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因為懷孕的關係，姜曉最近比較嗜睡，和周修林聊了一會兒，她終於抵制不住瞌睡蟲漸漸入睡。
周修林把卧室的空調溫度調到26度，拿來薄毯輕輕給她蓋上。他又在床尾坐了片刻才下樓。
父母都在客廳，一妍也在，三人臉色各異。
周母問道：「姜曉呢？」
「她困了，在睡覺。」
周母從兒子的言行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周一妍沉不住氣，「哥，你和姜曉怎麼認識的？」
「不是說過了嗎？」
「我不喜歡她。」
周修林抬了抬眼皮，眼神深諳，「一妍，你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了。」
周一妍聽出了他話中深意，她現在都不能說姜曉的不是了。「哥，你不了解姜曉。她根本不像你看到那麼單純。她可能不是喜歡你，她是故意接近你的。」
周母打著圓場，「一妍，好好說話。」
周一妍氣瘋了，「你讓我說什麼？我高中同學莫名其妙地要成為我的嫂子。我不能接受！」
周修林擰眉沉聲開口，「我們準備下周去領證，不辦婚禮。她家庭特殊，以後有機會再兩家人見面。」
此話一說，連周父都皺起了眉。「修林，這件事會不會太草率了。」
「爸，我認真考慮過了。」
「這像什麼話？那你準備在親戚面前怎麼介紹她？我們周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爺爺奶奶向來重視規矩。即使你們不辦婚禮，可是雙方父母也該見個面。」
「姜曉母親早已去世了，父親一直在外。」
周父硬著臉，「那也不能這麼隨便吧？」
周一妍冷哼一聲，「姜曉以前也是這樣，前後左右的男生哪個不對她好。她就有這個本事，現在連我哥也被他迷住了。」
周修林餘光突然掃向她，「一妍，你的家教去哪裡了！」
周一妍被他凜然的語氣凍得沉默了。
周修林淺淺開口，「爸媽，你們放心好了。姜曉她不是那樣的人。她要真要我的錢，我給她，反正我不缺錢。」
平心而論，那孩子確實不錯。人的眼睛騙不了人，今天相處下來，周父周母也看得出來姜曉的為人。可總覺得，周修林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周修林向來什麼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大勢已定，他們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周父擺擺手，「既然你們決定了，我和你媽媽也不再說什麼。修林，你從小到大都沒讓我們操過心，但我要告訴你們，婚姻不是兒戲，你們好自為之。」
周修林正色回道：「爸，我知道。請你們放心。」他望著他的父親，眼底滿是自信。
周一妍也徹底泄了氣，心裡像被貓抓了一樣難受。她哽咽著，情緒起伏不定，「哥哥——」話也說不出口，「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
周修林望著她，微微嘆了一口氣，語調溫柔，「好了，我知道。別的話不要再說了。」
周一妍的眼淚嘩嘩地落下來，哭著跑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這次回國，於她真是一個天崩地裂的開始。
姜曉這一覺足足睡了三個小時，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周修林睡在一旁的沙發上，襯衫扣解開了好幾個，腳還擱在地上。沙發狹窄，他睡得肯定不舒服。
姜曉輕輕下床，躡手躡腳走過去。她貓著腰，蹲在沙發前。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周修林長得好看，劍眉星目，鼻樑高挺，五官稜角分明。公司一票小姑娘私下裡都喜歡討論他。大家都好奇，周修林的女朋友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姜曉勾勾嘴角，反正，沒人相信會是她。她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又怕吵醒他，最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又怕破壞了他的髮型，摸了一下，連忙撤回手。
他還在睡，薄唇緊抿。姜曉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吻，他的唇涼涼的。想到此，她的臉一瞬間緋紅一片。
那件事，到底是誰吃虧呢？說不清楚。
周修林動了動麻痹的身子，姜曉立馬起身跑向了洗手間，動作麻利。
周修林睜開眼，眼色漸漸恢復清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大概她也就敢趁他睡著或者醉酒，才能對他動手動腳。
姜曉第一次到周家，氣氛不熱不冷，至少禮貌還是有的。儘管突然，儘管她不是周母心中所想的那位，可周母還是送了她一套見面禮。
那黃燦燦的顏色，沉甸甸的分量，讓姜曉沉默了。
「這是當年修林奶奶給我的，今天我交給你。」
「伯母，這太貴重了。」那不是周家的傳教寶了，她怎麼能拿。
周母放在她手中，「還有一些首飾，下次我一併給你。」
「不不不，伯母，我不能要。」姜曉惶恐，她和周修林只是名義上暫時領個證，以後的事都說不準呢。
周母心裡搖頭，姜曉太小家子氣了，這點東西算什麼。
周修林開口，「這是傳給周家兒媳婦的，你就當先幫小豆芽保管的。」
姜曉：「……啊，你想的太遠了。還有萬一小豆芽是女孩呢？」
周修林回復道：「那就給她當嫁妝吧。」
姜曉：「……」她看著他嘴角的淺笑，心裡一陣恍惚，暗暗掐了掐手。怕是再這麼下去，她會越來越抵擋不住自己的心。
周修林對她只是責任吧。因為那夜的意外，又因為小豆芽的存在。
姜曉怕爬的太高，最後摔得粉身碎骨。
見完周家父母后，姜曉銷假上班。周一，她和周修林一起去的公司，不過她提前一站下車，走回公司。
周修林擰了一下眉，什麼也沒說。
到了公司，姜曉正好在樓下遇到蔣特助。
蔣勤笑道：「姜曉，這麼快就回來上班了？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姜曉：「蔣特助，早。」
蔣勤：「你和周總的事解決了？」
姜曉心裡狐疑難道蔣特助知道她和周修林的事，她順著他的話繼續，「嗯，解決了。」
蔣勤瞅了她一眼，「姜曉，苟富貴，勿相忘。」
姜曉：「蔣特助，您過獎了。」
蔣勤笑著：「周總的向來眼光好，他看中的人一定會大紅大紫的。你放心吧，有華夏在，你的資源不會差。」
姜曉：「……」
「你還不知道？」蔣勤笑著，「影姐和周總提議，打算簽下你，要主推你。」
姜曉簡直了，難怪蔣勤今天對她格外熱情。「蔣特助，沒有這回事。我還是繼續做欣然的助理，《盛世天下》不是要開拍了嗎？我正準備和欣然一起進組呢。」
蔣勤下巴都要掉了，「也不知道是誰在亂傳消息。」
「就是，說話太不負責了。周總怎麼可能捧我呢？」姜曉附和，「我先去忙了啊。」
幾日後，晉仲北現身華夏，出席《盛世天下》討論會。姜曉得知消息后高興不已，只是不免腹誹，原來晉仲北早就簽了合同，周修林卻不告訴她，真是小氣。
那時候趙欣然已經從B市回來，在家休息了一天，也特意趕到公司，就想和晉仲北提前熟悉一下。
那天，連公司的保潔阿姨都精神振奮，誰都想親眼看看晉仲北。可見晉仲北的人氣。
趙欣然化好妝，「哎，可惜我和他也只有三集戲。」
姜曉：「以後還會有機會的。還有十分鐘，我們先過去吧。」
趙欣然看了看時間，「再等等。」
姜曉明白她的意思，趙欣然這半年人氣上升，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了。有了名氣就有了底氣，心也飄了起來。「欣然，影姐今天也會去的。」
果然趙欣然聽懂了她的話。今天的男主角是晉仲北，女主角是程影。程影是華夏當家一姐，現在的地位不容撼動。
「哎，我什麼時候能到她這個位置。」
「會的。」
趙欣然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姜曉，我在B市的時候，他們想給我換個助理，我沒同意，我還是喜歡你。」年紀小了一點，但是知分寸，也不來事。
姜曉笑笑，「快走吧。」
幾位主演匯聚一堂，導演和幾位編劇一一闡述了《盛世天下》故事精髓。女主作為和親公主，不遠萬里，嫁於陵國太子，在經歷了種種爭鬥與磨難后，兩人一起建構了一個盛世天下，百姓安居樂業。
姜曉站在角落，和公司幾個小姑娘擠在一起。
「晉仲北怎麼這麼帥！」
「聲音好好聽！」
「我要暈倒了。」
……
姜曉目不轉睛地看著最中間的人。晉仲北出自演藝世家，父親是國內著名導演，母親是國內著名的女演員，拿獎拿到手軟，只是現在鮮少再拍戲了。
他們看得專註，並沒有注意到已經走到她們身後的周修林和蔣勤。
「姜曉，你有福了，這回又進組了。」
姜曉微微一笑：「還好還好，到時候我應該能要到簽名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和晉仲北要一個擁抱。」
「姜曉，你過分了啊。」
大家習慣了相互玩笑。
蔣特助輕輕咳了幾聲，「美女們，你們在看什麼？」
眾人大驚，連忙閃開。
姜曉一回頭就看到了周修林西裝筆挺地站在她面前，「周總——」她未來的先生正盯著她看呢。
姜曉清清嗓子，「我陪欣然來的。」
周修林不動聲色，「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去？」
姜曉扯了一抹笑意，「不敢。」
周修林：「想要晉仲北的簽名？」
姜曉眨眨眼，「可以嗎？」
周修林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沒說話進去了。
姜曉暗想，這人怎麼這麼喜歡吊人胃口。切，過幾天進組，她自己也是可以拿到晉仲北簽名的。
《盛世天下》第一次交流會結束，大家都開始準備進組事宜。也就意味著，下周姜曉要跟組去H市影視城。
姜曉見周修林沒有再主動和她提過這事，怕他忘了他們的約定。她自己也是自覺的人，總不能上演帶球跑的戲碼。趁著晚飯時間，姜曉將話題扯到了這上面，決定好好和他談一談。
「周總——」
「周先生——」
「喂，周修林，你說句話啊。」
周修林放下碗筷，坐在位置上看著她，「明天上午，我們先去領證。」
姜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