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百五十章大婚
初六,黃道吉日,宜嫁娶。
凌日國攝政王宗政玄,大婚。
京城主道,鋪上了熱鬧的紅毯,街道兩旁,放滿了嬌艷欲滴的鮮花,為了防止有人滋事,還調了京城禁軍與宮中的羽林衛前來維持秩序。
吉時到,禮樂鳴奏,炮竹燃起,雲府府門大開,等候在此的迎親隊伍有序的進入前院,漫天拋灑的花瓣飄落成雨,不多久,就在圍觀百姓的熱鬧呼喊中,迎出了一個以雲千機帶頭的,相當大的轎攆。
但在轎中,按規矩應該是坐著的雲纖夜,雖然塗著喜慶又美麗的皇室婚妝,但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生病的蒼白,以及久病未愈那種黯淡的眼神,還是讓看熱鬧的人們忍不小聲的議論起來。
「你看,那個新娘子,就是之前被退婚的,後來當時還是王爺的攝政王,就喜歡上她了,堅持著就娶了她,倆人很早之前都有了孩子呢。」
「這麼說這次大婚,該是王爺專門補辦的吧?」
「是啊是啊,你說這人命好就是好啊,就算病著,攝政王還是痴心不改的要娶她啊。」
「哎,你說,雲大小姐怎麼病成這樣?這是借著大婚典禮讓攝政王給她沖喜嗎?」
「別亂說,皇家的事兒,我們別多嘴。再說,王妃可是為了照顧攝政王,才累病的,」
「聽說那陣子王妃還代替王爺上朝參政,提了不少好意見,給你們說啊,我那個侄子被上司打壓很久了,王妃開了個考核,現在我侄子已經頂了他原先上司的位置了。」
「看來王妃也是個能人啊,不過攝政王身邊兒的人,要是沒幾把刷子也呆不下去吧?」
「是啊是啊,所以說王爺王妃感情可真是好啊——」
沒有人提起雲纖夜當日大婚,從城外返回時的狼狽模樣。
沒有人回想起曾經雲府衰落之時,他們也曾議論過雲纖夜的離經叛道。
位高權重,甚至掌握了生殺的人,自然會讓這些常人心生畏懼,再也不敢隨意的指責奚落。
轎攆出府,一行人並不著急環城遊街,反而停轎駐足,像是在等什麼的到來。
禮樂一首曲閉,周圍開始安靜下來,圍觀的百姓們也疑惑的等待者。
不久,一群皇宮裝扮的侍衛太監,浩蕩而來,宣讀聖旨,加賜隨禮,為雲纖夜添箱。
此後,禮炮齊鳴,奏樂響起,在雲千機引領之下,雲纖夜的轎攆緩緩起行,大典正式開始。
一箱箱嫁妝絡繹抬出,從最上面的樣子便可看出這些東西的貴重華麗,數量之多直接將隊伍拉長到了幾乎幾百米的長度。
除了原有宗政玄送來的聘禮,雲千機為自家妹妹置辦的嫁妝,雲府已經去世的雲傲然給夫人訂製的首飾,第四順位是北辰國送來的寒玉水晶黑珍珠,第五位是京城武將世家蘇家的隨禮,最後一位則是鳳離世家送來的添箱禮——只是樣式是些金燦燦的金器,放在平時是不錯的禮物,但用作添箱隨禮則落了大俗。
「看來這雲府是和鳳離世家有了間隙。」隱在人群中的一人,略微得意的向旁邊小聲稟告著,看著那人比出一個手勢,才繼續想四周輕輕唿哨。
頓時,魑魅亂影,伺隙而動。
京城玄王府,門口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但周圍卻並沒有什麼人圍觀。
而鋪著紅毯的主街上,原本周圍的人也已經散去,各自回家,閉門落鎖,生怕沾染上一絲的麻煩。
攝政王宗政玄操持的這一場,跟不是大婚,更像是利用京城兵力的「瓮中捉鱉」。
若不是在新娘的隊伍快要走到京城中最熱鬧的五丁街,忽然竄出來一群蒙著面的人搶奪新娘,而原本引路的雲府大少爺雲千機,卻發出了攝政王宗政玄的冷酷聲調,果決凌厲的喊著「殺無赦」,抽出腰間佩劍就沖了上去。
街邊維持百姓秩序的京城禁軍,第一時間驅趕陡升變故而來不及反應的百姓,然後立刻就變隊把守了街道巷口,緊閉城門。
那送親隊伍中的轎夫隨從,各個都跟變戲法一樣,或是抖出了纏在腰間的軟劍、或是直接從那些原本該裝滿假裝的箱子中抽出兵器,紛紛與那些蒙面人纏鬥在一起。
就連半躺在轎攆中的新娘「雲纖夜」,也飛身上去,只揮著一把扇子遊走飛旋於打鬥之中。
襲擊的人也懵了,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大婚,是專門為了誅殺他們而來,雖是奮力反抗,卻無奈這群人有著極大的默契,殺起人來契合無間,連最好的那個副領隊,也只招架了三招半,就被對方几乎是同時的砍掉了腦袋和持劍的手。
這群人的實力,高出了他們太多,在這一邊兒倒的殺戮之中,他們只能僥倖的想著,期待查看未確定的小道消息的隊長,能夠抓獲真正的雲纖夜。
那原本漫天飄灑的花瓣,漸漸的被鮮血珠子所代替,滴灑在原先路面的紅毯上,浸的多了,顏色都從鮮艷的紅變成了略微的黑。
直到最後一名蒙面人被屠殺乾淨,那扮成雲纖夜的人才憐惜的擦乾淨了手中扇子上濺射到的血跡,用汗巾沾了藥水擦去了一臉的偽裝,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繁華。
轉頭一看,裝扮成雲千機的宗政玄也卸下了易容,繁華這才伸手比出了幾個手勢,集結了所有偽裝成送親的玄軍隊伍,小跑步又整整齊齊的向著皇城趕去。
「玄皇叔……」皇城城頭上,被制服住的宗政瑾凌,看著緩步而來的宗政玄,語調破碎。
髮髻微散,未著龍袍,下巴上還有凌亂的鬍子渣。
「宗政瑾凌,本王給過你機會了。」冷冽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在宗政瑾凌的眼中,宗政玄就這麼面無表情,散發著強大氣場,緩慢的走來。
猶如地獄閻羅,恍惚看到了那種凝成實質的黑色煞氣。
而宗政玄身後的那個貼身護衛,是叫——繁華吧?
原本身著的紅衣,看上去濕濕黏黏,下角的位置顏色明顯的比最上面深了好幾個色調,不知道積了多少的血。
「上次本王就說過,沒有下一次。」話音落下,宗政玄轉身就走,留下了一個喉嚨被一劍穿過,汩汩流血的宗政瑾凌,帶著驚恐的眼神咽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