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百章融為一體
若不清醒？那就再來一下。
依然不清醒？便繼續吧！
一次，二次，三次……
十次，二十次，三十次……
雲纖夜自己都覺的有點厭倦了，就在她開始懷疑，這種狀況會不會永無休止的持續下去時，鳳兒像是小羊叫的聲音，咩咩的傳了過來。
「大小姐，別來了，別來了。」
那聲音，軟弱沒有一絲力氣，但總算語調是正常的了。
雲纖夜也是虛弱匱乏的樣子。
「你好些了嗎？」
「好了好了！」鳳兒忙不迭的保證。
頓了頓，又道，「您不要靠近過來，不然的話，我怕還是會抗拒不了那些金色的光。」
「你的意思是，你的失常是這些金光的原因？」雲纖夜有些驚訝，可仔細想想，似乎也沒那麼太多的驚訝。
「是！就是它的原因，我依然抗拒不了它的力量，所以，您離我遠一點吧，求求您了。」鳳兒直搖晃腦袋，臉上全都是畏懼之色。
她並不是怕自己會沉迷於其中，不可自拔。
她真正恐懼的還是雲纖夜的那些整治人的手段，簡直也太恐怖了些。
把她反反覆復的捶打，極致的疼痛，簡直是要將人活生生的撕裂掉。在那一刻，鳳兒甚至忘記了自己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不不不，在雲纖夜的意識深處，她有了身體，有了五感，可以運用語言，和人又有什麼區別呢？該承受的折磨，一樣不少，那真是不能回想，一想淚都要噴湧出來。
「怎麼回事？」雲纖夜滿是奇怪的問。
「那道金光是鳳凰涅槃時所化的神珠啊！原來它一直存在在您的身體之內，怪不的……怪不的……」鳳兒已經快被這個突然間的發現，震懾的懵住了。
「神珠？」雲纖夜想起了那第七道龍氣在她身體內時所說過的『雙龍戲珠』的故事，當然，她從來沒忘記過自己前世的死就是倒霉催的遇上這兩條不靠譜的龍在玩珠子……
不過，那第七道龍氣狴犴也曾說過，感覺她的體內存在著一股奇異的力量，這力量就連他也是看不透的，似乎是與她所擁有的自如抽取別人的龍氣有關。
它說這些的時候，雲纖夜當時還想不太清楚。
現在呢，聯想到了前前後後的許多事，她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大小姐？大小姐？」鳳兒揮手，試著吸引雲纖夜的注意力。
「恩？」雲纖夜望向了她。
「您一個人呆在這兒吧，我得離開了，不然的話，我還是很想靠近過去，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似的……」鳳兒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往遠處走。
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眼中慢慢都是渴望和貪婪之色。
若不是剛剛被雲纖夜幾記重的給打怕了，她怕又是會瘋了一樣的撲回來……
「等等。」雲纖夜皺眉。
鳳兒腳步站定，哀哀的拖長了聲音，「大小姐，您是想要做什麼嘛。」
「如果這些金光是老鳳凰涅槃的神珠所化，你為什麼有反應？」雲纖夜的手指，按住了那一道金光，從指肚處傳來的感覺，是一種如同溫暖的水流一般流動著的感覺，金光宛若是活的似的。
「神珠與我擁有的力量極為類似，不，神珠當然比我的力量更加的強大、純粹、精純，我想要……我想要……」鳳兒越說，眼神越是迷茫，她一步步的朝著雲纖夜走了過來，整個人又像是之前那副著了魔的樣子。
「你想要與鳳凰神珠融合在一起，是嗎？」雲纖夜竟然領悟到了她的意思。
鳳兒一怔，緊跟著用力的點了點頭，「是！就是這樣！」
她想，她真的很想。
雲纖夜嘆了口氣。之前那八道龍氣在渴望著融合在一起的時候，似乎也如同鳳兒所表現的一般狂熱和期待，她怎麼老是忘記了這些氣運，並不是真正的人呢？它們的本質里，並沒有人類的私慾，更無私心，它們只遵從於心靈深處的本能來行事，所以，從小處領悟，渴望回歸於本源，那種執拗和期待會讓他們即使面臨著更多的阻礙，依然還是會一鼓作氣，勇往直前，不願放棄——
「你確定？」雲纖夜眯了眯眼，「一旦融合，獨屬於你的意識可能會立即消失，從此之後，只有鳳凰神珠，而沒有鳳兒。」
鳳兒連猶豫都省了，依然是使勁的點頭，熱烈的點頭，急切的點頭……
「我願意……我願意，大小姐，我想過去，我想和它在一起，我想的。」唯恐雲纖夜會拒絕，鳳兒著急的不行，一個勁兒的重複，用力的跺腳。
「你考慮好了？」雲纖夜的心底忽的生出了一抹不舍。
「好了好了。」鳳兒控制不住腳步，已然來到了跟前。
她在雲纖夜的面前蹭啊蹭，吃了不少苦頭，可依然還是想方設法的要往雲纖夜的身上貼。就算是雲纖夜忽然間又翻臉，她寧可被懲罰，也絕不願意規規矩矩的鬆開手。
「求求你了，大小姐……」
鳳兒無意識的哼哼唧唧。
最裡邊全都是喃喃的懇求。
雲纖夜忽然覺的鼻子有些酸。
鳳兒懵懂，不知離別是何滋味，她卻是懂的。
有些告別，猝不及防，突然來到，快的讓人做不出反應來。
可那又能怎樣呢？真的到了眼前，難道還要不顧鳳兒的意願而將她留下，只為舒緩自己心底里的那一點點無能為力的小感傷嗎？
她當然不會如此。
若這真的是鳳兒心底最深的夙願，那麼，她願意尊重。
「我不知道該怎樣把你和鳳凰神珠融合在一起，你如果知道，那就自己來吧。」
雲纖夜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鳳兒聽到這話，先是愕然，接著歡呼，真像是個孩子似的，激動的直揮舞手臂。
沒有留戀，沒有告別，甚至沒有多一分停留。
她從那具傀儡身子里釋放了自己，化為一絲鳳雛氣運，環著雲纖夜繞了三圈。緊接著，鳳兒落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迅速的被那一層金光吸收掉，從此以後，那個名叫鳳兒的鳳雛氣運完全的消散掉了，存留下來的就只有鳳凰神珠罷了。
雲纖夜的左手按著右手，嘴角掛著滿滿的苦澀，她的手指之下，按住的就是鳳兒消失的位置，而不管她如何去感受，她都再沒辦法感覺到鳳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