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遺夢起花都 第23章 ‘洲小洲’的秘密
“不好意思,來晚了。”
“哪裏,我也剛到。”
張曉凡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退去往日生苦般的冷傲,她如今笑起來的樣子,我才發現居然如此動人、惹人憂憐。
“今天的你,似乎有些不一樣?”
“是嗎?也許是你還不習慣生活中的我吧?”
“你是說……‘洲小洲’?!?”
我一句話,把張曉凡徹底問蒙了。我有些無奈的搔了搔頭,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太過於沉溺於網絡的虛擬世界了。
“哦,你是說我直播間的網名吧?”
“對。”我尷尬般的笑了笑,立即問道“對了,你為啥要叫‘洲小洲’啊?這個名字,老實說有點兒奇怪。”
“嗬嗬,因為我喜歡的一首詩。”
“詩?!?”
“對。”張曉凡點頭“《關雎》。”
“哦,我想起來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洲小洲,原來你就是那個‘洲’。”
張曉凡笑了,笑得有些開心。
“對對對,我就是那個‘洲’。”
“哈哈哈~”
我看著她充滿開心的笑,不覺有些沉醉。張曉凡也注意到了此時我目光對於她的凝視,似乎對此有些很不適應的感覺。
“嗯……對了。”
麵對氣氛有些顯得的尷尬,我們幾乎在同時開口。甚至連出口說的話,竟也不禁顯得異口同聲。我們看著彼此,各自有些尷尬的為之一笑。
“你,你先說。”
“別,還是你吧。女、女士優先。”
“嗯。”張曉凡點了點頭,隨即詢問了句“虎妮兒,現在怎麽樣了?”
“哦,她啊。在你離開之後,我們去吃了飯。她、她喝了點兒酒,結果就醉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和樂樂將她送回公司她的寢室了。有樂樂在旁照顧,你盡管放心。”
“是,那就好……”
張曉凡默然點頭,目光顯得有些難以言喻般的蒼涼。我凝視著她有些顯得沉淪的目光,似有些許的不解。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或者說,我怎麽感覺你和白天的時候真的有些判若兩人的感覺啊。雖然這麽說不好,但我確實還是喜歡現在的你。不那麽冰冷,眼神充滿讓人感到親和般的熱忱。”
“嗯……或許是因為,想通了吧。”張曉凡目光有些顯得迷離,凝視向遠方沉淪了許久,這才又滿帶微笑的轉過臉來充滿嫻靜的看向我“離開你們之後,我有細細的想過你對我說過的話。我覺得,也許你是對的。”
張曉凡淡然的目光,此時凝視著我透出堅定。我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哪一句。
“你說……有些事沒必要隱瞞的。”張曉凡說到這裏,忍不住充滿自嘲的一聲苦笑“我這個人就是太要強了,所以一直活的都很累。”
她微微低頭,沉淪的目光流露出一抹痛苦般的顏色。
我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眉頭不禁在此時饒有沉吟的深鎖了起來。晚風輕拂,再度掀起張曉凡幹練般的短發。她抬頭仰望夜空,沉吟的目光再度被令人難以言喻般的蒼涼所取代。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了國外,我是由虎妞兒的父母一手帶大的。”張曉凡目光沉吟,居然主動向我說起了自己的故事“從小自己的父母就不在身邊,總會給一個孩子的童年帶來些許的陰影吧。尤其我還和虎妮兒生活在一起,盡管她的爸媽對我一樣好。”
張曉凡說到這裏,目光迷離之間,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她眉頭微蹙,眼神有些黯然。
“虎妮兒的父母,她們一直視我為驕傲。我學習努力、奮進,不輸給任何人。殊不知,當時的我除了奮進之外,還能有什麽選擇可以做呢?”她一聲苦笑,似有些許的嘲諷之意“其實我挺羨慕虎妮兒的,盡管她並不是家人和朋友眼中的成功者。但她擁有一個孩子美好的童年,即便到了現在,似乎也比我活得坦然、快樂。該哭的時候哭、想笑的時候就笑,不像我……很多事情隻能藏匿在自己的心中,甚至連說出自己心事與想法的勇氣都沒有。隻怕說出來,反而被人笑話。”
“那你為什麽……”
“感到奇怪是吧,奇怪我為什麽會主動向你傾訴我的過去以及心事。”
張曉凡轉過臉,目光有些淡漠、黯然的凝視向我,但一股讓我難以言喻般的堅定也隨即映入我的眼簾。
“你很聰明,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哦。”
一瞬間,我什麽都明白了。
她之所以會選擇找我傾訴,隻因為她以這樣的理由說服了她自己。她太需要尋找一個傾訴自己心事的對象了,但卻一直沒有勇氣這樣做。我是能夠以睿智徹底看穿她內心的人,她說服自己在我這裏沒有任何的隱瞞,這才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對我大膽般做出了傾訴。
“我……是你的第一個?”
“嗯。”
張曉凡點頭,臉上帶了些許輕浮般的笑。
“沒關係,想笑的話你就笑吧。其實我也很清楚我自己,我並沒有外表你們看到的那麽堅強。這麽多年我的心理承載了太多的東西,工作、家事還有其他。說出來也好,被人譏笑又能怎麽樣呢?”
“我為什麽要選擇譏笑你呢?”
我目光淡然,張曉凡卻輕笑一聲。雖然沒有說話,卻一臉的不屑。
“你把我當成什麽?當代年輕人之中的成功佼佼者?如果你這麽想,那你真的是太逗了。世界那麽大,的確不乏有太多的成功者。隻可惜更多的人,一生都要向命運屈尊於平凡。他們鬥過、拚過、努力過,但結果卻終究難逃命運的捉弄與人生起伏跌宕的差強人意。努力就一定會成功嗎?當然不是,但不努力是肯定不會成功的。”
“那是我們這些人能力不足。”
“這倒未必,決定成功的因素有很多。能力隻是其中之一而已,但個人的能力再強,最多也隻能把握住成功的七分勝算而已。而那三分,更為重要。”
“那把握成功的另外三分又是什麽?”
張曉凡一臉不屑的看著我,同時也不覺有些好奇的做出了詢問。
我淺然慘笑,忍不住一聲輕歎間,有些迷離的將目光眺望向這個深夜未知般的遠方。而麵對張曉凡在此時鍥而不舍般的追問,就隻是充滿黯然和深邃的回答了一個字。
“命。”
我語氣淡漠,目光靜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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