的衍生法術。辰星破是武僧秘典的基礎技法之一，它也僅僅提供了基礎，想要新的技法必須自己尋找出來。
找不到？
老老實實打拳唄。
體魄修練本來就跟法術學習不同，不是學會了就行。
山谷中。
幽狼圍噬，唐士道完全沒有擔心，沒有迅速解決只因為想測試一下辰星破修練方法。打了一會兒，唐士道微微感應到一絲契機。幽狼屬風，辰星破打擊幽狼之時有一種風能匯聚的感覺。
可惜。
「太弱了。」唐士道力量小增三分，馬上可以一拳擊碎一頭幽狼。
這樣的對手還不夠資格，領悟不出什麼來。
很快。
幽狼發現敵人突然變強，連連死傷十幾頭之後它們也害怕了。戾嘯聲響，群狼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跑。唐士道不多追擊，只趕上幽狼王一拳幹掉，然後撕掉它的腦袋跳上山壁離開了。
青翼在附近飛行。
看到唐士道拿到狼頭馬上飛下來接應，指引東方几萬米外就有一群沼龍鱷。
對於夢魘森林之前的開胃菜，唐士道真心不想浪費時間。
吩咐青翼飛回城中，將幽狼王的腦袋帶給龍牙。然後自己疾奔趕路，趕往沼龍鱷的巢穴。小小試驗之後，唐士道感應得到水能匯聚，可惜跟幽狼一樣不夠實力，沒能夠有什麼收穫。等到青翼再過來，唐士道又找上了岩山獅。
三種材料中，岩山獅算是最難一種。
即使如此。
唐士道壓著實力打了一會，感應土能匯聚，最後仍然無法成功領悟什麼。
開胃菜就是開胃菜。
想想只有夢魘森林才可能讓自己『為難』一點了。懷著少許煩悶心情，唐士道乘著青翼回到雷犀要塞。這時候虎影才交回一份材料，梟王怪鳥的羽毛。
跟自己的材料不同。
這些羽毛非常的漂亮，完全沒有戰鬥的痕迹，彷彿是從昏死的梟王怪鳥身上拔落的。
「這才叫獵人專精。你的速度很快，我能想象你的戰鬥力很強。但是，大熔蟲的任務幸好沒有交給你，否則你這樣暴打連一塊完好的皮都找不到。」龍牙拿起羽毛製作，輕聲一句。
表示你的材料太過『粗糙』，一點都不像完美收集，這樣的材料給製作者也帶來了麻煩。
唐士道沒有反駁。
相比虎影的獵人專精程度，自己真是相差太遠了。
此時沒有說話，因為唐士道看著龍牙的動作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龍牙製造軟甲之時，它不需要檢查皮質。用手一摸，一拍，一挼，然後馬上開始剪修製作。
厚度。
硬度。
大小。
這些它通通不需要查驗。完全不需要眼睛，它的手已經『看清』了一切。
忽然間。
唐士道猛地想起當日啞僧的一拳。看似平凡，那動作卻完美無暇。完全自然，完全流暢，那一拳彷彿帶動了天地之力，並且完全沒有阻礙地出擊。隱隱感覺，那一拳的動作跟龍牙現在的動作相似。
撇去威力不算。
它們有一模一樣的共同點：熟練！
可以想象，龍牙這樣的制甲動作已經做了幾萬次幾十萬次，它的雙手比雙眼更能洞察一切。同樣的，啞僧的一拳也揮舞過無數，恐怕用『億』都無法計算。經過無數的練習，無數的實戰，無數的修正，終於達到那種渾然天成的境界。
相比自己。
自己才打了多少拳？連舒筋活絡都不算，這樣就想獲得成功……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遙想當初。
為了衍生黑蝕火甲自己『死』了多少次？那數字簡直不敢想象吧。
封在巨型黑蛋之時，自己又在黑暗和孤獨中忍耐了多久？
天上不掉餡餅！
不努力可能勉強混混，但不努力還想超越平凡就想得太美了。辰星破不是故意對誰設置關卡，它落在任何人手上都一樣，沒有苦練和汗水，誰都無法真正駕馭它。
「好像有些笑容了，想通了什麼？」龍牙不停製甲，頭也不抬，但能夠感應到唐士道的精神變化。
「想通了一些簡單的道理。」
「呵呵，恭喜，這可不容易。人們往往很容易搞定複雜的事情，最簡單的道理卻常常想不通。」龍牙笑道。
「確實。」唐士道也笑了。
看著龍牙忙碌，也沒有虛偽的說幫忙。因為自己不擅長制甲，一點都不專業。
前去幫助虎影也沒有必要，自己不是專精的獵人。
不懂裝懂。
這樣的幫忙只是壞事。
唐士道也沒有閑著，以最基本的方式，一招一式修練僧品強身術。徹徹底底，從最基本的節奏開始，加上辰星破的勁力，一次又一次演練。重重複復，枯枯躁躁，如同機械一般做著相同的動作。
兩天後。
虎影回來了，它帶回了一隻活著的大熔蟲。
它一開口，唐士道就知道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做。
小心翼翼放下大熔蟲。
虎影一抹汗：「這傢伙太難搞了，一死就會溶化自己的皮膚。抱歉，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迷暈它的毒蘑菇。龍牙，現在看你的了。想剝它的皮，我可一點把握都沒有。」
龍牙笑了：「放心，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也沒有資格稱為煉器師了。」
此時此刻。
唐士道深深感覺：龍牙是專業的煉器師，虎影是專精的獵人，它們都擁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在某方面，它們一點都不遜色於自己。這種超凡技藝也不是一朝一夕修成的，它們用無數汗水澆出成功之花。
現在，自己應該參照修習嗎？
不！
不應該！
自己現在最應該做就是『專修』辰星破的拳法……這才是屬於自己的道路！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擅長。
自己就是擅長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