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百六十五章不信感情
「是段錦給你出的主意,讓你順勢暫時留在這天牢之內,等待時機到來時,做到更大的打算?」
「也是段錦在暗中負責通傳信息,他悄悄的來,悄悄的走,每次只停留一小會,但已足夠你們籌謀計劃。」
「你知道二狗子的存在意義,也知道他的特別之處,所以你將二狗子關在了自己書房夾層的密室之內,派了高手守在周圍,好吃好喝的養著他,就為了有天能夠用排上了大用處。」
雲纖夜的語速很慢,但她在講這些的時候,眼神就一直沒有從宗政瑾瑜的臉上離開。
她看著他將悲戚之色收斂而去。
她看他露出了慣然的倨傲和嘲諷。
不知怎的,當宗政瑾瑜依然是宗政瑾瑜該有的樣子時,雲纖夜的心裡反而覺得一塊大石落了地。
彷彿是覺的有些事就該是如此的吧。
「好了!我說了這麼多,你再演來演去的,還有意思嗎?」
雲纖夜嘲弄的看著他的手,「瞧你,把自己的手傷成了這幅樣子,不就是為了不讓我起疑?真是下的去手啊!瑾王殿下,有時候我還真的挺佩服你的。」
宗政瑾瑜才要開口說話,雲纖夜已是更快一步的開了口,「怎麼?還想繼續編?好!你不嫌累就繼續編,繼續演,我奉陪到底!」
「本王哪裡做的不好?」宗政瑾瑜開了口。
這一次,他的語調正常。
算是默認了雲纖夜的說法。
「沒有不好,哪裡都好!」雲纖夜笑了笑,「就是演過頭了。」
「什麼意思?」宗政瑾瑜不解。
「一個人會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而導致性情大變,但若是那刺激根本沒有強烈到令你這樣的人直接崩潰的程度呢?」
雲纖夜的眼神里,全都是嘲諷。
「還沒到?」宗政瑾瑜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
「是啊!還沒到!」雲纖夜點了點頭。
「你怎麼能判斷出到或者沒到??不會是故意說這話來詐本王的吧?」宗政瑾瑜怎麼想,都覺的這事兒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皇家,即使是父子親情,也是極其有限。你和你的父皇,感情怕是永遠也深厚不到你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程度,這件事,你應該是會承認的吧?」雲纖夜彎唇而笑。
「你竟然懷疑本王對父皇的感情?」宗政瑾瑜一下子笑出聲來。
「是啊!懷疑啊!怎麼會不懷疑呢?這點最是可疑,不是嗎?」雲纖夜斜眼看著他,「尤其,當段錦給你送來了繼位詔書時,你的心裡邊應該只有欣喜若狂,而完全沒有時間再去考慮你父皇是死是活是失蹤了吧?」雲纖夜冷冽的道。
「本王自然十分關心父皇的安危。」宗政瑾瑜矢口否認。
至於繼位詔書的事,則是絕口不提,更不敢露出半分端倪出來,唯恐被看穿了什麼——
「你是絕不會透露皇上的下落,是嗎?」雲纖夜挑起眉梢。
「本王身在天牢之中,外邊的事一概不知,你來問這些,本王即使想要回答你,也是答不出的了;雲纖夜,你是在白費心思。」宗政瑾瑜把臉扭到了一旁去。
「我明白了。」雲纖夜神情認真,點了點頭。
「你明白什麼?!」宗政瑾瑜看著她莫測高深的樣子,渾身不自在。
「你猜?」雲纖夜打了個響指。
兩個人影,無聲出現,正是阿大和阿二。他們這九個侍衛,若是沒事的時候,極少會遠離她左右,即使表面上不在,暗地裡也會躲在什麼地方,靜靜蟄伏。
若有需要,雲纖夜一個召喚,絕不會落空。
「阿大、阿二,這間天牢不大,你們進去搜一搜吧!看看瑾王殿下藏了些什麼好東西在這裡。」
阿大、阿二抱拳答應。
宗政瑾瑜臉色大變,「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雲纖夜語帶挑釁。
「本王……本王……」宗政瑾瑜想要怒聲斥責。
阿大阿大已經進了牢房,直接動手,開始翻找。
牢房之內,各種被捲起,被翻了個亂七八糟。
宗政瑾瑜氣炸了肺。
可那又能如何呢?
勢不如人,屈居於下,他過去的身份、榮耀,全都做不得數,沒人在乎他曾經是誰,沒人在意他的想法,宗政瑾瑜站在了那裡,真覺的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雲纖夜就那麼淡定的站在了那兒。
她越如此淡然,宗政瑾瑜便越是心情郁燥。
「你究竟是在找些什麼?!這天牢之內還能有些什麼?!」
雲纖夜淡淡的答,「繼位詔書。」
「若本王有那個,你以為本王還會呆在這裡受苦?」宗政瑾瑜失聲低吼。
「瑾王殿下做事素來謹慎,每一步都有巧妙設計,得了繼位詔書以後,你也知僅憑這一紙詔書必然面臨層層阻隔,無法登上了皇位,所以,小心謹慎的策劃是十分之有必要的。」雲纖夜彎唇,「我說的可對?」
「你……」宗政瑾瑜才想反駁,眼尾餘光忽見阿大朝著某個方向走了過去,神情之間頓時一頓。
這是一個完全下意識的細微反應,儘管宗政瑾瑜在極力剋制著,依然是被雲纖夜給看的清清楚楚。
「阿大,翻找仔細些。」她立即出聲提醒。
「是!」阿大抱拳。
得了提醒之後,那些簡陋的木櫃桌椅上上下下都翻的更加認真了些。
這裡的空間本來就不怎麼答,阿大的動作又是極快。
轉眼之間,能藏東西的地方、可能藏東西的地方、看起來很可疑的地方,全都翻找了個遍。
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雲纖夜的目光,向下而落。
她盯著地面,眼神泛冷,「你腳下。」
阿大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聽到這些,立即蹲了下來,整個身子彎曲成弓形。
他耐心的敲打地面上的每一塊石磚,磚頭髮出沉悶的響聲,顯示這是一塊實心的地面。
阿大連續試了很多次,並不失望,仍是專註而認真的尋找著。
宗政瑾瑜怒色更重。
「本王說過了沒有,就是沒有!你休要妄想,或是想栽贓嫁禍給本王!!」
雲纖夜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對付你,還需要栽贓嫁禍嗎?」
「你——狂妄!」宗政瑾瑜憤怒已極。