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一戰
姬靈霄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蘇明辰不耐煩道:「怎麼?你還在我家地牢里住舒坦了?不願意走了?你最好乖乖跟我走,不然一會兒我姑姑或是皇上找來了,你的命可就不保了!」
這說的倒是實話。
目前蘇家父子因為要利用她,不會傷她性命,但皇上和皇后,是要取她性命的。
如此想著,姬靈霄便順從的跟他走出地牢,等過幾日可以掙脫鎮魂符了,再想辦法逃走。
宗正元勛眼看著姬靈霄被蘇明辰押上馬車送往京運碼頭,迅速回魂,帶上府中影衛,往京運碼頭趕去。
白日的京運碼頭車水馬龍,特別是近些日子九國朝聖,來京城湊熱鬧的人格外多,處處都是貨運的商船和人流。
宗正元勛騎著高大的白馬趕到碼頭,四處尋找著蘇家的馬車,但人實在太多,竟無處可尋!
他很擔心姬靈霄被蘇明辰送出京,到時候天高海闊,就太難尋了。
一時著急,宗正元勛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按住眉心,嘴中默念著什麼,之後右手指天,他的魂魄即刻化作千絲萬縷紫色的光束,如一陣風向整個碼頭覆蓋而去。
一艘商船中,一名正盤坐著的白髮老者感受到宗正元勛的遊魂,突然睜眼,低喝道:「何人敢用搜魂咒!」
他起身,手杖猛的跺向船甲板,黑色的氣浪湧來,將宗正元勛的紫色遊魂推開。
坐在白馬上的宗正元勛突然吐出一口血,他睜開眼睛看向黑色氣浪的方向,對影衛吩咐道:「那艘船有古怪,速查!」
姬靈霄閉目坐在馬車裡,依舊溫習著《濯蓮經·天華》,正入定,馬車突然緊急停下。
車夫對同車的蘇明辰說:「少爺,碼頭出事了!」
蘇明辰顯得十分煩躁,對死士吩咐:「怎麼諸事不順!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有死士回來回稟,說:「宗正元勛和三山道人在碼頭上打起來了!」
三山道人是他父親請來看守姬靈霄的高人,據說這個高人懂得約束魂魄之力的法門,沒想到跟宗正元勛打起來了。
蘇明辰氣得咬牙:「宗正元勛,又是你!總是找我麻煩!」
姬靈霄聽到宗正元勛的名字,也立刻睜開了眼睛,非常想知道碼頭上發生了什麼事。
蘇明辰對死士說:「去助道長一臂之力,務必速戰速決!這麼大的動靜,肯定驚動了官府,我們要在一炷香之內離開。」
死士齊齊道:「是!」
話音剛落,一聲巨大的獅吼聲傳來。
是宗正元勛的魂獸狻猊。
這聲獅吼聽起來不僅憤怒,且有些痛苦,彷彿受了傷。
姬靈霄一下子急得不得了,小野感受到她波動的魂魄之力,肅然問道:「霄霄,你想幹什麼?」
姬靈霄著急的說:「我要去幫勛世子,他肯定受傷了!」
小野頗為嚴肅的說:「碼頭上的那個道士是個海妖,你不是他的對手!」
「妖?」姬靈霄聽了更著急,說:「那勛世子更危險了,我必須去!」
一股金光從姬靈霄體內泛出,她身上的鐵鏈開始顫抖,附著在鐵鏈上的鎮魂符逐漸溶解,但姬靈霄也流出了鼻血!
小野生氣的大聲說道:「我教你修行,不是讓你胡鬧的!霄霄,你快給我停下來!」
姬靈霄不顧小野阻攔,仍然一意孤行,她鼻子和口中噴出一大口血,終於將鎖鏈震得粉碎。
「胡鬧!我不管你了!」小野氣得吼了這一句便沒了聲音。
姬靈霄眼下顧不得去哄小野,只想趕到碼頭上去助宗正元勛一臂之力。
她剛從馬車中跳出來,便撞上了守在車外的蘇明辰。
蘇明辰沒想到姬靈霄能掙脫鎮魂符,大吃一驚,立刻召喚出黑晶豹,威脅道:「你最好老實待著,不然別怪我今天下手狠傷了你!」
姬靈霄大聲道:「這個話我也送給你!你最好給我讓開,不然前仇舊怨,我今天一併跟你算清楚!」
蘇明辰外強中乾的喊道:「你真當我怕了你啊!」
姬靈霄不再跟他廢話,伸出雙手,金色的魂魄之力在兩掌之間聚集,如雷電,又如水流,逐漸凝聚成形。
蘇明辰的黑晶豹走上前,它曾在姬靈霄手上吃了虧,此刻再見到她,彷彿是記了仇一般,模樣更是兇狠。
它踱步上前,綠色的瞳孔逐漸變小,而後忽的騰空,向姬靈霄飛撲上來。
姬靈霄兩手向前一送,魂魄球飛出,如光幕般將黑晶豹裹上一層金色的外衣。
「天華流光,爆!」一聲清喝。
金色的外衣發出一連串的細碎爆破,聲音不大,卻將黑晶豹炸得四肢顫抖,僵硬的從空中摔到了地上。
黑晶豹「哀嚎」一聲,打了個滾,發出粗重的喘息。
蘇明辰不由自主退了兩步,他的修為很一般,只是剛剛到了聚魂階段,可以召喚魂獸而已。
他平日仗著皇后姑姑和公主母親在京城橫行霸道,無人敢對他怎樣。
但近些日子,姬靈霄已經連番兩次傷她魂獸,踢到鐵板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現在死士不在蘇明辰身邊,他身上也無法器,再想到姬煙柔的碧璽孔雀被姬靈霄爆得飛灰湮滅,他十分害怕,收起黑晶豹便拔腿往碼頭跑去。
姬靈霄也往碼頭趕去,但不是為了追蘇明辰,是為了宗正元勛。
待她趕到碼頭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碼頭外的水域上一片狼藉,數艘貨船翻在水中,各種貨物和哭喊的人亂成一片。
而在遠處的一艘大船上,宗正元勛騎在狻猊獸身上,手持輕語劍在跟一團黑色的霧氣打鬥著。
狻猊神獸怒吼著噴出一大團火,但火焰被黑色霧氣包裹,不過片刻,被分隔成多個火球,向四面八方砸去。
瞬間,碼頭上四處起火,黑煙滾滾,不知傷了多少無辜百姓。
宗正元勛在城中召喚聖獸大戰,無法避免的會傷及無辜,他一時被百姓的嚎哭分了心神,一團黑球正擊他的胸前,將他從狻猊背上打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