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流雲之地4，森王
唐士道曾經對陣過法師壕二代赤鎧，一個擁有大咒，擁有特殊體質，擁有一大堆捲軸滿天扔的逆法師。也對陣始盜龍，一個天生天賦就是流星火雨，又有超強軀體，自認完美無缺的逆法師。它們都很強，對比同等水平層次的法師能完爆幾十條街。
即便如此，唐士道仍然有信心不用禁咒打敗它們。
眼前的森王豹牙卻不同。
它比始盜龍還要簡單。一方面，它本身拚命修行，熬練僧侶強身術和獵人訓練術。它能夠從古蛇堅韌中衍生法術『遠古之鱗』，證明它確實很用心，也確實有了收穫。現在使用螳螂迅捷，靈貓反射和蠻熊力量等等技藝也很棒，完全是宗師達人的水平。
另一方面，豹牙擁有一根神奇的木質長矛。
這件兵器連4星級別的冰霜龍脊劍也觸碰不起，加上巨人力量的重斬反而震碎了自身，可見它的防禦之高。更嚴重的，這根長矛攻守兼備，連突襲屍爆幻影強攻等等手段都無效。如果說豹牙本身能耐佔了三成勝算，那長矛之威起碼佔了七成。
在長矛威力下。
冰甲，反彈風盾，鋼鐵皮膚，全部都脆弱如紙。
一擊即穿。
在鷹眼光環的偵魔透視中，豹牙的實力也大概猜到。單單以魔法能量來算，它比自己高七八成，幾乎接近自己的兩倍。這樣的人物擁有苦練過後的超凡身魄，再加上一支無解的長矛，面對強大數倍的敵人都可以一戰，何況法力遜色一半的自己。
不得不說。
就算這裡沒有限制魔力回復，是正常環境，單靠法術對拼也拼不過豹牙。
這一刻。
唐士道真真正正領悟到：專精修練的人到底有多強大。
豹牙就是徹徹底底的『獵人』式法師，加上一支木質長矛，在森林中它確實是無敵的森林之王。
「已經放棄了嗎？別這樣啊，我還沒有玩夠呢。看得出來你的法力大概是我一半多點，你看我連嗜血光環都沒有開啟，已經讓你三分了。來來來，我們繼續再戰。」豹牙笑道，但本人一點都沒有放鬆。
它就像一頭獵豹，在獵物死亡之前都一定全神貫應對。
堅定，執著，冷靜，專註。
豹牙在狩獵敵人之時挑不出任何毛病，它完全配得上它『森王』的名號。
「我承認，一般手段打不過你。」唐士道沒想過吹噓自己，真心承為，在一般情況下敵不過對方：「很感激你今天給我上了一課。我也曾經沉澱下來修練過一段時間，但畢竟不如你的專註程度。所以，作為回禮，我會用盡一切手段終結你。」
「你做得到嗎？」豹牙信心十足，它完全相信自己的手中長矛。
這根長矛是不可能失敗的。
只要對手比自己弱，那就沒可能打贏自己。
說話間。
長矛閃電刺出。
豹牙確信對方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自己，除了逃跑，對方沒有招架的可能。
如同意料一般。
長矛突刺，勢無可擋。然而，這一次長矛貫穿唐士道的左臂之後就停止了攻勢，彷彿遭遇什麼阻力，長矛穿過手臂刺到唐士道胸膛之前剎停了。黑色的手臂，黑色的火焰，長矛就好像刺入一片黑夜宇空，硬生生卡住了。
長矛透出的綠光如像樹須纏繞，但沒能刺入黑焰覆蓋的皮膚。
綠光與黑焰。
雙方纏鬥不休，誰都不讓誰。
看到這情形豹牙震驚了，第一次，它看見比自己實力低的人擋住了長矛。理論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它從來沒有想過有什麼能夠阻擋這支長矛。
「黑蝕火甲，我只能告訴你名字，看在黑蝕火甲第一次被刺穿的份上。」唐士道輕聲。
同一時間。
一支黑色長槍閃電刺出，直取豹牙的面門。這一擊早有預謀，豹牙的長矛還卡在自己的手臂上，反應根本來不及。
「厲害。」豹牙輕贊。
它做了一個意外的動作，一下折斷了長矛，隨後第一次施展法術：閃現術。閃退幾步之後再揮半截長矛，此時斷半的長矛赫然重新長了出來。唐士道一槍猛刺，豹牙也無懼任何兵器，一矛直對。
兩尖兩撞。
氣浪激震，一股莫名熱力四散。
全身披覆黑蝕火甲的唐士道安全無恙，豹牙全身上下也浮現一層光鱗，正是它的看家本領遠古之鱗。陣中兩人無恙，周圍的環境卻遭了大難。熱力如波浪蕩開，森林樹木連燃燒都來不及，直接化成了灰燼。
不但周圍樹木，地面的泥土也被焦烙一層。
「好恐怖的威力，這已經不是『火』的威力了吧？」豹牙手持木矛，它的木矛安然無恙。
唐士道則沉默無語。
手中的黑蝕長矛粉碎了前端一寸。
「真是驚人。居然只碎了一點，我還以為能夠一矛粉碎你的武器呢。你身上火衣也很神奇，剩餘的半截木矛居然無法侵害你的身體。能說說嗎，你這是什麼手段？」豹牙意外的輕鬆。
對方已經翻出了底牌。
但，仍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個叫黑蝕火矛。」唐士道揮舞黑蝕火矛，心想這『投擲武器』居然拼輸了……不，不是黑蝕火矛不如木矛，而是自己實力低於豹牙，所以才斷碎了前端一點。
「黑蝕火甲，黑蝕火矛，名字很有意思呢，不會是同一種法術衍生的吧，你還藏了一種大咒？」
豹牙沒往禁咒方面想。
因為，沒有人敢想象這種東西。
要知道在法師中，稻草人才捏著一種禁咒，誰敢想象面前區區一個狩獵者會擁有跟稻草人一模一樣的法咒呢。放在祖龍國，你也不會想象普通一個士兵手上捏著核武，因為這是毫無道理的猜測。
唐士道沒有回答。
黑蝕火矛能夠抗擊木矛，這已經可以應付局面了。
火矛再刺，動作更快一倍。
「喔，迅捷法術還是迅捷光環？」強敵來襲，豹牙也老實不客氣開啟嗜血光環，打醒十二分精神對敵。
兩人無話，一瞬間已經交鋒數十下。
兩矛交擊對撼，熱力一次一次震散，吹起滿天烏塵。
僅僅二人對戰就有一種滅日降臨的感覺。
不得不說。
豹牙無愧『森王』之名，它確實是最頂尖的獵人。在沒有迅捷光環的情況下，豹牙的速度一點都不差於唐士道。相反在嗜血光環的加持下，豹牙一步一步墊定勝局，憑著更強大的木矛慢慢壓制了唐士道。
越打越激烈。
黑蝕火矛也越打越破損。
豹牙長矛閃刺，又在唐士道的黑蝕火甲上刺出數十血洞，不過很快又被黑焰覆蓋了。
激斗不止。
終於。
「你完了。」豹牙已經勝卷在握，最後一擊重擊粉碎黑蝕火矛。
正在這時候。
忽然，唐士道灑血閃退，一道黑光如閃電疾射豹牙。
「早料到你有這一招。」豹牙狂喜。對方肯定還藏有一手的，從剛才開始它已經注意到了。果然，黑蝕火矛真的不止一根，一切如同自己觀察預判的一樣。
長矛暴刺。
豹牙全力一擊，這次不但要刺碎黑蝕火矛，還要連唐士道一同刺死矛下。
矛尖對撼。
豹牙面色變了，身上遠古之鱗不自然浮現。這一次沒有任何熱力震蕩，黑蝕火矛就好像豆腐一般，輕鬆一化為二。遠古之鱗閃光，木質長矛綠光追擋，不過，一分為二的黑蝕火矛還是輕鬆貫穿了豹牙的胸膛。
遠古之鱗擋不住，木矛綠光追不及。
「你是故意示弱的？」豹牙一陣劇痛升起，馬上整一個身體再沒有感覺了。
「對。」
「一開始就……」
「一開始就沒用黑蝕火矛刺傷你，生怕你知道遠古之鱗擋不住。黑蝕火矛也是故意讓你打碎的，其實我能夠一邊打一邊修復它。你太小心，太慎重了，我必須讓你生出『勝利在握』的感覺，這樣你才會放鬆一剎那。如果你沒有放鬆，即使我綁合兩根擲出也未必有效。」
「故意這樣做就是為了讓我不躲？」豹牙身上黑紋蔓爬，明顯已經無救。
最後一擲不是自己破開。
對方本來就是兩根貼著一起投擲的。
「對。我需要培養你一擊粉碎的信心，如果你一心躲開，我還不知道要跟你打多久，可能拼黑蝕火矛也拼不贏你。順便跟你坦白一句，你不算輸給我，你只是敗給了禁咒的衍生法術。」唐士道知道對方已經死定了，日蝕的能量已經侵蝕燃燒它的靈魂。
「你居然有禁咒？」豹牙聽著愕了。
忽然。
它又最後猙獰嘶吼：「不，我死了，你也休想活……元祖樹矛！殺，殺了他！」
吼聲一響。
木矛的綠光大漲，轉眼如同人體筋絡一般盤捲起來，最後變成一個人形模相。在豹牙的指令下，這個『綠絡光人』執起長矛，閃電一般朝唐士道突刺攻來。
唐士道驚異，但也早有準備。
雙手執持兩根黑蝕火矛，強擋綠絡光人的進攻。相比豹牙它的速度更快，動作更狠，也完全沒有防禦，一心捨身拚命的節奏。唐士道只能格擋，知道進攻刺傷綠絡光人沒有意義，現在只能等豹牙咽氣了。
雙方激斗。
唐士道身上血花飛舞，比拚鬥豹牙之時更慘。
純粹的木矛……不，應該說純粹的元祖樹矛不像豹牙需要留力自保，它只需要百分之二百的進攻。所以，它的殺傷更大一倍。
唐士道一邊抗禦一邊療傷。
心想沒有黑蝕火甲，自己的身體起碼挑碎了幾百塊。
激戰不停。
忽然。
戰爭枷鎖解開了……狩獵者勳章的殺傷量變成3數，豹牙的法力也一瞬間轉移到自己身上，還有它少數幾個法術，以及嗜血光環等等。
最重要。
元祖樹矛停止了攻擊，綠光暗淡，整一根長矛掉落地上。
再次變成無主之物。
唐士道一個閃現將元祖樹矛撿起……最辛苦最兇險一戰，在自己用盡所有力量和所有智慧的情況下，終於落幕了。
豹牙確實是自己所遭遇中最恐怖的對手。
它沒有敗在自己手上，只算是敗在禁咒手上。
同樣的。
其實自己也不算敗給豹牙，應該算是敗在手上這柄元祖樹矛的威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