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爭執
王瑜指著照片問：「這些都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 根本什麼也沒有。」景漾不想解釋，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那天是張遇辛鶴自己跑過來跟他說話的, 結果在這些人的歪曲下變成了他四處抱大腿。
照片是真的, 一張拍到他和張遇端著酒杯碰在一起，一張拍到辛鶴拉著他的手, 但是那個角度卻像景漾自己伸的手，而且辛鶴一臉的厭惡諷刺，更證明了景漾是在死纏爛打。
景漾看到微博下的評論都在罵他不要臉，語言難聽至極, 像是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重罪, 祖宗八代都被問候到了。
景漾覺得自己就算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他冷笑一聲，壞情緒堆積成山, 壓得他只想找個出口發泄。
他拿了根煙要點, 卻被王瑜一把拍掉，「什麼也沒有，那你那天為什麼不跟著我？」
「你什麼意思？你也相信？」景漾的語氣像是結了冰, 冷漠中帶著怒氣。
「我在等你的解釋。」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景漾來了脾氣, 重新拿了一根煙點燃, 吞雲吐霧間，他那張精緻的臉也顯得十分疏離冷硬。
「所以，你就等著被全網黑？」
景漾靠著牆抽煙, 臉上已經沒了表情, 他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
「說話！」王瑜吼了一聲。
景漾皺著眉看向他, 不耐煩地說：「我沒做過的事，你讓我怎麼解釋？」
王瑜臉色發青，正要說話，他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辛鸝的來電。
這個時候打來，原因顯而易見。
王瑜遲疑了兩秒才接，「你好。」
辛鸝開門見山地說：「許靜央在嗎？」
「在。」王瑜等著她說明來意。
「辛鶴要跟他通話。」辛鸝對辛鶴翻了個白眼。
王瑜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但他還是很快把手機遞給了景漾，「辛鶴。」
景漾拿著過濾嘴在煙灰缸里碾滅煙頭，然後接過手機。
「你好，我是許靜央。」
辛鶴沉默了一會兒，景漾也不出聲，一種古怪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傳遞。
「照片的事我可以幫你解釋。」先開口的還是辛鶴，但他一開口就後悔了，這話說得太蠢了，好像他很得意地要誇獎似的。
「為什麼？」景漾下意識地說，因為他覺得辛鶴一向討厭他，突然說要幫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者需要他做些什麼。
景漾的反應讓辛鶴很不爽，難道不應該先說謝謝嗎？
他將自己準備好要說的話全都拋在腦後，冷著聲音說：「什麼為什麼？所以你這是在怪我？」
景漾本就一肚子氣沒處發泄，辛鶴咄咄逼人又無理取鬧的語氣讓他十分煩躁，他壓抑著怒氣沒有說話。
景漾冷漠的態度讓辛鶴覺得自己有點上趕著要幫他似的。
辛鶴一言不合就要掛電話，還好辛鸝把電話搶了過來，「你好，我是辛鶴的經紀人辛鸝。」
「你好。」
「找你主要是要談照片的事，辛鶴都跟我說了，事情並不是嘉睿傳媒說的那樣，但是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害你，不然就算有人拍到照片也不會把事實歪曲成這樣。你知道是誰嗎？」
景漾想了想自己在這裡的敵人，能想到的只有那個露露姐和錢維。
可這個念頭一出，他又自己否決了。
憑他們倆的能耐，應該不可能。
「任何有可能的人都可以說出來。」
景漾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辛鸝聽完說她會去查。
兩人又說了幾句，辛鸝就讓他把電話給王瑜了。
***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很多事都讓他摸不清頭腦，他心想，可能他真的不適合這個圈子，屁大點的事都能掀起浪來，難怪之前總看見什麼某明星機場偶遇某明星、某演員深夜吃火鍋都能上熱搜。
媒體就是沒新聞也要給你整出點事來，更何況景漾彷彿自帶招黑屬性。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他和王瑜都沒吃飯，但氣都氣飽了，一點餓意都沒有。
和辛鸝通完話，王瑜又打給了張遇的經紀人。
他們之前就認識，說了很久，似乎張遇那邊也同意幫忙解釋。
景漾一直默默地坐著抽煙，聶雲深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沒人接，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有點擔心，但是他自己的事都沒處理完，去找聶雲深會不會又給他添麻煩。
「今天先回去吧，我送你。」過了這麼久，王瑜也消氣了。
剛才辛鶴和張遇兩邊都解釋了，事情確實不是嘉瑞爆料的那樣，景漾其實什麼也沒做，完全是被污衊的，所以王瑜也因為自己剛才的態度不太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想自己回。」景漾淡淡地說，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煙灰。
「還是我送你吧，這麼晚了。」
「行吧。」
上了車，王瑜問他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不去了，想回去休息。」景漾說完就側著身子靠在靠椅上閉上了眼睛，今天中午錄節目就把他累壞了，下午又一直沒工夫休息，現在的他給個枕頭就能睡著。
王瑜看他確實太累了，也沒打攪他，一路安靜地開回景漾住的小區。
「我自己上去就行，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讓你費心了。」景漾看著臉色有幾分憔悴的王瑜，心裡也過意不去，王瑜的頭髮本來就沒幾根了，為了他又禿了一些。
「瞎客氣什麼，只要我是你的經紀人一天，我就會幫你一天，別的不用說了，明天早點起來，別忘了人家都喊話了，明天還有大料，早點起來備戰。」王瑜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調侃著。
景漾的臉色也沒那麼僵硬了，彎了彎嘴角，「嗯，知道了。」
「上去吧，我走了。」
景漾一進屋就脫了衣服洗澡，中午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忍了一天了。
洗了個澡之後，景漾覺得自己真是太累了，在車上本來想睡一會兒，但其實根本沒睡著。
他想了想，還是又給聶雲深打了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打通。
沒想到響了幾聲就通了。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嘈雜的音樂聲和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景漾的心咯噔了一下。
「喂，雲深？你怎麼不說話，我是許靜央。」
景漾喊了好幾聲，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到聶雲深滿是酒氣的聲音，「喂……是誰？」
他明顯是喝醉了，而且喝了不少。
「你怎麼喝酒了，你在哪？」
「唔……我在哪？額……我，我在家啊，我還能在哪。」從電話里都能聽出聶雲深吐了。
景漾皺緊眉頭，「你一個人嗎？」
聶雲深笑了兩聲，「我不是一個人，難道還有幾個人？」
景漾扶額嘆了一聲，「你別喝了，我現在過來找你。」
「好啊，你也來陪我喝，一個人喝沒意思。」
景漾有點無奈，他掛掉電話，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拿著帽子口罩就跑了出去。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想著出去打車可能要等很久，所以他用手機滴滴了一輛車。
等了幾分鐘，車就來了，在他的催促下，司機開得很快，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半島錦苑。
門口的門衛沒有得到業主的通知不讓景漾進去，景漾只好再給聶雲深打電話，可是怎麼打聶雲深也不接了。
門衛用主機呼叫了聶雲深家的門禁傳呼對講機，也還是沒人應答。
就這樣，景漾被攔小區大門外不讓進去，景漾的心情簡直是嗶了X了。
門衛看景漾戴著帽子和口罩，覺得他鬼鬼祟祟的，懷疑他根本不認識業主。
景漾只好取了帽子和口罩，強調說：「我之前來過兩次，可當時不是你在值班，我沒騙你，我都知道戶主的名字。」
這種話，門衛聽多了，「誰知道你怎麼知道的，你趕快走，不然我就報警了。」
景漾情急之下突然了想到顧梨亭。
「啊，我還有個朋友也住在這小區，拜託你幫我呼叫一下，六號樓一樓的業主，顧梨亭。」
「你認識顧先生？」
「是的，你幫個忙。」
門衛猶豫了一下，說；「好吧，我傳呼一下，如果他不認識你，你也別想走了，我直接就報警。」
這小區的安保做的也太好了，景漾心想。
還好，門衛呼叫了沒幾聲，可視對講機那邊就傳來了顧梨亭的聲音。
「你過來，讓顧先生看看。」
景漾無奈只好走進門衛室。
那是一個安裝在牆上的呼叫可視對講機，小小的屏幕里可以看到顧梨亭那張清俊的臉。
「顧先生。」景漾喊了一聲。
「嗯，我認識他，麻煩你放他進來吧。」
景漾鬆了口氣，他剛剛還真有點擔心，顧梨亭說不認得他，然後他就被綁到了警察局，明天的新聞又有得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