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百三十三章換他來選擇
雲纖夜的身子，明顯一個趔趄。
宗政玄的話，無疑是將她最後一點的僥倖心理，全都打破掉了。
「好了，既然你想知道，我會說的。」說說說，竹筒倒豆子，全都說了。
只要，他能承受的住。
雲纖夜在心裡邊默默考慮著，應當是從何說起——
她的腰間，突然多了一雙手臂，緊跟著，整個人騰空而起。
他抱著她，一揮袖將桌上的紅梅盡數掃過在地，騰出位置來，讓她坐好。
雲纖夜有些惋惜的看著那一地的花兒，心中默默且哀怨的想著，那可是他親手摺下來給她的呢，居然全丟到地上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宗政玄只掃了一眼，就猜出她在想什麼了，忍不住狠狠的冷了她一眼。這種時候，她不應該好好關心一下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嗎？居然還去心疼幾束花？？
「雲纖夜，本王的耐心所剩不多了。」她最好認清現實，別再來挑釁。
「嗷。」雲纖夜趕緊坐正了身子，頭微低，一副很乖巧很認真的在反省的模樣。「不就是想知道前因後果嘛，其實要說出來，也是沒什麼的了。」
頓了頓，她沖著他笑，「聽完之後，你就知道什麼叫陰差陽錯了，真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不過是，一系列的巧合，一連串的選擇，到最後，已經為我指好了必走的一條路，我想走也得走，不想走還是得走，沒那麼多光輝偉大的耀眼光環，人生的每一場經歷，都僅僅是選擇的結果。」
「少廢話，說！」宗政玄不客氣的彈了下她的腦門。
「說就說，別動手嘛，痛耶。」雲纖夜的雙手護住了腦袋。
委委屈的開始了講述。
前邊幾道龍氣，拿回來，交給他，一切純屬是巧合。
她是身體發生異狀之後，才從雲千機口中得知了部分真相。
後邊又是幾道龍氣，她不得不取。
結果呢，龍氣與宗政玄自身仍有著因果聯繫——
雲纖夜不斷的努力的淡化掉自己在這些選擇之中，所起到的一系列的作用；她將大部分的黑鍋，都推給了命運。
也就是說，她和宗政玄都是沒有錯的，錯的是那冥冥之中存在著的命運，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而她和他，不過是被命運所掌控著的二枚棋子罷了。
大家同病相憐，那就不要互相傷害了吧。
雲纖夜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可憐似的哼哼，「玄……彆氣了，好不好？」
「所以，抽取九道龍氣給本王，你會死；本王不拿到那九道龍氣，也會死？」
他隱在窗口處，聽著兩兄妹的談話，儘管雲千機是刻意的想要透露出大部分的真相給他，但所說的畢竟仍是十分之有限，宗政玄聽的並不很明白。
而如今，雲纖夜在他面前，娓娓道來，將前前後後的一系列的事都講的很清楚，他才在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之後，再次驚愕的呆住。
「就算不抽取九道龍氣，我也活不了多久的。」雲纖夜輕鬆的糾正。那麼悲慘的命運，為她所承受，可她就彷彿一切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似的，根本不在意。
「一派胡言。」宗政玄已然是怒不可遏。
「你看，我真的不是在做什麼大無畏的犧牲，對不對？這不過是權衡之後，最佳的處置辦法，換成是任何人，站在我的立場，都是那樣子去做的。」她已詞窮，真的不知還能怎樣更好的去安撫宗政玄，鬱悶啊，嘴巴都講幹了，可他的火氣是一分沒減少，好像還更嚴厲了幾分呢。
「任何人遇到這件事，首先想的都是保全自己的命！」宗政玄從齒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來。
「不會吧，哈哈……」雲纖夜打了個哈哈，打算矇混過關。
到了此刻，才來糾結這些，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她不想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爭執上。
所以，她捏著他的袖子，再次輕輕的搖晃了幾下，「玄……你生氣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害怕耶。」
「你啊！」他的手臂，猛然間一勾，將她大力捲入懷抱。
原本也沒真的生她的氣，但如果不裝成怒不可遏，以她的個性，怎麼會肯乖乖的把真相說出來？
真的知道了真相以後，他的心裡，只剩下濃濃的心疼，疼到了彷彿是心臟被誰給捅了一刀，他痛的臉呼吸都難受，只能逼著自己憋著，忍著……
「現在還不是道別的時候呢，我們兩個，不要那麼傷感好不好？」她嘟囔著。
再這樣下去，她懷疑自己要哭了。
「你有沒有想過，給本王一個選擇的權利？」他憤憤。
「完全沒有。」雲纖夜搖頭，「你的身體好好的，氣運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就一直好好的活下去，保護好月寶，讓月寶跟你一樣的好好的長大成人，這就行啦；你還需要什麼選擇？？你根本沒的選擇！！留下的人，未必是最輕鬆的那一個呀，尤其是你什麼都知道了，以後怕是更加不會覺的輕鬆了呢。」
「傻丫頭！你是真傻！」他惱火至極，就只能按住她的頭髮，使勁的揉揉揉。
揉亂了她的長發，還是不解恨。
已將她勒進懷抱的最深處，依然覺的不夠。
他慌了，也亂了。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才能把兩個人都平安無事的從這一團死局之中給拖出來。
「我不傻，一點都不傻，好了啦，我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我餓了，我們去打邊爐怎麼樣？小廚房那邊的灶火應該還沒熄，讓她們簡單的準備一些，我們再喝上一杯。」她想做點別的事，任何事都好，只要別一直拘謹著，困在這件事上，任哀傷分離的氣氛蔓延。
她更不想給宗政玄糾結選擇的機會。
因為，不管宗政玄是選擇生，還是選擇死，她聽到答案，都不會愉快。
乾脆霸道的直接剝奪選擇權便好。
「本王不會讓你死的。」宗政玄深吸了一口氣，他說出的話，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雲纖夜愣住，「你想幹什麼？」
「只要不讓你將九道龍氣收集全，你應該會保住性命了吧？」身體不好，可以請名醫悉心調養，或許一輩子都會虛虛弱弱的，但那又怎樣，至少她好好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