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第30章：邢氏送禮，懟二太太


  「自家人哪裡有那麼多感激來感激去的，要感激也是我們感激你才對。琅兒來信，說這段時間勞煩你父親對他教導。


  你父親在揚州身居要職，還能對琅兒教導一番，可見你父親對你的關愛之情，也是我們琅兒的造化。


  琅兒說你早前守孝病了一場，日後需注意飲食。你那梅園也是有小廚房的，只不過每日是從那大廚房領份例，不好獨獨對你一人特殊，你且不要記懷才好。


  我有幾個莊子都是種些蔬菜和瓜果，都給了琅兒管理，他想吃什麼就種什麼。回頭，你且叫人來說一聲，你想吃什麼，我讓人種了，自家種的乾淨新鮮些。


  這是我早早為你準備的，你別拒絕，我知你父親給了你一些體己錢。但你父親給你是你父親的，我給你的是我的心意。


  這是我名下店鋪裡面新打的一些首飾，她們姐妹都有，這是我特意留給你的。


  你們姊妹是同一批，卻各不相同，也不知你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不要忍著，只管同我或同你迎春妹妹講。


  我雖和你見不多，卻倍感親切。我只有你琅表哥一個，他那頑猴總是不著家。好在有迎春陪著我，日子才不寂寞。


  你來了日子就更熱鬧了，有空就常來我這裡，看見你就像看見自己女兒一樣。」


  邢夫人的配房李善保家的婆娘極具眼力，早早就把備好的匣子遞過來，順便就把匣子一層一層打開來。


  「瞧我，都忘了。因為你帶著孝，那套和姊妹門一套都因帶著紅，便不好送給你，換了這套來。


  這是銀做的，下面是琅兒在外遊玩的時候收來的，說是水晶什麼的。我交給打金的老師傅，老師傅說要想想怎麼鑲嵌。


  這不，一想就是一年多。年前送過來，迎春說正適合你，你且看看，喜不喜歡？若不喜歡，這下面還有珍珠，都是極圓潤、極巧色的。」邢夫人看著眼前這些珠寶，一點都沒覺得心痛。


  賈琅到底是男人，不是女人。


  在他看來，女人生氣了，送珠寶首飾化妝品；女生生氣了，送衣服請吃飯；女孩生氣了，說好話哄哄就好。


  古代又沒有化妝品，又不能送衣服（自製），話也不能說太多，沒辦法只能送珠寶。


  明面上賈琅對大家都一樣，實際上他隔三差五就來一次散財。


  他媽被二房懟了，送珠寶；他媽被老太太訓了，送珠寶；他媽懟二房了，送金銀加珠寶；他媽連老太太都懟了，那不用說，賈琅翻版送。


  可惜，目的第三項第四項都沒出現過。


  再好的東西，多了，麻木了，也就不在乎了。


  賈琅送禮這事，好心的人看到，稱他孝順，不好心的人，背地裡面一口一口冤大頭。


  以前二太太還曾就這事作妖，結果賈琅自那以後送給二太太的便是各種大師開過光的佛經道文，各種木魚念珠，總之值錢但看不出來。


  看著二太太扭曲著臉還要笑著和他道謝，賈琅心中的小人就happy得翻滾，叫她嘴巴癢。


  林黛玉一看，真真都是極精巧的首飾。


  雖價值比不上金釵，但是這銀飾卻與她看過的銀飾截然不同。


  不論是釵飾更為精緻新奇，材質也更為光亮、圓潤。就說這上面點綴的銀光，簡直猶如星辰一般。


  第一層的首飾便這般美麗，更不用說下面的稀罕的水晶首飾。


  林黛玉提起一隻水晶流蘇耳環，那菱形水晶玲瓏剔透，陽光一灑，竟反射出五彩光芒，叫她不由嘖嘖稱奇。


  再看下一盤的珍珠，個個圓潤，大小竟分毫不差。


  瑩潤的質感，還有那新鮮的裝點，竟然讓這珍珠都變得貴重起來。


  「這些禮物都太貴重了，我豈能收，舅媽還是自己留著用吧。」林黛玉忙把首飾盒推到邢夫人面前。


  「你不用擔心，這是我特意留給你的。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這些以你們家的情況一樣穿戴得起。只是，你年級小，你母親還未來得及給你。


  你只管收著，以後想家了，就寫信去蘇州，或者來我這裡，我們娘倆好好說說話。」邢夫人看著林黛玉弱柳扶風的模樣，眼眶紅紅，不勝怯弱，心底也有幾分憐惜。


  這些年，心也順了，年紀也上去了，到是越發心軟起來。


  邢夫人取下林黛玉腦袋上帶著的素青色紗花，特意為她重新戴了兩隻步搖釵。


  一左一右，鏤空牡丹貼服在兩側。林黛玉略微有些消瘦，顯得臉削尖。左右一隻，這樣一包，反倒讓她微微圓潤幾分。垂下的流蘇，讓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多了幾分朦朧婉約之美。


  「真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就是叫人忍不住想要疼你。」邢夫人還真不是客氣話，這林黛玉的模樣真真是一般女子難以比得上。


  「舅媽過獎了，迎春姐姐也是極好的。」林黛玉瞧見邢夫人這般真心對她，她又不是木頭，自然也是會回應的。


  「你和迎春在我心裡都是一樣的，都是漂亮的小姑娘。」邢夫人這般直白的誇獎，讓林黛玉羞得快要把頭埋到胸口了。


  「今日你還要去拜見你二舅舅，我不便多留你。待日後，你整理好房間，有空就來我這，一同說說話、聊幾句家常。


  或者，跟你這個姐姐一處去玩耍，在這裡你不要把自己當成客人，你母親是賈家的一份子，你也是我們賈家的一份子。」邢夫人這麼一說，便起了身。


  林黛玉自然也明白了邢夫人的意思，遂行禮告退之後，便隨人去了二太太所住的榮禧堂。


  去的路上，林黛玉一直想著大舅媽的話，心中不免有些感動。


  只是二太太那暗紅金色掐邊的衣服，滿頭的金飾，林黛玉的好心情一瞬間全都消失了，臉上也難在露出一絲親近之意。


  再聽到二太太那似有似無、滿含深意的語句，林黛玉便有些忍不住。


  「二舅媽請放心，我如今已經十歲，自然謹遵男女之別。且我在熱孝，更是不便見外男。」林黛玉這番直白的搶白，幾乎是不給那二太太一絲顏面。


  二太太面色一沉，剛想要開口說話，恰好老太太派人過來叫林黛玉去吃飯。


  林黛玉一點都沒有猶豫，非常乾脆得向二太太行禮告退。


  出門后，林黛玉驟然一冷，心中又有些懊悔，自己剛才似乎有些不敬長輩。


  「沒事，姑娘是貴客，大太太在、三爺也在，小姐不必事事小心。」榆柳親親拍了拍林黛玉的手背。


  聽到榆柳這話，林黛玉一下子又輕鬆下來。想到琅表哥，她不自覺就安心起來。又想到大舅媽和二舅媽截然不同的態度，想不偏向大房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