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節 曾經的故事 三

  也許是傳說中某個存在的一句話……「要有光」。


  自從那之後，『光』似乎成了所有故事的開始，它照亮世界，孕育生命，撥動靜止的秒針，讓一切開始轉動起來。


  所以，隨著這一道不刺眼，卻也無法直視的光芒……他出現了。


  和之前的幾次一樣，一個人形的軀體，還算高大，鷹鉤鼻子和稍稍有些寬的下巴，這是一張西方人的面孔，穿著大碼的風衣和獵鹿帽。


  這個人……便是理性，秩序，全知的化身，當然，他並不是這些單純的詞語，而是一種融合的概念，一種在我們出現之前就飄蕩在這個世界中的存在，很難用什麼詞去概括他，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他是什麼。


  所以.……每個人都小心謹慎的看著他。


  直到他睜開了眼。


  「這是哪？」那個人問道，一口很標準的倫敦口音，厚重，但卻有些快。緊接著，他好像愣了一下，似乎是對自己發出聲音這件事很疑惑……繼而是雙眼的視覺，他環望四周，用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臉，感覺著皮膚間的觸感，胸部不斷地起伏著，享受著空氣流進肺里的感覺。


  他們每個人出現后都差不多這個樣子，這對於一個沒有『生命』和『肉體』的純粹理念來說，只要是能夠感到「疑惑」這件事情本身，就足夠讓他們不知所措了。


  「你好！「小胖子又是第一個打招呼的人，身為「次元具象化提案」的發起和負責人，他似乎對『與高次元的生命對話』這種事情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感。


  不過這次，對方沒有回應，而是低頭沉思，過了會，他似乎記起了什麼，鬼使神差的將手伸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隨後掏出一個煙斗來。
……

  他在適應這具身體，就像是天使在嘗試張開羽翼，瘋子在嘗試著咧開嘴吧。這個男人也猶豫著，緩緩的將煙斗塞進嘴巴里，並用兜里的火柴點上裡面殘留的煙葉渣滓。


  吸入……繼而煙霧繚繞。


  「人類.……」伴隨著肺里的辛辣，他緩緩的以這麼一句話回應道。


  所有人都皺了皺眉，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兩個字。


  「呃？你說『人類』，是什麼意思？」小胖子此刻已經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並在3米左右的距離時停下了腳步。


  「人類，你們.……和這幅身體。」他淡淡的回答道，稍後抬起了頭，那眼神中像是有一團霧，隱藏著後面真實的視線。


  小胖子鬆了口氣，這個傢伙不管怎麼說，似乎還算安靜，起碼比起上一個瘋子來，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敵意。


  「是啊，人類，我們將你拉進了我們的世界，你自然會是我們的樣子。」小胖子抬手，示意著對面這幅比自己高大不少的身軀說道。


  不料。


  「不，那並不是我這個樣子的理由。」那人卻搖了搖頭：「而是必然的結果，我必須是這個樣子，以人類的身份，不然你們無法理解，我們也無法交流，狹隘的世界觀切斷了你們與外界的紐帶，讓你們只能理解這個樣子的我。」


  一陣沉默，最外側的幾個警衛很隱蔽的將手指放到了扳機旁邊，高處一些隱藏著的防禦武器開始悄無聲息的，將槍口轉向了場地的中央。


  這些都無比的隱秘，沒有人能看到，沒有人能聽到。


  所以那人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什麼都沒有察覺……也許吧。


  「看來，我們抱著不同的理念。」小胖子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異樣。


  那人點了點頭：「的確，對剛剛能夠思考的我來說，這種對話中的衝突是無法避免的，不過我的思維給予了一個這樣的反饋，剛剛我說的話……似乎是一種佷失禮的行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應該道歉。」突然，他好像又找到了什麼別的知識：「哦，我還沒回復你的問候，那麼，大家好，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偵探。」他說著，並微微表示歉意的點了下頭。


  小胖子心中再次鬆了口氣，這麼聽起來，這個人似乎並不是不懂變通，錙銖必較的性格，只是一個身體跟不上反應速度的傢伙罷了，於是，他也點了下頭表示回應。


  而此刻，他的耳機里，一個工作人員的聲音了恰好傳來：「報告.……身體協調能力達到90%以上，對比以往具現化產物，速度快了近15倍。」
……

  這句話不單單是只說給小胖子，同時也出現在了至高議會其餘4人的耳機里。


  眾人都微微有些驚訝。


  2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從一個一無所有的概念，道適應了這幅軀體的人格，習慣，與他人之間的交流，甚至已經可以用思維來解釋一些抽象的問題。


  這就好比把一隻蝸牛塞進人的身體里后，它立刻就能坐在電腦前充當程序員寫代碼一樣。甚至比那更加可怕，因為這之前，這位自稱偵探的先生，連『生命』的範疇都沒有涉獵過。


  這種適應能力，未免有些太過於可怕了吧。


  緊接著，讓眾人更加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所以.……你們將我變成這個樣子，總應該有什麼目的吧。現在就說吧，我覺得，我已經可以理解了。」偵探淡淡的說道，就像是再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是這句話，傳到小胖子的耳朵里后，他再也裝不下去。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本以為，在未來的一個星期了，這個男人需要逐漸適應這個世界的一切，並消化這具身體給他帶來的從未有過的各種感知，但是這些……似乎在幾分鐘的時間裡，全部都完成了，並且還是超額完成的。


  他猶豫了一下。


  「呵呵，偵探先生，我沒有料到你這麼快就能適應到這種程度。」他說著：「不過既然你都這麼問了，那我也就直接把中間步驟都省略了吧.……我想請你去一個地方，看管一個人，那用不了太久，而回報，就是這具身體，你可以留在這個世界，享受著一切的感知……就像現在的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