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15章：巧舌如簧，璉二上鉤
看賈璉可憐巴巴望著自己，賈琅便知道他們上鉤了。
坐了坐正，整理一下思緒，日後開口道：
「我過段時間要去金陵參加縣試，大約一起就是半年。
這段時間你們該斷的都斷斷，該整治的都整治，不要要斷不斷。
等我從金陵回來，和太子說說，看看能不能給你安排到地方去做官。到時候你有了一點實績，再給你提上來就會容易一些。
現在舍掉這些你也不要覺得痛心，日後你當上高官，別人求著送你。
日後，你若是有功，又趕上這個好時節，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今天我說的話，你們在肚子裡面想想，誰都不要說。
哥，你可別一喝酒就說出來，到時候滿世界都傳，我惱了不要緊，太子惱了，小心扒你一身剮。
你到時千萬不要求弟弟我保你。就是我想保你，也沒有那個能力。」
賈璉連忙點頭，要是有個好盼頭，他自會好好的。
「嫂子，這管家的燙手山芋，你還是別管了。」賈琅說完賈璉，轉過臉來說王熙鳳。
「再也不敢了，我都散了，再也不管家了。」王熙鳳雖心裡有些不願，卻不敢在這個關口說不願意。
「我也不叫你不管家，只是前有老太太、二太太，還到處都是窟窿，你何苦去填那無底洞。
你也並不是無事可做，二哥以後當了官，你也是有誥命的夫人。這段時間，我帶你和二哥去一個地方，這裡面有點門道，我要慢慢和你們講講。
嫂子，我且問你，你放利子錢才有多少能到你手裡，一年能為自己攢下萬兩利錢沒有？」賈琅真的覺得這王熙鳳也是虛榮到了極點，為了面子累死累活，好處、名聲一個沒有。
「琅弟弟，嫂子連自己的嫁妝都賠進去了，哪裡還有錢。這些東西，看著好看，哪裡能用到實處上。
不要說萬兩，一年能有幾百兩便是求著神了。」王熙鳳比賈璉聰明多了，立即就明白賈琅的意思。
「以前你不老問我哪裡就那麼疼妹妹，總是給錢。我告訴你，便是從店鋪裡面收上來的。
不僅能存上我娶媳婦的錢，就連三位妹妹的嫁妝，我都存上了。
每年我都拿出三萬兩銀子用來開新的店鋪，三千兩銀子獎勵給店鋪的掌柜、小廝。」
賈琅嘴巴一張，幾千幾萬兩都變得輕飄飄的。
「三千兩？」王熙鳳不是沒見過三千兩，問題拿三千兩賞給下人，這就…
「你們可別覺得多，三年前我剛接手的時候，說做的好就獎勵一千兩，第二年他們牟足了勁給我賣東西，恨不得晚上睡在店鋪裡面，做夢都在賣東西。
第二年比第一年多了十倍利潤，我拿他們給我賺的錢，發給他們，他們還哭著對我感恩戴德。
這才叫錢生錢。
若是把錢緊緊攥在自己手裡，那些夥計想著賣一件是這樣的錢，賣兩件是這樣的錢，誰會願意盡心儘力呢。
我告訴他們，多賣一件就給他一分的利，做得好年底還有分紅。那個夥計不賣力的干，賣的越多，錢也越多。」賈琅給王熙鳳講了講生意經。
王熙鳳到時若有所思。
「手中有錢，心裡就有底，何況是自己賺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誰能說你不成。且賺了錢，日後也好為你閨女籌備好嫁妝，十里紅妝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當年母親給我不過兩家店鋪，如今你知道我有多少家嗎？」賈琅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
「多少？」賈璉王熙鳳齊齊問道。
「百倍。」賈琅笑著開口。
賈璉夫婦齊齊吸氣。
三年從兩家到兩百家，這怎麼…可能？！
「我本意並不是經商，而是讀書。
那些生意上面的事情，我雖知曉卻不便出面。
來往賓客中也有大來頭的，琅哥到時候可以借著這個交集和大人物搭上邊，到時候他們嘴巴一張，你的位置可就一挪。
嫂子，有時候男子其實不怎麼好說話，因為心裡清白。但是女子就不同了，一枚手鐲、一個釵環就能讓你們姐妹相稱。
你若是願意，可以幫我接待一二。只要有個主事的人，不出什麼亂子，每年我給嫂子半成分紅。分紅要是不足一萬兩，我給嫂子不足。」
王熙鳳雖並非什麼好人，但現在她還不是那般惡貫滿盈之人，若是有心想改，他便幫上一把。
王熙鳳雖然有些潑辣刁蠻，但她管家之能確實很不錯。
而且，這個人能放得下面子，嘴巴也尖利，非常適合當管家一職，他確實缺一個八面玲瓏的人。
他請來的那些待客的小丫頭，終究出身不高，底氣不足。王熙鳳不僅見人會笑，還牙尖嘴利，鎮得住場子。
賈琅不怕王熙鳳反水，她再強也是女子，賈璉靠得住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王熙鳳腦子聰明得很，自然知道日後跟著誰才有盼頭。
何況，店鋪裡面所有的貨物進口全都靠賈琅，沒有賈琅，王熙鳳再厲害也是玩不轉。一旦玩不轉，面臨得就是滅頂之災。
一聽一年有萬兩，賈璉立刻推了推王熙鳳。
「不必現在就告訴我，哥哥嫂子好好想想再說。
哥，不管嫂子應不應，你都要努力。你若是能再進一步，嫂子日後那哪會再說你半句不是，還不天天捧著你。」
賈琅知道賈璉被王熙鳳壓得有點狠，偏賈璉自己不上進，也怨不得別人。
「那我可不敢說官老爺的不是，二爺有出息了，能讓我們娘倆依靠了，巴結還來及，哪裡敢多說一句。」王熙鳳也是人精，立刻就打蛇隨棍上。
賈璉聽了這悅耳的話，哪能不樂開懷。
「你們今晚好好思量一番，早些答覆我，我還能走之前帶你走上一圈。你若是等我走了再回，便只能等我回來再說。」賈琅起身準備離開。
賈璉夫婦立刻擁著賈琅出去。
夜幕降臨，賈璉夫婦無心再做其他，早早就躺床上歇息。
賈璉夫婦回憶賈琅今天說的話，賈璉突然問道：「你說，這琅兒，怎麼不叫邢夫人來管店鋪呢？」
「你傻啊，邢夫人要是厲害，怎麼會在這賈府裡面一點地位都沒有。這事要是辦成了，日後我們對邢夫人可要捧著點。」王熙鳳轉過身對著賈璉，囑咐賈璉幾句。
「這是當然，只是覺得…琅兒就那麼放心，且他何必非要拉扯我們？」賈璉有些不解，既然他三年就能將店鋪翻了百倍，何必找王熙鳳去管理。
「店鋪肯定不會落我們手裡，這些管事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再說只是讓我接待女賓，又不是把店鋪交到我手裡。
他如今一心想著高中，這些買賣上面的事情他估計也不看重，無非就是賺幾千花花。且他現在還是一介白丁，就是認識太子殿下，這會他要是一張口就要太子殿下給你安排職位，只怕會對他有不好的影響。
所以他才會把我們安排到店鋪裡面去，多認識一些達官顯貴，這樣日後開口也好答應。
店鋪裡面都是他的人，我們一舉一動都在人眼皮子地下。再說，太子給他撐腰，你敢坑他？」王熙鳳捶了賈璉一記粉拳。
「哪敢，我哪有那膽。」賈璉一把抓住，親香一口。
「你看賈琅每每都買東西回來，給老太太，給三春，給寶玉，只怕不是個愛錢的。何況，你沒聽他說，我拿的是半成，這半成就有萬兩，我的乖乖啊！
雖然賈琅肯定沒有九成，但光是三四成，你想想那是多大的一筆數目。」王熙鳳也忍不住嘖嘖稱奇。
「也是。」賈璉心有點痒痒的，但一想到賈琅背後是太子，以後可能是皇帝，便也不敢多想。
畢竟賈琅比他受寵多了，出了事，總歸是他的錯。
「何況，我們有什麼，他需要誆騙。這些年，你看看他的吃穿用度，去年他送迎春那頭面。
今年他又給了探春一套，還送了五百兩給我，讓我幫探春辦個整十壽辰宴。
人家那是要正兒八經讀書要高中的，有陳夫子、太子給他開路，你還怕他當不成官。何況，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這賈家哪裡有我們做主的地方，老太太那麼寵愛寶玉。」
王熙鳳最後兩句不著邊的感慨，徹底打消了賈璉的懷疑，但也讓賈璉心中對老太太的偏心是滿腔的不滿。
「且先信他一遭，若是一年以後他沒給錢，再說其他不遲。就說你埋怨我不生兒子，大夫說我體虛要靜養一年，暫時不能管家。
這事，先應了賈琅，等賈琅走了我再說，免得把他給波及到了。」王熙鳳輕輕拍了拍賈璉的胸膛，知道他不忿，安慰一番。
「行。」賈璉復又想了想，也覺賈琅一心撲在讀書高中上，可能看不上這商人身份。正巧遇上太子這事，便想著拉扯一下他們，以免以後有事一個幫襯的都沒有。
這樣一想，賈璉又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