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心
沒有鬧洞房。
沒有什麽娛樂節目。
新郎和新娘接受完客人的祝賀和敬酒，接下來所有人都安靜享用食物，晚餐過後，這場簡單的婚宴竟然草草結束！
外麵的暴雨不曾停歇。
收到邀請，作為客人的貴族匆匆趕來參加婚宴，看到他們效忠的君主克雷格家族的次女，在如此簡陋的婚宴中成婚，吃完晚飯又被趕走！
所有跟赫伯特虛與委蛇的貴族，一出門便換上怒容！
放出煙霧彈，直接提出談話。
因為赫伯特出身小貴族，是一名從軍隊底層爬起來的將軍，喜歡幹脆直接，討厭彎彎繞繞，泰溫的第一步計劃，得以順利開始！
參加婚宴的客人離開，仆人沒來收拾東西，大廳頓時變得冷冷靜清。
窗外的夜空又開始響起陣陣悶雷，閃電映得天地一瞬熾白，將克雷格莊園主樓的大廳裏，慢慢獨飲的泰溫麵孔閃得黑白分明。
即便當上統帥千人的將軍。
赫伯特也從泰溫身上，感受到令人畏懼的威嚴，就跟他的頂頭老上司一樣！
“泰溫·蘭尼斯特先……閣下……”
“不知你想跟我談什麽？”
“先不談其它。”泰溫放下銀杯，直言道：“我是克蘭斯頓家族的遠親，你捉了我的親戚，我想贖出來。”
“錢財你應該不缺。”
“但我知道你想克雷格領穩定，所以我願意說服克蘭斯頓家族交出所有盔甲和武器。”
“你認為怎樣？”
“用盔甲和武器換人？”
聽到這話，赫伯特將軍頓時眼睛一亮，他施展殘酷手段殺人震懾，就是為了鎮住那些心懷不軌的貴族，讓他們臣服於塞隆女公爵的統治。
沒有盔甲和武器，即便保留著私兵，惡狼也失去了爪牙！
如果派兵強行收繳，必然引起他們的劇烈反抗。
但是，讓他們心甘情願交出盔甲和武器，換取被捉的家族成員，這個方法絕對可行！
“我同意！”
“隻要閣下將克蘭斯頓家族的盔甲和武器交出，我馬上放人！”
“很好。”
泰溫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然後沉聲問道：“那我們再談談另一件事，塞隆夫人占據北地，卻不向皇帝陛下稱臣，是打算將北地從帝國獨立出去嗎？”
“沒有！”
赫伯特將軍連忙道：“絕對沒有這回事！”
聞言的泰溫卻冷笑起來：“塞隆夫人已經派出使者前往帝都了嗎？”
“這個.……”
作為幫助塞隆女公爵鞏固統治的心腹大將，赫伯特非常清楚，他效忠的君主隻命令所有手下消除異己，然後忙著控製北地，根本沒有多餘的人手能派往帝都。
“閣下是皇帝陛下的人？”
泰溫沒有回答，因為他說了那麽多，被誤導的赫伯特會自己完成腦補。
事關重大，赫伯特不敢疏忽大意，沉吟了片刻，便問道：“閣下要見塞隆女公爵嗎？”
泰溫：“我不著急，等東境大公的平叛出結果再見也不遲。”
……
夜空上雷鳴電閃依舊，朦朦朧朧的雨霧中，橙黃色的光指引馬車方向，克蘭斯頓家族莊園迎來了意外之客。
來人是參加完婚宴的小貴族。
克蘭斯頓夫人：“老爵士，不知你們突然來訪，所為何事？”
在克雷格莊園的宴會上，跟泰溫坐同一桌的老貴族臉色陰沉，問道：“克蘭斯頓夫人，那位泰溫·蘭尼斯特到底是什麽來曆？”
克蘭斯頓夫人道：“他是我們家族的遠親。”
“恐怕不止這麽簡單吧？”老貴族冷哼：“你知道打算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聽到這話，克蘭斯頓夫人頓時臉色一變：“老爵士，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老貴族：“我可是親耳聽見他挑撥湯馬斯對付赫伯特！”
跟著老貴族前來的湯馬斯搖了搖頭，站出來說道：“夫人，我認為泰溫·蘭尼斯特閣下說得很有道理。”
“他說得都是事實，並不存在什麽挑撥，確實是諾德老爵士誤會了。”
“我來此，是想再見泰溫·蘭尼斯特閣下一麵！”
聞言，老貴族諾德瞪大了雙眼：“湯姆斯，你瘋了嗎？他會害你將洛克家族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洛克家族現在隻剩你和你堂兄兩個男丁了！”
“難道你要洛克家族絕後？”
家族、忠誠、榮譽。
永遠是貴族精神與思想的核心，聽到這話，心中無比渴望為死去親人報仇的湯馬斯，頓時因為有所顧忌而沉默起來。
留在克蘭斯頓莊園悠閑看書。
發現有客人來訪，便悄悄躲在大廳觀察，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藍頓猶豫了一下，就從黑暗的走道出來：“湯馬斯·洛克，還認得我嗎？”
“加布裏？”
搖曳的燭光下，看到藍頓的來客們滿臉驚愕。
“你居然沒死？”
“我死過了一次，然後又活了過來。”藍頓再次露出傷口，然後沉聲道：“泰溫·蘭尼斯特先生，是我帶來克雷格領的。”
老諾德蹙眉：“你為什麽要帶他來克雷格領？”
“嫌我們這裏不夠亂嗎？”
“克雷格領亂嗎？”藍頓搖頭：“相對於北地西邊來說，這裏可以說是天堂。”
知道遭到蠻族燒殺搶掠的西邊是什麽情況，眾人非常認可這個說法。
不管別的地方怎麽樣，老諾德隻想守護自己的家族，保證家人的安全，完全不聽藍頓蠱惑，冷哼一聲便質問道：“既然見過了死神，你不好好珍惜生命，為什麽還回來克雷格領找死？”
“難道你以為赫伯特將軍是好人？不在意你跟漢娜小姐的關係？”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藍頓：“你覺得呢？”
湯馬斯輕咳一聲，提醒道：“老爵士，漢娜小姐……可是加布裏的合法妻子……”
“也是克雷格家族的女婿.……”
“哼。”這些關係老諾德無可反駁，但他也知道加布裏對漢娜多麽癡情，回來了肯定要搞事情。
克蘭斯頓夫人問道：“老爵士，你們去參加婚宴……”說著，她看了一眼藍頓，見他臉色如常，才繼續問道：“有沒有見到艾林少爺？”
“沒有。”老諾德搖頭：“連盧恩·瑪瑟都沒有出席。”
“今天的婚宴，根本是赫伯特在羞辱我們所有人！”回想婚宴上的情況，湯馬斯頓時憤然起來。
克蘭斯頓夫人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麽回事？”
來訪的貴族卻沒有一個回答，畢竟癡情的加布裏在這裏，誰也不敢保證這家夥會腦子一熱做出什麽傻事。
受原主記憶的影響，藍頓心情莫名有些糟糕，問道：“克雷格家族還是你們的君主嗎？”
“當然是！”克蘭斯頓夫人第一個表態。
“可是.……”湯馬斯滿臉無奈：“克雷格家族已經被盧恩·瑪瑟控製.……”
“而他有赫伯特幫助……”
藍頓：“所以你們什麽都不管了？”
“我們有能力管嗎？”老諾德立馬瞪向藍頓，怒道：“你就是想害死我們對不對？”
“赫伯特可是帶了兩千士兵來克雷格領！”
五萬北地人，沒有一個從平原回來，這次出征對他們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即便在婚宴上受辱，自身難保的貴族，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們執意找死我也不會攔著。”
在克蘭斯頓莊園見到藍頓，老諾德就明白克雷格領接下來不會平靜，隻想自保的他不願意趟這趟渾水，丟下一句話就直接離開。
沒有實力對付統兵二千的赫伯特，大部分貴族也默默跟著老諾德離開。
“你不走？”
但是，滿臉猶豫的湯馬斯·洛克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克蘭斯頓夫人道：“你們洛克家隻剩你一個男丁了。”
做出決定的湯馬斯道：“我想見泰溫·蘭尼斯特閣下。”
……
跟赫伯特達成放人的協議，接受完試探，泰溫就離開了克雷格鎮，返回克蘭斯頓莊園的途中在遇到了老諾德那群貴族，這些都在意料之中，他絲毫沒有在意。
回到克蘭斯頓莊園，湯馬斯·洛克迎了上去，問道：“閣下，你的事情順利嗎？”
泰溫點了點頭，直接說道：“赫伯特將軍已經同意放人，但他要克蘭斯頓家族的盔甲和武器。”
“什麽？”
克蘭斯頓夫人臉色非常不好看。
交出盔甲和武器，即便保留有私兵，克拉斯頓家族也會變得任人魚肉！
湯馬斯：“這代價太大了！”
“大嗎？我覺的很好。”藍頓笑了：“隻不過是盔甲和武器而已，沒了隨時可以購買和打造，哪裏有人重要？”
克蘭斯頓夫人搖頭：“加布裏，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
泰溫：“我已經同意了。”
“主動交上去，總比赫伯特派兵來拿好。”
“而且，我們有獲得盔甲和武器的途徑，交出去也可能麻痹赫伯特一段時間。”
湯馬斯連忙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藍頓隻在克雷格家族的宴會，還有打獵活動見過湯馬斯幾次，原身跟他不是很熟，所以不打算讓他加入計劃：“你還是回洛克家族吧。”
“接下來的事情很危險。”
湯馬斯：“隻要能為父親報仇，我不怕危險！”
“你父親？”藍頓蹙眉。
克蘭斯頓夫人聞言歎了口氣，說道：“老洛克昨天遇害了。”
泰溫道：“湯馬斯，隻有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殺死赫伯特為你父親報仇的。”
湯馬斯一咬牙就道：“我願意讓洛克家族出兵！”
“不著急。”泰溫搖頭：“先讓赫伯特放人，再進行第二部計劃。”
……
雨水還在淅瀝瀝的下。
離開克蘭斯頓莊園，老諾德坐在馬車裏想了很久，告別了同行的貴族，為了家人的安全，家族的傳承，他咬著牙作出了決定，讓車夫改道返回克雷格鎮！
“我要求見赫伯特將軍！”
向守衛鎮門的士兵表明身份，老諾德沒多久就被帶到鎮中城堡，見到神情不悅的赫伯特將軍。
新婚燕爾，卻因為泰溫忙起公務，才派出士兵給塞隆女公爵送出信件，沒想到又有人來打擾，看到諾德家族的老家夥，赫伯特非常不爽：“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老諾德：“我在克蘭斯頓家族的莊園見到了癡情的加布裏！”
“你去了克蘭斯頓家族的莊園？”聞言，赫伯特臉上沒有任何驚訝，淡淡問道：“因為泰溫·蘭尼斯特？”
“沒錯！”老諾德：“他一直在挑撥我們跟將軍的關係！”
“我懷疑他是一名居心叵測之輩！”
赫伯特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我知道癡情的加布裏躲到了克蘭斯頓家族的莊園。”
“將軍知道了？”
聽到這話，老諾德一怔，因為這個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心中感覺有些古怪：“那將軍派人前往克蘭斯頓莊園捉捕癡情的加布裏了嗎？”
赫伯特立刻瞪著他，冷聲問道：“你想教我怎麽做？”
“沒有！不敢！”老諾德被嚇了一跳。
赫伯特：“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不知道泰溫跟赫伯特說了什麽，但老諾德知道，泰溫已經取得赫伯特的信任，他來通風報信無法打動赫伯特，甚至有惹怒赫伯特的可能。
想到控製克雷格家族的盧恩·瑪瑟，他咬了咬牙，再次作出一個決定。
“將軍大人，我想代表諾德家族發誓效忠塞隆女公爵！”
“請將軍大人為我見證！”
“你要效忠女公爵？”聽到這話，赫伯特一愣，臉上隨即露出了一絲笑容：“當然沒問題。”
“不過，口頭上的效忠還不夠，我需要看到你的誠意。”
老諾德連忙問道：“大人想要什麽？”
“將你們家族的盔甲和武器全部交上來！”
“什麽？”這話讓老諾德心頭一緊，害怕交出盔甲和武器，家族會變得任人魚肉，咽了口口水就忐忑問道：“將軍大人可以換一個要求嗎？”
“克雷格鎮還有一個劍術教頭的職位空缺。”赫伯特：“如果想要，就用你們家族的盔甲和武器來換。”
“克雷格鎮劍術教頭？”老諾德頓時眼睛一亮，開始仔細考慮。
沉默片刻，他作出第三個改變命運的決定：“我願意交出諾德家族所有盔甲和武器！”
“很好，克雷格鎮劍術教頭就是你了！”
兵不血刃讓一個家族不再存在威脅，赫伯特非常滿意自己的手段。
眼珠一轉，高興老諾德又問道：“那麽.……大人，需不需要我去將加布裏捉回來？”
“不用，他明天就會進監牢。”
“你要做的，是告訴那些被我捉走家族成員的貴族，讓他們拿盔甲和武器來換人！”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