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那天晚上，周修林請客，正副導演、程影、晉仲北、趙欣然都去了。
包間里，起初氣氛並不是那麼熱烈，還好有程影在。
「周總，你怎麼突然過來了啊？」程影雖然拿了幾個大獎，不過她對人依舊客氣周道，這會兒給左右人各倒了一杯茶水。外界傳，周修林和趙欣然有點貓膩，所以派了蔣勤過來。下午周修林出現時，也有人說他是來看趙欣然。她和周修林認識五六年了，她可不相信。
周修林笑道：「來杭市開會，正好來看看。」
程影巧笑：「這樣啊，那我可要以茶帶酒敬周總一杯，感謝周總厚愛。」
因為明天還要拍戲，今晚都就沒有開酒。
相比，程影的長袖善舞，趙欣然就顯得沉默了許多。畢竟，她能來參加飯局，也只是看在她是華夏的簽約明星。她暗暗觀察著，周修林和晉仲北不論哪一方面，都不相伯仲。晉仲北在圈裡人氣居高不下，暗戀明戀他的人不在少數。華夏影視起來了，周修林如一匹黑馬突出重圍，現在他也成了女星私下熱議的男性之一。
二十八歲，事業好，最關鍵的還是單身。因而越來越的女星都想能和華夏合作。
晉仲北抬眉看了周修林一眼：「周總，聽我母親說起，你今年也要隨他們團隊去西部，她讓我有機會和你說聲謝謝。」
「梁老師客氣了。」周修林和晉仲北很久以前就見過，兩人的關係並不是很熟。這一次，程影力邀晉仲北出演《盛世天下》，他們才有了多次接洽。
程影平時也會參與慈善事業，「要不下半年，我們一起去吧。」
晉仲北微微一笑，「我可以，周總呢？」
周修林應允，「我隨時都可以抽出時間。」
因為這個話題，大家漸漸放開。
晉仲北在此接了一個電話，他沒有避諱他們，「查清楚了？明天讓那個人離開劇組。網上的照片不用刪。」
周修林略微沉吟，「是昨晚的照片？查到是誰偷拍的了？」
晉仲北：「劇組裡的人。」
周修林點點頭。這事估摸著是為了晉仲北，而姜曉莫名的做了一個道具而已。
程影轉頭和趙欣然笑說道：「欣然，你得好好謝謝仲北，洗清了你家小助理的名譽。」
趙欣然燦爛一笑，「本來就是別人為了博眼球，我助理有男朋友的。」
晉仲北側目看向趙欣然，似乎在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趙欣然繼續，「她男朋友是她同學，出國留學了，我助理和她男朋友關係好著呢。」
程影笑著接道：「這個年紀有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很多學生大學一畢業，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有的還帶著娃參加畢業典禮。和我們不一樣的。」這話說到最後到平生了幾分羨慕。
周修林擱在桌上的右手微微一動，端起面前的水杯，淡淡抿了一口水，「現在的小姑娘倒是有想法。」
飯局結束，大家各自散去。
周修林到酒店時，已經十點。
車子停在暗處，路燈發出清幽的光線，影影綽綽。周修林坐在後座，清雋的面龐在暗夜中模模糊糊。
蔣特助坐在副駕駛上，猶豫地提醒道：「周總，夫人一般十一點睡覺。」
周修林突然扯了一抹嘴角，她十一點能睡，太陽要從西邊升起。就是關了燈，她肯定是抹黑玩手機。
周修林拎著一個紙袋下了車。
蔣勤當初安排房間時，也考慮到將來周修林過來探望家屬，所以他和姜曉的房間都在角落，安靜隱蔽。
周修林站在門口，抬手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姜曉的聲音，「誰啊？」
「我！」他沉聲回道。
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她那張臉，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眸子清清亮亮的，她微微鞠了一躬，一副乖巧的模樣。「周先生，歡迎光臨。」
周修林皺了皺眉，走進去，順關上了門。他駐足在床尾，環顧房間。房間原本就不大，他一進來，立馬顯得更加狹小了。
「晚飯吃過了？」他問。
「嗯。」
「吃了什麼？」
姜曉眨眨眼，「蔬菜沙拉，還有水果。」
周修林走到沙發邊上坐下，目光定在她的身上。「想吃冷飲了？」下午她那個饞樣，他有點好笑。
「沒有。」她義正言辭。
周修林指了指他帶進來的袋子。
姜曉咧著嘴角，「給我帶的？什麼呀？」她以為是吃的。
打開一看，裡面是兩本書。《准媽媽該知道的事》！
姜曉睨了他一眼，見他捲起了襯衫袖子，大概是從飯局趕過來，臉色微有疲憊。「你要喝點什麼嗎？我這裡只有礦泉水，還有綠茶，喔，還有酸奶。」
「礦泉水。」
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他。「你喝酒了？」
他挑眉，扯了一抹笑。「沒有。」
姜曉沒再說什麼。
他又問：「最近怎麼樣？」
「還好。」她頓了頓，「蔣特助沒有告訴你。」
周修林忽而一笑，「他說的，和你親口告訴我，不一樣。」
姜曉眉心一動，她坐在床尾，和他面對面。「劇組生活就這樣，除了熱了一點，還不錯吧。」
周修林眯了眯眼，他倒是希望今晚他醉了。「過來——」
姜曉絞著手指，沒動。
周修林起身，邁開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坐著，他站著，巨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籠罩她。
姜曉仰著頭，身體微僵。「你——」
話音微落，他的手放在她的肩頭。那雙眼凝視著她，「你的那位留學男朋友是誰？」
姜曉：「……你從哪裡聽來的八卦啊？」
周修林捻起她一撮頭髮把玩著。
這樣近的距離，讓姜曉有些彷徨。可是她無路可脫身。「喂，周先生，你來找我就想和我討論這個八卦？」
「你想和我討論什麼？還是你和你偶像的緋聞？」他涼涼地看著她，手也慢慢下滑，最終握住她的手，細細研磨著她的戒指。
姜曉一時間難以辨別他的深意。
周修林慢慢低下身子，一腿半蹲，與她平視。「姜曉，你是我周修林的妻子。」
「那是假的。我們是假結婚。」
「你覺得我需要簽一張結婚證。」
姜曉眼神迷茫。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為什麼在這件事這麼——遲鈍？」溫熱的氣息浮在耳畔，越來越近的距離。
姜曉遲疑著，「你不知道懷孕的女人會變笨嗎？」
周修林嗤嗤一笑，驀地吻上了她的嘴角。知道她會躲閃，他的手禁錮住她的臉頰。
兩人呼吸相撞。
他問：「我有沒有喝酒？」
姜曉紅著臉搖搖頭。
周修林深深地看著她，「這兩天小豆芽有沒有鬧你？」
她好像就那次見他吐了一次，後面再也沒有反應了。說到小豆芽，她放鬆了許多。「你要不要摸摸？我感覺肚子好像大了。」
周修林眉心一顫，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她穿著寬鬆的睡裙，根本看不出來變化。他終於克制著自己，只是抱了抱她。
許久，蔣勤打開電話，提醒他該回去了。
姜曉竊笑，誰讓他下午不給她吃冷飲的，所有人都有，就她沒有。
周修林瞪了她一眼，「趙欣然的戲還有多久？」
「欣然不在狀態，拍攝進度可能要拖幾天。」
周修林沉思一瞬，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Tina，我明天早上十點回公司，明天上午的會議延遲。」
姜曉：「……你不走了？」
「你好像很想我走。」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姜曉可沒趕人，「那你住哪？得趕緊讓蔣特助幫你去訂房間。這裡的房間很緊張，不知道還沒有房間了。」
周修林扯了一抹笑，「蔣勤也累了一天了，算了，今晚將就一下，擠擠吧。」
擠擠吧……
姜曉瞬間就要炸了，可是她沒有反抗的勇氣。
周修林在浴室洗澡，姜曉關了燈，只留了一盞，光影綽綽。她躺在大床的一邊，剩下一大半留個他。
她閉著眼，耳邊聽著水聲。不一會兒水流聲停了，又是呼呼地吹風機聲音。
周修林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姜曉裹著被子，睡在床沿，一個翻身估計都能掉地上。
他擦了擦身上的汗珠，掀起被子，躺在一旁。「燈的開關在哪？」
姜曉沒說話。
周修林輕笑一聲，「開關好像在你那邊。」說著他剛要探身過去，姜曉伸出手，啪的一下關了燈。
夜深人靜，兩個人都沒有入睡。
姜曉一動不動，周修林倒是愜意。「等你這次工作結束，回去之後，我們把懷孕的事告訴爸媽。」
「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他們？」
「我媽思想太傳統。」他的手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沒事的。三個月後要去醫院建卡。」
「建什麼卡？」
「懷孕生孩子的步驟，到時候我再陪你去。」
姜曉默了片刻，「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這麼相信我。」
她沉默了一瞬，「我們高中那個班，很多人都知道周一妍有個很厲害的哥哥。當時她在班上很嘚瑟，拿著你的照片炫耀。」
「喔，那你看過我的照片？」
「看過。你穿學士服拍的照片。」她和周一妍關係不好，並不能有機會看到他的照片。而周一妍經常會和她玩的好的幾個女同學說周修林的事。
「當時有什麼想法？」
姜曉悶聲道：「我當時就想著高考。」默了，她才說道，「我以前見過你。」
「什麼時候？」他好奇道。
「哎，太困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怎麼也不肯說了。
周修林知道他問不出答案了，拉了拉她的被子，「你也不嫌悶。往中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